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吵闹

第25章


    我不怪他,因为是我先出的刀,再痛,也是技不如人,活该。
    从和一那出来后,我整个人有点迷糊,在会场也是精神不济,好不容易下了班,正做着饭,却接到唐宋手机,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一听这话,我切肉的菜刀切到了自个手指,鲜血直淌,赶紧包扎好——每个月连续几天流血已经够倒霉了,哪里禁得住再淌血。
    饭也不想吃了,打开电视,却听不清里面一句台词,打开魔兽,却连续被小怪灭掉,跑尸体都跑了半小时。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就睡觉。多想一梦三四年,不醒不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唐宋回家了,见我躺着,便轻手轻脚去浴室盥洗。
    我起身,悄悄打开了浴室的门,唐宋正在淋浴间,水哗啦啦地流淌,没意识到我的进入。我将眼睛移到洗漱台上,看见了那根手镯,那么刺目。唐宋洗澡时,怕化学物质浸损手镯,必定会将其取下。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接下来,像是进入了一场魔咒,当回过神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事情——手镯被我丢到了屋外的垃圾桶中。
    和一是个鬼,他下午说的话搅乱了我的心智,令那些可怕的意志出现,我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重新躺在床上,我的心跳得如同打雷。
    浴室的水声止息了,可是唐宋始终没有出来,里面响起物品翻动的声音,先是轻微,仿佛害怕惊醒我,之后声响逐渐增大,显出了急躁。
    每一声,都打在我的心上。
    接着,里面变得死寂,像是绝望一般,我咬住下唇,死死地。
    唐宋从浴室走出,站在床前,很久很久,卧室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我有窒息的感觉。
    秦绮,我的那根红线手镯,是你拿了吗?唐宋终于开口。
    我想我是躲不过了,深吸口气,我开口,尽量保持冷静,我不知道,我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句话,谁都知道我在撒谎。
    唐宋没有放过我,他继续站在那,我背对着他,瞬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好远,天长地久般的遥远。
    还给我,好吗?他没有动气,声音很柔,很轻。
    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我问。
    他沉默了很久,那些等待的时间像细线一般绑在我的心上,一圈一圈一圈,终于,他说,是的,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判决下放,细线执行死刑,将我心脏切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告诉了他手镯的去向,他立马奔去。
    我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唐宋在门前的垃圾桶里翻找着那件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他翻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像是一种自虐。
    那晚,他最终找到了范韵送他的红线手镯,只是再也没有戴过,我不知是放在了何处,但必定是被他妥善保管着。
    那天之后,我们没有谈论手镯的事情,表面看来,仍旧如常,可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一些刚升起的热情,又消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并一更~量足吧~~姑娘们明天见~
   
 26
    情场失意,我只能将一腔热情全转移到工作上,再不旷工开小差了。和玮玮的见面自然是少不了,每天中午他会与我一起吃饭,我实在是扛不住这压力,便死命拉着小李子一同吃。可眼光不行,小李子和我一样,烂泥糊不上墙,被玮玮强瞪了几次后,每次中饭都闹拉肚子,没等我去叫就一溜烟跑没影。玮玮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没法子,我只能请出另一人来抵挡——上班地点离这不远的苏家明。
    苏家明绝对是一吃货,一听我请客,还报销来往打车费,每天都准时报到。更重要的是,这孩子的抗压能力特别强,玮玮戴着墨镜瞪他半晌,他皮肉不痛不痒。玮玮摘下眼镜,用自个那双威力堪比重型杀伤性武器的冷眸盯着他,这孩子与其对视半晌,最后居然问出了句话,帅哥,这美瞳够自然的啊?哪个牌子?改天我也去买来戴戴。
    居然被当成一戴蓝色美瞳的非主流,玮玮有点受伤,从此没怎么理会苏家明。
    可苏家明的神经就像那自来水管子一样粗,点都没意识到玮玮对他的不欢迎,吃起东西来可欢型了。
    靠着他,我得以避开与玮玮的单独相处,挺好的。
    再说唐宋,这家伙似乎也意识到自个那根红线手镯对我们感情造成的影响,那天晚上之后,就开始不停给我买东西。
    第一天说是带我闲逛,结果跑到郊区买了幢小别墅,付全款写了我的名字,说是以后想和朋友聚聚,又嫌弃家里吵的话,可以来这玩。
    没隔两天,又带回三个铂金包,说是不知我到底喜欢什么,便托人拿了三种平时我最喜欢的颜色。
    又没隔两天,带我去香港扫货,采购了不少。
    那些售货小姐的眼神全是羡慕嫉妒恨——羡慕嫉妒恨我这小三能够被如此年轻俊俏的金主给包养。
    我很想告诉唐宋,我真没怪他,用不着这么讨好,可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买下去,不然这孩子心里不好受。
    至于和一那边,两周都没见到了,我和他都在生对方的气,暂时合不了。
    决定日子混混沌沌过下去时,却接到外婆的电话,说是外公身体不适,让我抽空回去看望下。
    外公卸任后就带着外婆去郊区乡下老家买了块地住下,整日养花弄草,闲适下来,再不管官场上的那些事。接到电话后,我立马向上面请了个假,想打车回去,玮玮不知怎么晓得了,非要送我。我不让吧,他也有绝招,说那行,他帮我叫车,可他也开车跟着,我管不着。
    没法子,我只能坐上他的车,由他去,和玮玮这人犟,铁定是输。
    外公外婆家离城中心有2个小时的车程,到达时天已经擦黑了。二老现在住的屋子是一三层小洋房,屋外是一片池塘,盛夏时,粉色荷花怒放,美得惊人。而花园里则种满了玫瑰,外婆喜欢的,她说玫瑰就是因为太美而变得俗气,可俗气也是一种美,玫瑰美得俗气,俗气得热情。她老人家不爱兰花,说兰花性子冷,养久了人性子也要跟着变冷。
    屋子里请了两个小保姆,平日帮着外婆照料家事,见了我,立即道,妞妞来了。
    妞妞是我小名,外公取的。
    二楼阳台上坐着竹藤椅一身旗袍右手叼烟的外婆伸出颗脑袋,瞅着我和玮玮,笑眯眯地道,丫头,就知道你马上要来。
    外婆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父亲是大学教授,留过洋,因此教育西化,外婆自小就开始练马术,喝下午茶,念书参加学校的话剧组,在当时也是潮人一枚。老太太六十多了,每天依旧是旗袍着身,首饰配套,比我还讲究。
    外公怎么了?我问。
    就是老毛病,血压高,头晕,今天稍稍好点,能起床了,刚吃完饭,在看书呢,你去看看吧,玮玮留下,陪我说说话。外婆最喜欢玮玮,好几次都想撮合我们,问她原因,说是玮玮长得像她的初恋,当年一英国留学生。
    玮玮在老太太面前是恭敬得很,我放心得很,就去看外公。
    敲三下门,等外公允许,才进去。外公看见我,挺高兴的,可没笑,老爷子从来没怎么笑过,很严肃,可我摸得准,只要没皱眉,那就是高兴。
    回来了。外公没对我过多的寒暄,仿佛我是每天都回来一样自然,还抱着本易经在那研究呢。
    外公给我算一卦吧,我拿了小凳子蹲他脚边。
    命是不能随便算的。外公推推眼镜。自己的命,自己去挣。
    外公说话总是言简意赅,也没见他发过什么火,记事以来,他最愤怒的一次便是得知妈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就算是那时,他也没骂,只是对妈说了句,妞妞以后跟我们住。那之后5年,他都没跟妈说过一句话。
    我知道这二老是对我最好的,所以没做过让他们伤心的事。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结婚后还习惯吗?外公看了半晌的易经,又开口问了。
    挺好的。我又拿出这句话。
    丫头,你要记得,有些事情,是天命,人力改不了,自己能做多少,就是多少,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别苦了自己。外公是少数清楚我对唐宋感情的人。
    结婚前外婆来找我,唐宋与范韵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些,外婆劝我再考虑一下。我当时就告诉了外婆,说嫁给唐宋可能会后悔一阵子,可不嫁给他我却会后悔一辈子。
    外婆当时摇头,说我的脾气和妈当初一样倔。
    放心吧,老爷子。我说,我听你的,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要前面是条悬崖,没路走了,我肯定不会跳,绝对回头。
    那就好。外公将书翻了一页,道,去吃饭吧,好好休息下。
    我知道外公不喜欢人打扰他看书,便知趣退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