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第55章


  父亲是个粗心的人,连叮咛我该早点回母屋,要不然会被锁在门外的话都不
会说。我之前已向昌子说会去母亲那里,如果她打电话去问,母亲也会依惯例骗
他们吧。
  我把自己创作的手稿,留在父亲的工作室里。它的内容,如今想起来,真令
我感到不安,虽然那是经过仔细思考,才写下的东西,但是我的思考或许也有不
周的地方。我也想过:如果我的计画不那么大,或许比较好,或许我只要把他们
毒死就好了……
  然而最让我担忧的,却是:万一警察抓到我时,我该如何面对母亲?她一定
会遭受比现在更大的痛苦。我真的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看见她痛苦。至于后
母,我觉得一下子就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我一点都不担心笔迹的问题。因为父亲从二十岁开始,几乎就不动笔写字,
跟朋友之间更无书信往来,所以应该很难找到父亲写过的字,来和我写的手记做
笔迹比较。而且,我曾经在父亲留学欧洲时的素描簿上,看过他写的几个字,觉
得跟我的字很像;当时我的心里还想着:我们不愧是父女呀!
  但是,因为别人很容易看到我写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完全用我自己的笔迹,
去写那一份手记。于是我找到一封中年男子写的信,并且模仿上面的笔迹……
  拉拉杂杂想了很多。每次一想起父亲曾经对我好,我就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回想起来,在几个女儿当中,父亲最信赖我,最常和我说话,所以我才有本事写
了那样的手记。我跟梅迪西的富田女士,似乎是他少数谈得来的人。然而,被他
深深信任的我,竟然对他下了毒手。
  从深夜到黎明的时间,长得超乎我的想像。冬夜实在漫长呀!
  天色终于泛白,但是新的恐惧又爬上我的心头。万一梅泽家中的其他女儿们,
有人在我之前发现父亲受害,那我就无法把鞋子放回去了。工作室里有两双鞋子,
这一点后母她们都知道,其中一双不见,并且被发现,我就大大不妙。可是我若
是太早回去,又显得奇怪。而且,在送饭去之前去画室的话,会留下脚印。我的
心七上八下的。
  关于鞋子的问题,因为是匆匆忙忙间想到的方法,所以设想得并不周全,才
会有这么多的担忧。我愈来愈忧心我把鞋子放回去是好主意吗?鞋子有一点湿,
但这不是大问题,因为谁也不敢断言父亲不会在下雪时走出工作室,但是警察看
到被我丢在工作室门口的鞋子时,难道不会想到要对照脚印是不最父亲的鞋子?
虽然这是一双非常常见的鞋子,万一断定的结果和鞋印是一样的,总是一件麻烦
的事。不过,如果鞋子不见了,麻烦会更大吧?
  想来想去的结果,我还是把鞋子拿回去了。很幸运,并没有断定那个鞋印与
父亲的鞋子有关,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上又下了点雪,鞋印变得不吻合了,
或是警察根本没想到要拿父亲的鞋子来对照脚印吗?
  警察来我家调查父亲的死时,态度非常严厉。我是早有准备的,当然不会被
盘问出什么问题。看到其他姊妹哭泣时,我一点也不同情,内心反而有一种痛快
的感觉。只是昨天晚上在雪中站立一晚,可能感冒了,觉得非常不舒服,显得有
气无力的,看起来反而更像遭遇丧父之痛的女儿。
  母亲知道命案当时我不在梅泽家,也没有去她那里时,便以为我是巧合因为
工作的关系,而留在工作的地方过夜了;为了不让梅泽家的人知道我在工作,所
以她便坚称我在她那里。
  母亲就是这样单纯的人。
  现在我想谈谈一枝的命案。
  杀害一枝当天,我是第二次独自去一枝家。前一次是去了解地形,两次之间
的间隔时间并不长。间隔的时间如果长了,难免让一枝有机会和昌子闲聊,说起
我去她家的事。那就容易被怀疑了。
  我本来准备穿上和她身上一样的和服,但是时间不充裕,不得不把死去的一
枝衣服脱下来穿。
  我照原先计画在等竹越时,发现衣领上有血迹,便紧张地往暗的地方走。
  一想到这个计画,我就心跳加速,十分害怕。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年轻的少女,
会干出这种事。杀父亲是如此,杀一枝时也一样。
  我在黑暗的路上,一边慢慢徘徊,一边担心:万一那个人正好今天不像平日
一样的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那可怎么辨?为了配合这个时间,我已经杀死一枝
了。万一他今天比平日早,已经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竟然双脚无力,整
个人就要晕倒。所幸,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
  当我和竹越先生一起进入一枝家时,一股说不出来的血腥味也几乎让我喘不
过气,全身无力。但是,竹越先生好像没有感觉到。因为担心衣领上的血迹被发
现,我慌慌张张地请他关掉电灯。
  后来我才知道一枝死亡的时间,警方推测是七点到九点,我实在太幸运了。
实际时间是七点多一点。警方可能是因为这案子是偷窃导致杀人,所以才将时间
带拉得这么长吧!
  竹越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一枝的葬礼之后,我故意弄脏几张坐垫。清洗坐垫的工作当然是我的,洗好
了的坐垫,就晾在屋里风干。
  我这么做,是做为弥彦旅行回来时邀那些姊妹们来一枝家的理由。
  这时的我,似乎已经对杀人这事渐渐习惯,把这种事当作一个游戏了。并且
对即将来到的旅行,充满了期待。
  杀害父亲和一枝时,充满了变数,我的心情也很不安。但是这趟旅行几乎一
切都在我的计画当中。我提起父亲在手记里说过的事(我们都有被告知一点点手
记的内容),酝酿去弥彦旅行的气氛,结果后母她们都同意了。当我和雪子她们
请求后母在岩室温泉多停留一天时,没想到后母竟然说她要独自回会津若松。一
切都如我所愿。
  我早就想过:非常在意世人眼光的后母,一定不会带女儿们一起回娘家,因
为这几个女儿早因父亲的命案而出名了,回到娘家后,她应该也会一直待在屋子
里,不会外出。我唯一担心的事,就是她会叫我和文子婶婶的两个女儿先回去。
还好她没有。那一段时间里,我特别注意和她们相处,避免不愉快的情形。
  回家的列车上,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很自然地分成了两组,分别是
知子、秋子、雪子以及信代、礼子、我。
  我在火车里提到今天要回一枝家收拾坐垫的事,知子和秋子立刻反对,并说:
要去你自己去就好了,我们已经很累了。这种话是很无情的,怎么说一枝和她们
都是亲姊妹,和我则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人。
  她们就是这样欺负人,类似的事情太多了,数也数不完。例如说跳芭蕾舞的
事,知子和雪子非常迟钝,老是跳不好,而我却表现得很好,于是后母就趁我去
保谷的母亲家时,给她们特别指导,到时候再来奚落我。
  因为她们不想去,我便努力示好,表示会弄果汁给她们喝,并且说我一个人
会害怕,请求她们一定要陪我去。好不容易她们才答应。
  我们是在三月三十一日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一枝家。抵达后,我立刻到厨房弄
果汁,杀了五个人。当时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色还亮,用不着开灯。虽然是独立
的房子,但是有灯光露出的话,远处还是会注意到这房子里有人,那样就有危险
了。
  我知道砒霜的解毒剂。但是,我并没有拿到。不过因为厨房的事向来都是我
在做,所以我一个人在厨房,她们也不疑有诈,我也不必多费手脚。
  我就把她们的尸体搬到浴室,然后独自回到目黑的梅泽家。
  回到梅泽家的原因,除了是要把亚砷酸的瓶子和附了钥匙的绳子偷偷地放在
后母的房间外,也是因为当晚我无处可睡。至于晾在家里的衣物,就让它继续晾
着,或许永远不会有人来收拾了。
  第二天晚上,尸体已经僵硬了,我就在窗下就着月光,进行切割尸体的工作。
  将尸体放在浴室里一整晚,让我感到很不安。可是,浴室最切割尸体最理想
的场所,而且,如果先把五具尸体都放在储物柜里,隔天再搬到浴室处理,这样
沉重的工作,恐怕不是我一个女子所能负荷的。我也想过,万一因为放在浴室里
被发现了,我就立刻在那房子的附近,服下同样的毒剂,假装成被同一人所杀。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母亲,免得她背负凶手母亲的恶名。而这么一来,就可营造出
虚构的凶手为了完成“阿索德”,杀害我们六名少女,但是还没有分解就被发现
等云云。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尸体并没有被发现。我处理完五具尸体,分配成六组后,
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油纸包好,搬到储藏室,用布盖起来。这个储藏室已经在处理
一枝丧礼的时候,被我打扫干净了。这是为了防止尸体上有可能沾到稻草或关东
土壤等一切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
  恰好我们六人血型都是A型。这是有一次我们一同去捐血,我无意中知道的。
  如何处理六个人的旅行袋,倒是我分尸结束的一大难题。旅行袋虽然小,但
是有六个之多,又不能和尸体一起埋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