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雇主

第16章



  像是被人踩中痛脚一样,朱弄月气得哇哇叫:「这不关你的事啦!你赶快回去!」
  「呵,想想也是。」慕弦歌推高眼镜,斜睨了她一眼;得知自己是第一个被她带回家来的男生,他心中有着不知名的愉悦,「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当然……」
  「当然什么?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朱弄月恶狠狠地看着他,差点忍不住要伸出双手掐住他的颈项。
  「我拆什么桥了?」慕弦歌一副无辜的模样,「给你一个忠告,男孩子还是喜欢比较温柔的女人。」
  朱弄月愣了一下,心中闪过某种奇异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多想,因为她忙着对慕弦歌回嘴:
  「喜欢女孩子温柔可人是你这种大男人主义的家伙才会有的想法,如果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肤浅,那这个社会也没救了。」
  「看来这个社会没救的男人还真不少呢!」慕弦歌凉凉地回敬,拿起书包走出了朱家大门。
  「真是个烂人!当初我怎么会想要帮他?」朱弄月在他背后空踢一脚出气,但却控制不住心中油然而生的那种失落感。
  她做啥要在意那个死人说过的话啊?朱弄月有些恼火,大步地走回沙发前坐下来打开电视。
  反正毕业之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这个家伙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对她有什么观感是他家的事情,只要不会妨碍到她就好了。不合也无所谓,大家从此天涯相隔,不会有交集的人她做啥在意?
  再说她又不喜欢他,做什么在意他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不温柔又怎么样?
  她又不需要去满足那种大男人主义者的需要,她管他说了什么!
  本来还想和他成为朋友的,但是也许他们就是那种「虽然喜欢,却不适合在一起」的类型,反正观察日记也只剩下今天而已,接下来就只剩下整理的阶段,等这个报告结束后,她就要离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接近他了!
  实际上她也不用怎么逃避慕弦歌,因为当天慕弦歌回到家中后,慕家老医师兼管家的就必恭必敬地对慕弦歌说:「少爷,老爷在等你。」
  「父亲来了?」慕弦歌有些吃惊。
  他记得慕家的企业向来很忙,他一年难得见到父亲几次,但是没想到父亲居然会亲自来找他,令他的心情有些像是踩在云端上,飘飘忽忽的如同在梦里。
  「少爷,你先去换个衣服,老爷和夫人要同你一起吃饭。」老医师扫过他身上的制服,虽然微微地皱起眉却是不动声色。
  慕弦歌点点头,回到房里才想起自己匆匆的从朱家出来,朱弄月也没让他清洗一下,泥浆都还留在身上,所以他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已经准备开饭了。
  「父亲,母亲。」慕家是个很传统的家族,孩子们对父母的称谓也是十分疏远而敬畏的。
  「弦歌,过来让我看看。」母亲将宝贝儿子拉到身边来,爱怜地东摸摸西瞧瞧的,「弦歌,你好像变黑了一点。」
  「最近学校要做报告,所以晒黑了一点。」慕弦歌一语带过。
  「做报告?身体吃得消吗?」母亲担心地问着。
  「我没事的,请母亲放心。」慕弦歌淡淡地微笑。
  「弦歌,这次我们会南下来看你,最主要是有一个目的。」慕丞延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要带你回去。」
  像是有什么在胸口被炸开来,慕弦歌顿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回去?」
  「回去和我们一起住。」母亲摸摸他的脸,发现儿子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疑惑地问着:「弦歌,你不高兴吗?」
  「不是的。」
  慕弦歌别过脸,拿开母亲的手。
  回去和家人在一起明明是他以前最盼望的事情,虽然不自由,但是能和家人在一起毕竟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反倒是不想离开?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他了吗?那张如同夏天般充满活力的笑颜在他面前闪过。
  「或许是我们太少来看你,所以让你觉得有点陌生了吧?」慕丞延淡淡地说着,也明白儿子防卫心过重的性格。
  「您想太多了,」错愕过后,他很快地把情绪收起来,「只是有些突然,所以反应不过来,请问我们何时回去?」
  「三天以后。」
  慕丞延的数字让他的胸口蓦地开始发疼。
  啊!夏天是真的结束了……
  
第八章
  少年时期的他会对她着迷是因为她身上有一份他所没有的,那种充满阳光的气味,成年之后,放不开她的原因是,她那个彷佛能使黑暗变为光明的微笑。
  只是,他必须用极大的自制力将他心中所有对她的情感压抑下来,因为,也许他再也没有未来……
  慕弦歌领着她往座车的方向而去,平时除了公务应酬,他大都是自己开车的,虽然家中的人不允许,可是他很坚持。
  「你在烦什么事情?」他状似随意的问起。
  「欸……这个……」为什么你不愿意向你心仪的女性告白?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慕弦歌斜眼睇着她,「你不是个向来只管往前冲,而不问后果的莽撞家伙吗?」
  「总比某个别扭的家伙一直到了最后还是不愿意告白要来得好吧!」禁不起激的朱弄月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又说溜嘴了。
  唉!她果然是个只管往前冲,不问后果的女人啊!朱弄月在心中哀叹着。
  「Bingo!」慕弦歌慢条斯理地道,双眼紧紧地盯视着她,「是哪个别扭的家伙不愿意告白?」
  「呃……」算了,既然都已经说溜嘴了,那就继续说下去吧!反正情况已经不会再坏了。「我知道你也许只剩下两年不到的寿命。」她豁出去了。
  握住方向盘的手猛然颤了一下,慕弦歌的眼神转为锐利和冷冽,那种可怕的感觉是她以前未曾看过的。
  「谁告诉你的?」
  她应该是知道他有心脏病的,但是除了家族以外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剩下的时间不多,可是会是谁去向她多嘴?
  「之前你发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据实以告,「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已经时日不多了,还要这么嘴硬,不愿意把心中的情感向对方说明呢?为什么要为对方想这么多?」
  震惊过后,慕弦歌很快地恢复冷漠,下意识的启动防卫系统,「是放云告诉你的?他还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听到的。」朱弄月老实承认,「而且我知道你好像有个心仪的女性。」
  她听到了?慕弦歌握紧拳头,难道她知道他对她……
  「说完了吗?」慕弦歌淡漠地问着。
  「呃,当然还没……」慕弦歌锐利精深的模样让朱弄月一下子有些无法适应。和他共事这么久,还没看过他这一面,「总是替人家着想是不错的,可是这样又把自己摆在何处呢?这样不会很难过吗?总得为自己做些什么吧!」
  「我知道,你是要说为自己打算的事情。」慕弦歌停顿了一下,「但是,那又怎么样?」
  「咦?」朱弄月完全被他骇住了。
  「对不起,我可能活不过两年了,所以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慕弦歌用完全背台词的口吻说着,「然后呢?」
  「然后?」朱弄月还无法反应过来。
  「你是要同情我,还是要接受我?」慕弦歌过度冷静地逼近她,「如果你同情我,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如果你接受我,那我又要怎么毫无牵挂的离开?」
  「这……」朱弄月完全败退,先前那种豪气干云的气势如今只剩下支离破碎,「为什么你就认定对方一定会同情你呢?也许不会只是同情啊!可不可以请你不要钻牛角尖啊!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去想太多,所以才会被人家叫作单细胞生物;不过单细胞也没什么不好嘛!
  想得太多又不能使事情改变,倒不如顺其自然,这样不是过得比较快乐吗?反正该来的总是逃不了,该走的留也没用。
  「是吗,那么如果我说那个人就是你,你会怎么做?」慕弦歌话锋一转,将朱弄月扯进暴风圈内。
  「啊?什么?」朱弄月惊跳起来,台风怎么突然转向了?
  「难道你就不会同情我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是那个女子,你又会有什么反应?」慕弦歌于是转了个弯,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要逼入她的灵魂深处,把她心中最深处的反应全都刨挖出来。
  如果是她?可惜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要她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未免也太为难她了吧?
  「至少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住慕弦歌的眼睛不再逃避。
  她是很想保护他,将他护卫着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可是她从来没有过他好可怜这一类的想法,只是很希望能常常看见他的笑。
  发现他的眼底有一丝异样的光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理直气壮,连忙软下口吻:「呃,总而言之,你总得试试看,不能让自己带着遗憾离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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