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童话

第38章


 
    惠儿咬咬牙,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叫爸爸,“爸爸,你可以抱我的妈妈吗?我希望看见妈妈被爱时的样子。” 
    “在以后的日子,我会永远让你妈妈被爱,相信我。惠儿。” 
    “我相信你,因为你的眼睛不会骗人。现在,我想吃冰淇淋,你可以出去给我买吗?” 
    “好,我马上给你买。” 
    “妈,现在他走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妈只希望你能快点儿好起来,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妈妈说谎了,我可以看出来妈妈的激动。妈,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得到心爱的人的感觉真的很好。现在我放心了。不管在哪一刻,我睡了过去,我都不会再担心你会孤单一个人。” 
    “孩子,你也不会孤单一个人的。” 
    “我的毛衣呢?在什么地方?” 
    “本来我想把它扔了,因为那是段痛苦的回忆,可是我还是把它留了下来,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把它扔掉。” 
    “不,我让你把它拿出来,就是让你把它扔掉。” 
    珍姐惊异地望着惠儿,“为什么?那是你最宝贝的东西。” 
    “我的爱已经不是一件毛衣,它是一段旋律,一个名字,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把它丢掉。” 
    “你还是忘不掉他。”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忘掉他,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不管他还会不会回来,我都不会把他忘掉。我现在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可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他说他需要眼泪,其实他只要跟我说就好,我一定会给他,很多,很多。对了,漂流瓶,我要去找那个漂流瓶。如果我可以找到它,我们的爱就还有机会。” 
    “瓶子已经碎了,在你心脏病发的那个晚上,是你自己把它打碎的。” 
    “你说它碎了,是我自己亲手打碎的?” 
    “是的,只剩了两张纸,我一直藏在身边。” 
    “两张纸,不是只有一张吗?难道他后来又放了一张进去,妈,快拿给我看看。”   
第三部分
流尽了真爱之血再不会醒来
    第二张纸上写着这样的文字:惠儿,看到这个漂流瓶,我的心情很糟,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爱你才和你在一起还是为了得到心碎之泪,我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所以我的脾气很不好,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能感到很平静,我知道我注定要伤害你,请你原谅我,原谅我们的爱情注定这么短暂。但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你会是我一生中惟一记住的人。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的判断是对的。” 
    “你说得没错,他的确很爱你。”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 
    “女巫!你们回来了!”惠儿精神一振。 
    “我现在把锋送到你的身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为什么他一直睡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流尽了真爱之血,所以再也不会醒过来。” 
    惠儿不相信心爱的人会长睡不醒,她急切地想从女巫那里找到答案,“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流尽真爱之血,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整个故事要从一个寓言说起。在魔法之城,一直由一个黑魔王统治所有的精灵,可是黑魔王是个暴君,经常无故残害小精灵,于是比特小精灵率先出来反抗,但是黑魔王的威力太强了,没有人可以打败。后来出现了一个寓言,就是在人类世界会出现一对真诚的男女,发生一段曲折的爱情,然后用真爱之血和愿望石的力量结合起来,就可以彻底消灭黑魔王。所以你和锋就是那一对男女,你们发生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寓言的结局呢,结局就是要让我和锋死去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应该问比特小精灵,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 
    “可是锋怎么办?比特小精灵,你在什么地方?” 
    “惠儿,比特来向惠儿道歉了。”比特带着佟佟出现了。 
    “惠儿姐姐,我是比特的妻子。我知道了你的故事,很佩服你。” 
    “比特小精灵,我不想听你说别的,我只想知道寓言的结局是什么?” 
    比特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他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惠儿,“寓言的结局……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说,我会死去,锋也会死去,对吗?” 
    “不,不是的。既然锋已经死去了,那你一定会活着。” 
    惠儿想了想,试探着问比特:“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两人只可以有一个人活着,对吗?” 
    比特无奈地低下头:“寓言是这样说的。” 
    “那我要让他活,我要救他。” 
    “惠儿姐姐,千万不要,只有真爱之血才可以救他,而只有你才有真爱之血,如果你救了他,你就会死的。” 
    惠儿沉默了一会儿,比特和佟佟以为惠儿害怕了。其实惠儿是在用最后一点时间,最后一次凝视熟睡的堂本锋。她要把这最后的团聚牢记在记忆里,虽然从此天各一方,但是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在人生的下一个驿站,他们会有缘重逢,那时,她可以凭借这最后的印象在人海中认出他,和他续写今生未了的来生缘! 
    惠儿凝望了一会儿,平静地对比特说:“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才能救锋?” 
    比特摇摇头,心中不忍,“惠儿真的要牺牲自己来救锋?” 
    惠儿坚毅地点了点头。 
    “那好的,比特答应惠儿。” 
    惠儿轻轻伏在堂本锋耳边:“锋,爱上你是我最后的童话,这个世界上我们之间的事你可以忘记,可是你不要忘了,如果你在下一个路口遇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那就是我,你的惠儿在等你了!” “你现在应该相信惠儿是你害死的了吧?” 
    “是的,我相信了,魔镜告诉了我一切。我的生命不仅仅属于我自己的,惠儿的血液在我身体里流淌,一刻也不曾停息。我们其实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后来,堂本锋和惠儿数星星的山顶盖起了一座琴房。 
    人们经常听到那里传出悠扬的琴声,每天都是同样的曲目,那是堂本锋在呼唤远方的惠儿,“惠儿,你听见我的琴声了吗?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说希望有一个男孩可以在心里默默念着你的名字,为你流泪,我为你流的眼泪,你看见了吗?你说爱上我是你最后的童话,我说,我等待你是我最后的童话……” 
    终于有一天,琴房里不再传出琴声了。听曾经上过山顶的人说:琴房的墙会流泪,一年四季墙壁上都挂着露珠,晶莹剔透得不染半点尘埃。有时候还能听见琴声,只是听起来很遥远,像是从天的尽头传来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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