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案子确实有很多的困难,既没有凶案现场又没有嫌疑人物,只有一个无形的杀人动机存在,要该怎么着手去查呢?
想到这脑中闪过一念头,整个案子动机在于阻止皇太子另纳贵妃,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有一个指定的人选要做太子妃,那么这个案子可不可以从这一指定妃子着手呢?
铁嵩阳跟随刘佳分析案情,却见刘佳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一阵尴尬。
“你知道在太子身边,有没有什么一心想要嫁给这个年幼的皇太子,但是皇太子又不喜欢的人?”
铁嵩阳思索一阵有些糊涂,“太子爷如今龙龄十七,皇上倒也未曾替他寻觅佳偶,三次纳妃都是太子之意。”
这么看来是自己分析错误,太子身边既没有准妃子,那么为什么会有人阻止他纳妃呢?而且历来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多一个妃子又如何?干嘛要大动干戈杀人扰婚呢?
“对了,你有什么看法?”刘佳将这个难解的谜团放在了铁嵩阳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铁嵩阳垂头思量,两条粗大的浓眉紧皱在一起,慢慢道来:“在下认为,此案重点不在阻止太子爷纳妃,而是有人想通过太子妃这一席位操控太子,完成他不为人知的阴谋。”
“操控太子?”刘佳一惊,“别说是想将来谋朝篡位?”
“大有可能。”铁嵩阳皱眉道:“历来皇族之中,首席妃子是太子登基后的原配夫人,太子一旦登基称帝,她就顺理成后,掌管后宫妃子,到时自是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照你这么说来,这个幕后黑手借助皇族这一惯例,安排一个可以操控太子的人在他身边,将来太子一旦当上皇帝,他就可以随时借助这个皇后,将皇帝变成一个傀儡,干他想干的事为所欲为?”
“不错。”铁嵩阳点头认可,“这也正是此案难以侦破的地方,而且此人深藏不露,我们追查数月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寻见,魏大人曾说是朝中奸党,只可惜在下不才,事到如今也毫无把握。”
“那满朝文武百官中,最具有可能性的有哪些人?”刘佳希望能顺藤摸瓜的找到些线索。
铁嵩阳叹息一声,“如今朝中势力均分为二,东厂曹公公专横跋扈,西厂李公公排除异己,两派之间互不谦让,倒也难辨谁忠谁奸……”
东厂西厂?刘佳皱眉想起,历史书上记载,明朝始祖朱元璋对宦官管理十分严谨,规定宦官不得读书识字,那时的太监相对毫无地位。
但是到了明朝永乐皇帝后,太监开始得到重用,并设立东厂由宦官执掌,还在宫里开设内书堂,教小太监读书认字,逐渐太监的势力加深。
再后来宦官势力日益膨胀,排除异己巧取豪夺自是家常便饭,更加另人头痛的是宦官得到重用后嚣张跋扈屡兴大狱,使得明朝政治腐败不堪,简直就是明朝时期祸国殃民的一大悲哀。
想到这些刘佳阵阵遗憾,问道:“这两派当中,谁的野心最大?”
“野心?”铁嵩阳一阵好笑,“曹公公深得皇上器重,可谓只手遮天独揽大权,李公公为此心生妒忌,两派之争由此开始,倒也捉摸不透谁有此狼子野心欲谋朝篡位。”
刘佳略懂因由,轻轻点下脑袋,道:“李公公的嫌疑有点大,因为他失去了皇上的宠信,嫉妒曹公公是理所当然,我想也免不了对皇上心存怨恨。”
“如此说来,李公公是因为失去皇上的信任而心中不甘,于是便开始展开阴谋,欲操控太子将来大权在握?”
“猜测而已。”刘佳将眉头一展,“干脆我们就从李公公着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铁嵩阳点点头,这也是权宜之计,与其毫无头绪不如乱撞一通,兴许这个刘佳还真能由此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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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头绪就展开调查,西厂李公公的势力与东厂曹公公相比较弱,他执掌的事务大多无关轻重,自东厂曹公公受到皇上器重后,李公公似乎就毫无用武之地,只是一个虚有其名的内务总管而已,闲来没事便会出宫去到京城外的一处休闲小舍。
这是铁嵩阳近月来发现的行踪,起初并未怀疑李公公图谋不轨,所以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刘佳却觉得有古怪,于是叫上铁嵩阳,几人偷偷来访,想看看这个李公公到底是来干什么。
京城十里之外,这是个非常幽静的休闲之地,四面环山饶水林清鸟寂,竹林中有一修筑宏伟的别院,面朝湖水背靠山脊,若是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一辈子,倒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人么?”他们悄悄来到林中,刘佳很是好奇,李公公只是一个太监,应该不会在此金屋藏娇吧?
“尚未清楚。”铁嵩阳也是一脸疑惑。
“那我们去看看。”说着,刘佳打算向林中别院走去,却被铁嵩阳拉住。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一旁路道上闯来几人,他们赶紧躲进林中观察。
来人抬着一顶四人轿,前后各有两位面目冷酷灵气逼人的大汉手持刀剑,谨慎小心的注视着四周,看来这轿子里的人一定非同小可。
刘佳等人屏住呼吸,谨慎的注意着生怕被人发现,只见四个轿夫将轿子抬到别院前放下,从中走出一位四十有余但面净无须的人来。
“李公公。”铁嵩阳轻轻念了句,“最近频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刘佳更是猜不到这其中缘由,轻声道:“静观其变吧,他身边那四个保镖肯定很厉害。”
“这是李公公的贴身侍卫,四大高手到齐一定不同寻常。”铁嵩阳解释道。
哦?刘佳更加狐疑,假如这只是一处普通别院,里面只是些普通朋友,想来这个李公公不会将大内高手都带上吧?
李公公四下望望,然后将头上贾帽扶正,抬脚走进别院,而四大高手却留了两名在轿子旁,另两名紧跟而进。
这阵势一定并非寻常,他们定是害怕被人跟踪,所以小心谨慎的注意着是否有外人潜来。
刘佳等人静静的在林中观察着,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李公公从别院走出,察视一圈后钻进轿子,然后和来时一样,侍卫两前两后的护送离开。
这么快就走了?看来到别院中与人见面定是商议要事或者策划计谋,所以才会速来速去小心谨慎的行事,刘佳这么推测。
“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阿旺见刘佳陷入思考当中,小心的问道。
“在下觉得此举不妥。”铁嵩阳说道:“李公公行事如此谨慎,别院中人也绝非一般人物,若是我们贸然闯入,恐怕得不偿失还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去了?”刘佳觉得这样不是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吗?跟白来一趟有什么分别?
铁嵩阳也无计可施,不过这别院里的神秘人确实难以估料,万一不小心打草惊蛇,恐怕不但查不了案,还会引来祸端。
“小姐,你看……”正在他们寻思着该如何是好时,阿旺指着别院大门轻声喊道。
望去,只见从中走出一名女子,看其妆容不像院中婢女,容光焕发脸色儒雅,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用丝巾将篮中之物盖了个严实。
刘佳一惊,难道这个李公公还真是金屋藏娇?可是他是太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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