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

第99章


    智海沉声说:“早上他很好,乳娘刚喂饱他。我看他时,他没有一点病态。”
    三夫人以为诚恩真正是自己的孙子,虽然她不喜欢宁采菲,但看到襁褓中的小诚恩便如看到当年的智海般,聊以安抚她当年错过智海成长过程的伤痛。现在听诚恩病危,当下便急得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乱脚乱。智海亲自为三夫人诊过脉后,见无大碍,便开了个安神的方子让宫人迅速煎药。
    楚润枫身份特殊,不便同去麟趾宫。他便自请留下来守护三夫人。莫非见这事让他抢了先,自己再留下来也不不合适了,于是随着智海和夜郎赶去了麟趾宫。
    麟趾宫里哀声一片,平日里仗着太子之势在其他宫的宫人面前作威作福的宫女太监们不知是怕还是真的心疼小太子,哭得悲悲切切地。
    宁采菲将孩子抱在胸前,大颗大颗的眼泪已将襁褓濡湿。眼中的悲痛不像作假。匆匆赶来的老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智海铁青着脸喝退众人,直接从宁采菲怀里接过了孩子。他略一诊脉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怎么样?”莫非小声问。
    智海沉痛地说:“心力衰竭,回天无术!”
    夜郎快如魅影般闪到宁采菲面前扣住了她的脉门:“说,你对诚恩做了什么?”如果说以前他见了宁采菲还要做做小叔见了嫂子的样子,现在他连假装都不愿装了。在他眼里,这女人跟本就是一条毒蛇!连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放过。
    智海冷静地说:“老九,放开她。这不是她做的。诚恩的心已如一个暮年老者般衰弱了…….世上没有哪种药物的力量能在这么短时间让一个新生婴儿的心衰败得这么快…….”
    莫非脱口而出:“金井?难道又是金井?”
    智海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怀里的孩子面色陡然变得青紫,鼻翼翕动几下,就更也没有动静了。智海将手指放地他小小的鼻子下探了下,闷声说:“他去了…….”
    宁采菲如疯了般扑向智海,却让夜郎给拉住了。她凄厉地哭号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金井除了要克东方家的人,只要不是楚家血脉…….”
    “住口!”宁狄松不知何时冲了进来,见了智海也不叩拜,直接走过去重重地打了宁采菲一耳光。他双目赤红,咆哮道:“不肖女,如果不是你固执地不受皇后之位,太子是不会死的…….正统皇后的子嗣怎么会让金井克死呢?”
    宁狄松那一巴掌没有留情,宁采菲的脸肿了半边,嘴角流出殷红的血丝。她定定地看了宁狄松半天,眼神又转向智海怀中已经死去的孩子。突然她仰天狂笑,声音尖利地呼喊着:“皇后!我就是皇后!我要做皇后!我是东篱国母…….”
    宁采菲疯了————如果她不是在演戏的话。
    前后不过八天时间,东篱皇宫中太子满月挂上的红绸还鲜艳如昔便被白纱给取代了。三夫人也因这一打击而卧病不起。据说靖安侯在中秋之后便称病再也没有上过朝。
    东篱储君薨逝,举国同悲。东篱朝野都沉浸于一片哀伤之中。
    智海追悔莫及。众人眼里他那份丧子之痛倒不是装的。他能给小诚恩的就只一场盛大的葬礼了。
    他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忽略了金井会克楚家以外血脉这个细节,一心只想着稳住宁氏父女冒然地封了诚恩做太子。莫非安慰他道:“这也许就是命。诚恩他命该如此。他从出生起便被迫与亲生父母分离,与其让宁狄松当作棋子,不如早入轮回早投生。”
    智海叹了一口气,说:“他才活了一个多月……如果我不封他作太子,等我们破了金井之后,我定会待他如已出……”
    莫非强笑道:“你看我,本来是个死人。离开了原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不也生活得快快乐乐吗?说不定他和我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只有疼爱他的爹娘,没有龌龊的权谋斗争。”
    智海听后虽然不太相信,但也心安了不少。他用力地搂着莫非说:“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远离这些权谋的龌龊的!但愿诚恩能转世为我们的孩子,让我好好疼爱他!”
    宁采菲真的疯了,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这样。她成天在麟趾宫里哭号、摔东西,把上门例诊的太医全都赶走。昔日门庭若市的麟趾宫如今成了宫人谈之色变的所在。麟趾宫的宫女太监每天都活在胆颤心惊之中。
    楚润枫见过宁采菲两次,每次回来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莫非能够体会他心里的难受。曾经清纯可人的小师妹变成了心如蛇蝎的女人,如今再见到她凄惨的样子,最初的萌动再次被唤醒。如果说面对狠毒强势的宁采菲他还可以做到冷情冷心的话,面对现在的宁采菲,他的心早已软了。
    宁狄松竟然再也没有入宫见过宁采菲,不是是意味着他已将宁采菲放弃了呢?还是他又在暗中搞什么鬼把戏呢? 
        第123章 动了杀机
    望京在表面上风平浪静,这片平静之下的暗潮谁都无法预测。智海心里有事从不写在脸上,作为枕边人的莫非哪能感觉不出呢?
    夜郎再也按捺不住了,主动请缨要去国师府监控宁狄松。这个请求同样被智海驳回了:“你去太危险,如果打草惊蛇,他被逼得狗急跳墙了反倒不好。”
    时间长了,莫非也觉得这样等着宁狄松出手实非明智之举。她向智海提议,由她去国子监书房守株待兔,刺探下宁狄松倒底病到什么程度了。智海思虑半日,觉得宁狄松现在还不至于对莫非下手,便允了。
    莫非在国子监书房守了多日,也不见宁狄松再来。长城不是一天就修成的,莫非觉得凡事贵在坚持,索性天天吃了饭便到书房里报到。那守门的老太傅渐渐从同僚口中得知了莫非与智海的关系,对莫非越发客气起来。还在她面前赞道:“皇上有小姐这样勤奋好学的红颜知已,实乃东篱之福。”
    莫非汗颜,从此不敢再翻关于那方面的书,怕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
    国子监里的书实在太多了,而且全都是繁体文言。莫非读起来甚为吃力,她只找了些养生美容方面的书籍来打发时光。
    十月的一天,莫非坐在一个不起显的角落里看着一本叫《强身回春秘笈》的书。乍一看“回春”二字,让莫非浮想联翩了一把。结果书中讲的不过是中老年保养方面的知识。书中从生活习惯、饮食习惯以及心态情绪等方面讲解了保养健体之法,与莫非前世看的那些生活周刊倒有几分相似。
    莫非细读了其中关于几个皮肤保养的小方子,思虑着晚上回长平殿试试。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沙沙”声。莫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那只姓宁的老鼠真的来了?
    宁狄松让莫非等了太久,但他还是来了。这回他是直接来到莫非面前的。“莫小姐不在长平殿陪着皇上,倒有兴致天天守在国子监书房了。”
    莫非懒洋洋地说:“国师手法高明,金井后运已改。皇上表面虽然天天留宿长平殿,但心中早已对宁贵妃娘娘情根深种。我留在长平殿也不过是睹物伤怀,不如来这里看书打发日子。”
    宁狄松将信将疑:“那皇上如何不直接去麟趾宫?”
    莫非淡淡地说:“国师恐怕八月十五后就再没时过宫吧?贵妃娘娘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就算你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未必会叫你一声爹。皇上是怕去了触景伤怀吧?皇上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呢?”
    宁狄松听莫非说到宁采菲的现状,不知是心痛还是怨怒,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右手不由自主地捂向了胸口。莫非知道他是心绞痛发了,忍不住刺他一句:“国师要保重身体呐!”
    宁狄松强行运气镇住心中的绞痛。他突然出手扼住了莫非的脖子,狞笑着说:“我这些天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太子会死!采菲就算没的接手后位,但如果她是命定皇后,太子就不会这么快死去!我昨夜去了金井,发现后命根本没有改过!东篱的命定皇后仍然是你!说,你倒底在法器上做了什么手脚?”
    莫非觉得呼吸困难,她挣扎着说:“不是我,如果我有那本事,怎么可能坐以待葬,让你作威作福?”
    宁狄松犹豫片刻,放开了莫非。莫非后怕地想溜走,但她知道她是快不过宁狄松的。
    “难道是金井反应太慢?”宁狄松突然说。
    莫非连连点头:“一定是太慢了,国师你只要耐心地等待,你的愿望总会实现在。”
    宁狄松恶狠狠地说:“老夫苦寻金井数十年,再也不想等了!你听着,既然现在金井后命还在你身上,你就得快与皇上生下楚家后人!”
    莫非说:“我生下的孩子还是没有宁家的血脉。国师你的鸿图大志又没法实现了,不如等贵妃好了……”
    “我等不及了!”宁狄松下意识地又用右手去捂胸口,见莫非看着他又不自然地缩回去了。他阴恻恻地说:“有了你和皇上生的儿子也是一样的。我要亲手教导他,让他认我宁家为祖。到时候我仍是大权在握……至于皇上嘛,他如果听话,我可以让他多活几年。如果不听话,我可以随时让他死!”
    莫非怒了,不怕死地说:“那国师就耐心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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