“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不经意间,竟吟了诗句。
“云初你还是文采出众,出口成章,为兄佩服。”剽窃了前人诗句的我此刻只能一笑置之,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文采会赋诗呢。
在菊花丛中,和云汐又一次海侃。从天文到地理,从诗词到歌赋,从古到今无一不谈。整整一个下午,都沉浸在菊花那清淡的花香中。
“初儿,在我这多住一些时日吧,霏烟快要生产,而我是个男人家,终究是不方便,况且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一点。”并不好奇云汐知道我的心思,本来的确是打算过段时间就离开这里继续漂泊,不愿打扰他们隐居的生活。但的确霏烟现在的样子,我也不能安心离开。
“好,那我就呆到小外甥满月再走。”看着云汐的笑容,就觉得值了。他虽不是云初亲生的兄长,但却胜似亲生。有机会多享受些天伦之乐我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在云汐的想法中,挽留云初的原因却不只是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十分安谧,直到霏烟临盆的那一天。临盆比预产期早了将近半个月,当云汐从远处找来产婆时,霏烟已在屋中生产了许久,但一直都没有消息。
听着霏烟如撕裂般的吼叫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而站在屋中帮产婆的我更是被眼前那鲜血淋漓的一幕吓得一愣一愣,第一次见到女人生孩子的画面,原来竟是这般痛苦。
若不是真心爱一个人爱到骨髓,又怎么会为他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终于,在几个时辰过后,云汐和霏烟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是一个白净可爱的女娃儿。眼睛眉毛像极了云汐,而嘴巴耳朵则像极了霏烟。这便是他们爱情的结晶,霏烟刚生产完,元气大损,不宜多说话。而云汐则坐在床边,手中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边逗弄她,一边柔爱的看着霏烟,细心呵护关慰。
而我也好像亲身经历了一般,整个人虚脱靠在桌边。
在郑一的精心调配下,霏烟的产后也恢复的很快,云烟也慢慢的睁开她的眼睛想要一睹这个世界的风景。对了,云烟便是我的外甥女,云汐女儿的名字。云烟取名源自父亲云汐的姓和母亲霏烟的名。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我也打心里为他们高兴。心里的最后一桩心事总算是尘埃落地,此刻即便是走也走的安心了。
收拾行李打算择日离开,郑一当然是继续跟着我去闯荡。对他,我早已视为兄长,做回岚晴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他。若无他,便无今日的我。
“你还是决定要走?”不难感觉出云汐这话中的遗憾和不舍。虽然我也舍不得这里,但呆在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日后还会害的他们失去闲云野鹤的安宁。
“哥哥,我的性情你应该清楚,只要是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想不到云汐也有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的一刻。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以后有空要记得回来看我们,还有云烟。”
“那是自然。”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云烟这女孩粘我这个小姑可粘得很紧,一看到我,两只小手就不停的晃,咿呀的要我抱她。而我看见她也欢喜的紧,那所有的母性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完全释放,一览无余了。
正要出门去的云汐忽然转身问了我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云初,若有一天哥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的吧?”说完就回头走了,好像根本就没想要得到我的答案。而我也没想那么多,他肯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不一会儿,郑一也进了屋,一声不响的站在我的身后。
“郑一,你行李收拾好了吗?明天我们就起程了。”问了半天竟无人回应我,我好奇的回身看了郑一一眼,只见他整个人无精打采,一脸的哀思,他的无故憔悴让我不明就里,但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岚晴,”郑一始终还是喜欢这么称呼我,他说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我是自由的,是全新的,是重生后的我。
“怎么了?”我洗耳恭听他的话,见他越来越严肃的样子,我越发觉得今日的他有古怪。
“你真的还要继续跟我闯荡江湖吗?”闹了半天原来是要问我这个问题,我都已经收拾行李了,这答案不是呼之欲出,明摆着嘛。
看着他,我笑笑的点了点头。“闯荡江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今终于可以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了。而你是我的好兄长,我当然要带着你一起咯。”不知有意无意,我特将兄长二字说的响一些,而我也在那同时看到了郑一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
明知不可为,那我就不能再给他更多的希望,杜绝他心里对我的念头是我唯一能做的,这样对他亦对我都不是坏事。
“我明白了。”半晌,郑一恢复镇定,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而后也讪讪的离开了我的屋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我知道,那应该叫做感动,但我却无福消受。
片刻过后,又感到有人进了屋。不住暗想,今天我这屋子可真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这次肯定是霏烟抱着云烟来向我辞行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伤心,故作坚强的收拾了情感,准备回身给她们一个最灿烂的笑脸,谁知,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一举动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来人根本不是霏烟,那会是谁?想要挣脱出那个怀抱,却发现自己根本有心无力,我被困在那个怀抱里就像被藤蔓捆住,像是扎了根般完全无法逃脱。
可为什么这个怀抱会让我觉得很熟悉,在他的怀里会让我本漂泊的心变得平定沉淀,慢慢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甚至贪婪的依恋着这个怀抱不可自拔,完全忘了此刻我还不清楚这来者是何人。
听到他不停喊我的名字,我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即刻推开眼前的那个人,想要一探究竟,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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