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

第38章


他太神秘了,像是朝庭中人,但又不太像。”
    智海心里一沉,试探着说:“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莫非白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只知道他有些手段,天牢中都有他的人。对了,我不是让你去帮我查他是谁吗?如何?”
    智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是当今工东篱国九皇子,东方溟筹!”
    “皇子!”莫非的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继而又说:“真的这么巧?难怪那次我对他说我要做皇后时,他的表情那么奇怪!”
    智海其他没有听进去,莫非说她要做皇后这句话让他极烦躁,“施主有此鸿愿,小僧看九皇子对施主也甚为上心。小僧在此恭贺施主了。”
    莫非从他的话中听到了疏离。心中一痛,他就真想把她推给别人吗?先前就帮着莫老爷查探楚润枫,是他的情报表明靖安侯府没有野心了,才有了她和楚润枫的婚事。如今,他又想把她推给夜郎,不对,应该叫九皇子才对。难道他就真的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她自嘲地笑笑,是了,他是出家人,那来的儿女私情呢?是自己想多了,他能冒死去天牢救他,一定是看在莫老爷曾经和他的交情。出家人不是讲求慈悲悯人,知恩图报吗?
    两人各怀心思,陷入沉默。智海去摘来几个野果,洗净了和莫非分食,权当午饭。莫非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去意已定,心中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再勉强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莫府荣华风光,可以大把大把在给回音寺捐银子,莫老爷早年对智海的那点恩情,现在智海冒死救她一命,已经扯平了。如今,莫家倒了,她已是通辑犯了,再勉强他和她一起,只会连累了他。智海表面对谁都温和有礼,她却是见识过他礼节之外的冷漠的。他是一个“内裤”的家伙。
    再上路时,莫非再也不要智海背他了。一来,他伤得很重,自己的脚上过药已不再那么痛了。二来,莫非暗暗告诫自己,就算她和楚润枫的婚事黄了,智海也只能是智海,她仍然只能是她。二人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了。
    智海风莫非执意不肯让他背,而她的脚本只是扭伤,经他上药后已好了很多。于是不再坚持。一路上,二人都客客气气地。莫非一改往日的随意,叫他“大师”。而智海则顺了她的意,一直称她“施主”。两人表面的客气却导致了更加生硬的疏离。
    莫非受了太多惊吓,又从智海采药久久不归的惊恐转化到他回来的惊喜。再回上随后的隐忍,失落。她觉得头昏脑胀。之前贪图凉快,在冰凉的溪水里又是洗手脚,又是洗头。现在太阳照得林子里如同蒸笼一般。莫非越发觉得头脑发沉。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没有说过一声难受,尽可能地加快脚步,跟上智海的步子。追逐着前面那个身着青衣的背影,莫非有一瞬间的恍神: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什么都不用去想,她太累了。
    智海默默地在前面开路,他尽可能地选好走的道。碰到有藤蔓的地方,他也是细心地扒开。但身后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莫非觉得意识在慢慢地抽离身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上前面的背影。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了,艰难地叫了声:“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智海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正对上莫非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一个剑步冲过去抱住了莫非。怀中的身体滚烫如炭,真该死,他竟然没发现,她发烧了! 
      第46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智海抱着莫非在大山在穿行,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容身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也行。莫非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是山中能采到草药,却没有办法煎药。六月末了,白天虽然很热,但山中夜里却是很凉的。一旦莫非再受凉,他空有一身医术,在这样的条件下也是救不了她的。
    终于,他找到了一间废弃的简易木屋。应该是行走于山中的猎人或是采药人留下的。屋内只有干草和火石,这对于逃难在外的他们来说,已经是至宝了。智海把莫非放在干草堆上,想办法给莫非降温。
    离木屋不远的地方有一眼极小的泉水。智海摘了一张宽大的树叶折成斗状,取了些水喂莫非喝下。又撕下一块衣摆当毛巾给她敷额头。莫非的情况时好时坏。在天黑之后,她开始说起胡话来。很多都是他听不懂的句子。后来,她竟然反反复复地叫起他来:“智海,你不要走,你不要扔下我!”“智海,我只有你了,我怕……”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爬上了烧得通红的小脸。
    智海心中一懔,她一直没有叫过楚润枫,也没叫过夜郎,竟然独独叫到了他。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收起心中的杂念。他不过是个出家人。如果,她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还这样相信他,依赖他呢?
    夜色渐浓,璀璨的星子撒满幽蓝的夜空。林间草木的馨香扑鼻而来。如果,他们不是在逃亡;如果,莫非不是病得这么厉害,今夜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夜晚。观星,品茶,参禅,这是他从五岁起入回音寺十五年来时常与师父做的事。再也回不去了!回音寺没了师父也没了!莫非说,她只有他了。那他又何尝不是只有她了呢?
    篝火烧得很旺,不时有火星“噼叭”地爆出来。莫非明明身体滚烫如炭,但却不住地叫着冷,娇小的身躯也瑟瑟发抖。智海把她移得离火堆更近,她仍是冷得不行。她这个样子,再不进药,只怕熬过了也会伤及头脑,变得痴傻。智海心急如焚,顾不得自己重伤未愈,顾不得随时可能追上来的追兵。他强行运功为莫非升温。当绵长醇和的内息传入莫非的体内后,她的情况有所好转。小脸不再赤红,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智海脱力地倒在干草堆上。腹中已是饥饿难忍,但此时,万不能丢下她出去觅食。他凝神打坐,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几成功力。
    后半夜,莫非又开始叫冷了。状况比之前更为严重。她不再发热,身体凉得堪比冬日的冰棱。智海犹豫再三,终是把她抱在了怀里。
    莫非意识模糊,只觉得自己在冰与火中煎熬着。好容易找到了一点温暖,她本能地抱住了那团热息。太舒服了!“妈妈,女儿好想你!”
    智海哭笑不得。如果说他不知道“妈妈”是何物,但那句“女儿好想你”已为他解释了一切。怀中的人不安份地乱拱着,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衫。仿佛怕她一松手,他就会走掉一样。
    微凉的夏夜,少女的淡淡和体香飘然入鼻。智海,这个从小就皈依佛门的僧人面红耳赤。他念了几句佛谒,对自己说,一定是天气太热了。温香软玉在怀,他如坐针毡。怀中的人,抱不得,又放不得。
    从来没有哪个夜晚有这么漫长过。智海默念了好多遍静心的经文,天色仍不见亮。怀里的人儿睡得很不安份。不时地嘟囔一句“智海,小心!”“智海,不要丢下我!”但紧攥着他衣衫的小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听着林间的露滴滚落在叶子上的声音,智海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变软。
    终于,天亮了。智海探了一下莫非的脉,知道她已经熬过来了。他决定去寻些吃食,他和她都得进食了。这样才有体力继续赶路。他轻轻地掰开她的小手。
    莫非在这一刻突然惊醒:“智海,别走!”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眸中是一片惶恐不安。
    “嗯,我不走!”智海被自己温柔的语调吓了一跳!继而,他的声音恢复了一惯的清明:“我去寻些吃食。你生病了,好好躺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莫非正为自己刚才那种哀求的语气感到羞耻。他不是说要让她一个人上路吗?心中一哽,她冷声说:“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等我好了,你就要离开吗?现在我已经好了。大师可以走了!”
    口是心非!智海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这样也好。他也不揭穿她,淡淡地说:“莫老施主以前曾托付过小僧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施主与小侯爷的婚事有变,让小僧带你去孚郡。受人之托,小僧一定竭力做到!”
    莫非的心凉到了极点。原来,他只是受了爹的托付,才会拼死救她,才会一路护送她!什么都没有,全是她多想了。
    智海把洗净的果子放到莫非面前。不知道是什么野果,青青的皮是晃动着几颗小水珠,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莫非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咬牙切齿地大吃起来。智海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女子进食,应温雅有礼。不宜咀嚼出声……”
    莫非愣了片刻,继而大笑起来。一边大嚼着果子,果浆横飞,一边说:“大师下一句是不是想说,像我这样形象的女子,是没有人敢娶的?嗯,这个对我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了。我已经是靖安侯府不要的女子了。我做得再淑女,照样也没有要我了!索性我行我素,反倒畅快些。”
    智海让她一席话给咽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施主不必心恢意冷,小侯爷没能娶得施主是他的损失。将来,施主定能觅得好夫婿的。”
    莫非毫无形象地把果核弹了出去,“呵呵,我现在是朝庭钦犯,世间男子避我还来不及。谁敢娶我?大师莫不是想娶我?”她只图口快,话一说完,自己倒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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