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小厮

燕王府内笼罩着浓浓的哀伤，易轩辰与飞虹突闻锦涵陷入昏迷，迟迟未醒，急匆匆赶到燕王府邸。
    两人走进内屋，龙韬阙和易辞心正陪在伤心欲绝的龙夜寒身旁，看到他们二老到来，仿若见到了救星，易辞心焦急中透出了一丝喜悦：“爹娘，你们总算来了，父王一直陪在母妃身旁，不眠不休，已有一日，我们劝说不起一点儿用，你们快去劝劝吧，再如此下去，女儿怕父王的身子也病倒了。”
    易轩辰和飞虹看着眼前情形，缓缓走近 。龙夜寒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弯曲的背影，仿如凝固的雕像，凝视着呼吸微弱的锦涵，枯皱的双手紧紧握着锦涵苍白的手，沙哑着嗓音轻轻絮语。
    锦涵沉沉跌进了梦魇之中，眼前旧日情景一幕幕闪过，悲欢离合历历在目，就在看到韬阙订婚之日，画面之中突然闯进了龙夜寒忧伤的声音：
    “锦儿，你怎可言而无信呢？你明明答应要一直陪着我 ，一直照顾我，一直伺候我，可如今，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把我抛弃，你不是说要和我拿着糖饴逗孙儿玩儿吗？你看，我准备了这么多的糖饴，孙儿们也都在身边，你却一睡不醒……锦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锦涵寻寻觅觅，耳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听清了是龙夜寒的声音，句句入耳，句句入心，她听着心中酸涩，忍不住大声叫道：“夜寒我没离开你，我就在你身边啊！你听见了吗！”
    锦涵焦急无助，可惜龙夜寒根本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我求求你，锦涵，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再也不怨大婚你骗我的事了，我从未怨过你，每次我怨你只是想让你多哄哄我，你难道就这么狠心，不愿意再继续哄我吗？”
    锦涵听着，声音中的悲痛，让她的心揪到了一块儿，我知晓啊夜寒，我知晓，我知晓你喜欢我，也知晓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愿意关心你，夜寒！夜寒！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难道看不见吗？夜寒！
    燕王黯然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恰巧撞在锦涵手背的手背上，迸裂开来。
    锦涵在梦中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凉意，冰得心脏紧紧一缩，霎时乱了呼吸，泪水在眼中涌起。
    龙韬阙见父王为着母妃痛心落泪，眼眶不由湿润，偷偷转身擦了一下眼角。易轩辰放开了搀着飞虹的手，取出锦涵当日送予飞虹绢帕，神色沉重地走近燕王，放在他眼前，也想借机看看锦涵的情形。
    燕王依旧无动于衷 ，眉眼中不见任何变化，他眼中除却锦涵之外，容不下任何其他人。
    易轩辰注视着没有反应的燕王，不由开口：“夜寒 ，这是锦涵的绢帕 ，当日赠给了飞虹。”
    燕王诉说的声音猛然间停顿 ，缓缓转动灰败的视线，凝在绢帕上，似乎回到了梅园的那一日，半晌才抬起一只手接过轻轻摩挲着，望着锦涵细语：“锦儿 ，这块绢帕，如今又回到了我手中，那日我们有了韬阙，你难道不想再看看韬阙吗？还有映雪、天阙、环儿和醉月，你是那么喜欢孩子，我应允你生了五个孩子，可如今你却想要抛下我们！你怎么能如此心狠？”说罢手指紧紧捏着那块小小的绢帕，背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宣泄着内心难以诉说的哀情。
    就在这时，一滴泪水顺着锦涵微皱的眼角缓缓流出，最终滑落枕边，晕染出一片湿意。
    燕王兀自沉浸于忧伤中，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还好飞虹细细地观察着锦涵，发现了这一情形，眼中不由湿润，激动地大叫：“你们快看，锦涵好似有反应了！”
    龙夜寒闻声身子猛得一震，闭了闭有些朦胧的眼睛，视线变得清楚，眼睛牢牢盯着锦涵的面孔，泪痕清晰的映入眼帘，眼尾又不断地有泪水涌出来。
    龙夜寒心中大恸，双手紧紧握着锦涵的手，用了全身的力气捏紧，他再也不能放开她的手了，俯在她身边呼唤：“锦儿，锦儿，你快醒过来啊！”
    龙韬阙和易辞心赶紧跑到床边，焦急地对着锦涵唤着：“娘！娘！娘！”但愿不是空欢喜一场，父王可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锦涵手上被勒的有些发痛，加上众人的声音，眼前的迷雾才渐渐驱散，那股强压在脑际，让她昏昏沉沉的力道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锦涵有些疲累地缓缓睁开双眸，仿佛沉睡了千年，光线太过刺眼，不由又闭上了眼睛。众人叫唤的声音霎时消失，屏息注视着锦涵的丝丝变化。
    片刻后，锦涵才又睁开眼眸，一双双熟悉的眼睛和担忧的面孔映入眼帘，夜寒眼中悲喜交织，韬阙和辞心面上含着大难过后的狂喜，易轩辰和飞虹挂着释然和欣慰的笑容。
    锦涵猛然回到现实中，微微怔愣着，梦中的往昔，还萦绕在脑际没有完全散去，眼前的众人静静地望着她，却已都不是梦中的年轻容颜，梦里梦外两个人间。
    燕王看着锦涵苏醒过来，心下一松，强撑的身子已到极限，宽慰的说了声：“你终于醒了！”语罢， “哗”的倒在了她身上。
    这一番变故，着实将众人吓了半死，龙韬阙和易轩辰脚步快动，神色间隐着惊恐，急忙趴在床边，要去看龙夜寒，不会是……
    龙夜寒倒在锦涵身上，压得锦涵身子疼痛，两人身子相贴，锦涵能够感觉到龙夜寒的脉动和呼吸，锦涵凝视着燕王的面容，心满意足的笑容，却也带着不堪承受的疲惫。
    飞虹和辞心大震，以为龙夜寒大限已至，担忧地看向锦涵。她却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难道是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不由轻轻安慰：“锦涵，你若是伤心，哭出来吧，忍着对身子不好！”
    锦涵闻言抬眸望着多日不见的飞虹，梦中还是花容月貌，如今也成了个老太太，嘴角不由勾起了笑容。
    飞虹一看吓得不知所措，锦涵不会是伤心过度，变得不正常了吧……
    易轩辰和龙韬阙碰到龙夜寒身体，一颗心慢慢恢复了平静，龙韬阙轻轻喘了口气，才放松地擦了擦头上霎时惊出的冷汗。
    锦涵这时开口吩咐：“韬儿，把你父王移动一下，让他睡在床内。”
    飞虹和辞心闻声，母女两人尴尬一对视，释然的笑笑，还好是误会。随后辞心轻声细语问着锦涵：“娘，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给您准备。您已经昏睡了一日，都没进食！”
    锦涵点点头，让她去做了些好消化的清粥。
    锦涵将被子盖在龙夜寒身上，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离开了床。丫鬟扶着她走动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上爽快了些。
    易轩辰和王府众人虚惊一场，此时雨过天晴，不由开口询问：“锦涵，你现在身子觉得如何？”、
    “无事，就是人老了，有些虚弱！”锦涵如实地说了说自己现在的情况。
    辞心亲自端上了做好的粥，要伺候锦涵食用，锦涵笑着推辞道：“辞心，你坐着歇息吧，我自己用就好，人老了还是多动动好！”
    辞心闻声只得从命，想起刚刚进门时爹爹的话，对锦涵建议道：“母妃，一会儿用过膳，您让我爹诊诊脉，看身体到底有无大碍，若是没有，我和韬阙也能放心；若是有，就赶紧医治，不要耽搁了病情。”
    锦涵听小辈好意，点了点头，补充道：“辞心，你去把屋子收拾收拾，今夜就让你爹娘住下吧。等夜寒醒了，也给他看看身子。”
    想到发生的事情，锦涵出声问询：“ 辞心，你给娘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易辞心看锦涵气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才缓缓开言：“母妃，您还记得吗？前一日，我们用过午膳，您说有些困倦，父王就陪着您回房休息。”锦涵点点头，这事她有印象。
    “只是，往常你们歇息一个时辰就醒了，这次却一下午没有动静。韬阙和我以为父王母妃年龄稍大，渴睡亦很常见，就没去搅扰二老。直到用晚膳时，依然不见你们身影，我才来到你们住处，不料屋内父王坐在床边，握着母妃的手，不肯松开，我叫父王，他也不应。我走进床边时，才发现异常，母妃状似熟睡，却对外界的任何响动都没有反应。”
    辞心忆起当日情形，紧张恐惧不由再次出现在脸上，锦涵看见，赶紧抚抚她的手，说道：“辞心！辞心！我现在没事了！”
    易辞心听到叫声，才从恐惧中回神，看看用膳后面色红润的锦涵，心中的惊恐微微散去，调整了一下心绪，继续说道：“我赶紧去叫韬阙，韬阙心中害怕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匆匆派人进宫去请太医，可太医来都说诊断不出您到底怎么了，全都束手无策，我想到锦桥舅舅，可是他如今远在他处诊病，远水解不了近渴。父王一直守在母妃身边，我和韬阙想让他歇息一下，换我们伺候，可是父王坚决不肯，连膳食都不用。韬阙和我一时着急，倒忘了爹爹医术。直到天快亮时，才想到爹爹，赶忙派人到易府给爹爹送信。”
    易轩辰和飞虹听到这里，接过话说道：“我和你娘收到信，真是惊天霹雳，丝毫不敢耽搁，就赶来了！”
    大致事情就是如此，锦涵听后沉吟半晌，才出声对几人讲起这次昏睡时发生的事情。
    飞虹听后简直不可置信，“你真的又重新过了一生？”
    锦涵点点头，“开始我以为自己就是画面中的锦涵，无意识地做着过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情，直到韬阙弥月之喜那日，才知觉自己只是戏外之人，分离于画面之外，成了旁观之人。再后来就听到了夜寒的声音，我意识清醒，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知道，可就是如何都醒不过来。”
    易轩辰听完锦涵这一番讲述，不觉陷入沉思。
    龙韬阙见他神色有异，犹豫着问出口：“爹，您对此事怎么看？”
    易轩辰斟酌斟酌，才对众人说出了心中想法：“若是我的推测无误，锦涵这种情形，应是书中所讲的梦魇之症，我曾经给他人诊断过，同样的情形，有些人在梦魇中会悄无声息死去，有些人则会转醒。”
    龙韬阙闻言，眉头拧起，忧心忡忡问道：“爹，按您所言，母妃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形？”
    易轩辰肯定的点点头，辞心见此，也不无担忧：“可有什么办法，能将在梦魇中的人唤醒？”
    燕王不知何时醒来，走出了内屋，沙哑着声音插入：“轩辰，你可有办法？”
    众人闻声同时看向睡醒的燕王，龙韬阙急忙起身，忧心道：“父王，你怎么不多睡些时辰！”说罢扶着他坐在锦涵身旁。
    燕王看着安然无恙的锦涵，眸中透出如释重负的欣喜，摇摇头说道:“我睡不着！”
    屋内几人心知肚明，他是挂虑锦涵。易辞心起身离开屋子，去给燕王准备膳食。
    易轩辰看众人期待的眼神，出声：“办法不是没有！” 然后看着锦涵询问具体情形：“锦涵，你还记得当时醒来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听到了你们的叫声，再加上手上感觉疼痛，夜寒摇动我的身子，突然就醒了过来！”锦涵细细回忆了一下，一一描述当时的情形。
    易轩辰听罢，眼中透出精光，接着对韬阙和辞心嘱咐：“辞心和韬阙你们谨记，办法就是锦涵说得这些，再遇上此事，一定要动摇惊动本人的身体和听觉，让他受外力干扰，便可挣脱梦魇苏醒。”
    众人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要有解，就不怕，若是再有这种事情，也不至于像此次一般担惊受怕，手忙脚乱。
    燕王听罢，回眸盯着锦涵的眼睛，手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锦儿，你要记得，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一人了！”
    锦涵心头颤动，看着龙夜寒心有余悸的样子，听着他声音中的哀求，泪水霎时淹没心绪，哽咽着承诺：“嗯，夜寒，我答应你，决不留你孤身一人。”语罢，心中暗暗祈求上苍，若是两人不能同时逝去，就让夜寒先她一步吧，让她陪着夜寒走完最后的一程。
    这一次事情吓坏了府中众人，经此一事，龙韬阙特意挑选了一批下人侍候，若是老王爷和老王妃有什么异常，随时随地禀报。
    燕王从此后与锦涵更是形影不离，时时刻刻伴在身边，王府内随时能见到老王爷老王妃相携相守的身影。
    此事过去近半年，到了锦涵的六十岁寿辰，龙韬阙与易辞心提前商量了一番，决定给母妃过一个大寿，喜庆喜庆，冲淡一下半年前事情的阴影。再者父王母妃年龄渐长，他们兄弟姐妹亦该借此同聚一处，以娱爹娘晚年。
    龙韬阙早一个月给弟妹发了信函，告知此事，以便他们能及时赶到。
    燕王和锦涵并不知晓他们的打算，寿辰那日上午，辞心像往常一样在房内陪着两位老人。其实映雪、天阙、环儿和醉月夫妇早已经到了燕王府，只是现在的燕王龙韬阙下了命令，众人不得宣扬出去，龙夜寒和锦涵便一直被蒙在鼓里。
    中午时，龙韬阙和辞心依然陪着爹娘用膳，为锦涵贺寿。龙夜寒和锦涵笑着接下儿子和孙儿孙女的祝贺，几个小孙子见爷爷奶奶什么都不知道，悄悄对视，狡黠地偷笑，锦涵和龙夜寒不疑有他，只当孩子们高兴。
    午膳过后照常是要歇息一番，下午，锦涵搀着龙夜寒在王府花园内静静地走着，映雪、天阙、环儿和醉月的孩子早已经耐不住，悄悄藏在了两人要路经的地方，偷偷看看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锦涵和龙夜寒听到响动，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韬儿派的人，也就没往心里去。
    晚膳时，易辞心专门拿着制衣局做好的百寿百福吉服来到二老住处，对锦涵和龙夜寒道：“爹娘，今日是娘寿辰，按着规矩今晚必须换了吉服，才能添福添寿。”
    锦涵以前曾推辞过，多次生辰也没按着规矩来，这回亦不想麻烦，遂出言：“辞心，你们的心意娘收下就够了，衣服还是别麻烦的换了，我们这就去用膳。”
    易辞心不由将视线投向龙夜寒，想要他帮着劝，龙夜寒为着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也想图个吉利，因此这次没有顺着锦涵，接过辞心手中的衣服，就去伺候锦涵穿戴，锦涵无奈只好妥协。龙夜寒在辞心的请求下也换上了她准备的吉服。
    三人这才往大厅方向走来。
    屋内装饰一新，红底大寿对门而挂，地上铺着红毯，从门口直到正座。长子龙韬阙和孩子，映雪夫妇、天阙夫妇、环儿夫妇和醉月夫妇都迫不及待地等着，几家的孩子坐在一起，众人人不时期待地望望门口。
    龙夜寒关心锦涵的声音率先传了进来：“我扶着你，咱们慢点儿走，刚刚差点儿摔倒！”
    锦涵虽知多说也没什么作用，却还是无奈道：“没有事，你别成天的担心我。倒是你，昨日晚上睡着有些咳嗽，今日喝药还不好好喝！ ”
    辞心在旁边听着两人如此，不觉心生羡慕，但愿她和韬阙也能向爹娘般如此。
    屋内几人闻声，知道他们已经近了，赶紧让孩子停止了玩闹声，全部起身，静静对着门口站着。
    门缓缓开启，易辞心站在了两人身后，门内门外，清晰地露出了熟悉的身影。
    锦涵和龙夜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满满站着的人，愣在了门口，喜悦升起，双眼不禁泛红。
    龙韬阙夫妇、映雪夫妇、天阙夫妇、环儿夫妇和醉月夫妇一同对着锦涵跪拜：“孩儿见过爹娘，恭祝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后面的小孙子小外孙也学着长辈的样子，等他们说完后，迫不及待地跪拜道：“孙儿、外孙恭祝姥姥、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锦涵和龙夜寒的手惊喜得有些颤抖，脸上绽开了浓浓的笑意，赶紧走进房内，“你们快起来，让爹娘好好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爹娘怎么都不知道！”
    环儿走近爹娘，搂了搂两人，抢着回答道：“我们早就来了，只是大哥命令我们谁都不许走露风声，想给爹娘一个惊喜！我可是很想爹娘的，害得我这几天只能偷偷看看你们！”
    映雪笑着说道：“爹娘，你们看看环儿，都多少年了，这个暴露秘密的性子一点儿都没变！”
    天阙和醉月也认同的笑着点点头，龙韬阙只得再次出声：“爹娘可喜欢儿子的安排！”
    “喜欢！喜欢！”锦涵和龙夜寒激动地说着，目不暇接地看看这个孩子，摸摸那个孙子。
    几个小孩儿你一言我一语，抢着说：“我们在花园里还看见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了！”
    锦涵欣喜地拉着他们的小小的手询问：“你们什么时候去花园了，我们怎么没碰见你们呢？”
    大孙子赶忙回答：“是我带弟弟妹妹藏在花园里了，所以爷爷奶奶才没发现！”
    两人看着儿孙满堂，围着自己说说闹闹，乐得合不拢嘴。
    众人伺候锦涵和龙夜寒坐定后，才开始入座。锦涵、龙夜寒和众子女一桌，孩子们满满坐了两桌。
    辞心见众人都已经坐定，吩咐厨房传膳。
    祖孙三代齐聚一堂，共叙天伦，至此后，每年龙夜寒和锦涵的寿辰，众人都要欢聚，这个约定，他们的子女坚持了十五年。
    十五年一晃而过，龙夜寒的寿辰过后，和锦涵满心喜悦回到房内，在映雪、环儿和醉月伺候下入睡。
    入睡前，龙夜寒似有所感，对锦涵说：“锦儿，我累了，就先睡了！”锦涵笑着回道：“你不要要每晚都和我报备，你睡吧，我看着你睡了再睡！”
    燕王坚持道：“我跟你说了才睡得安心！”片刻后又伸出手搂住了锦涵笑道：“算了，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烛光闪耀，屋内守夜的丫鬟听不到两人声音后，才轻轻走动吹灭了蜡烛。
    龙夜寒和锦涵这一睡就再也没能起来，上苍成全了锦涵和龙夜寒，携手一生，黄泉同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