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呼叫转移

自己可还是年纪轻轻，难道后半辈子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摊在这死老头子身上？张红梅越像越觉得恐惧，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直愣愣地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发呆。
  “邓亮，你来了！”赵瑾雪送饭过来，推开门见邓亮出现在病房里很是惊喜，声音不免大了几分，刚说出口，才觉得她说话声音大了，立即下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嫂子。”邓亮打个招呼，却没有多说话。
  赵瑾雪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大家闷声不啃地各自草草吃了几口，都觉得没胃口，一顿饭吃得也是没滋没味。
  赵瑾雪在病床前站着，看了看李有才的脸色，和之前差不多苍白面无血色，嘴唇发紫甚至有些发黑，眼皮子仍是闭着，一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又仿佛在想着心事，纱布缠满了整个脑袋……看到这，赵瑾雪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李有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要李有才醒过来，她以后保证再也不和张红梅吵架拌嘴了。
  吃过饭后，李利星悄无声息地李有才床前坐下，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冰冷的没有温度，拉了拉被子给李有才重新盖好，鼻子一酸，眼泪到了眼眶里硬是给憋了回去。
  大家就这样静悄悄地站着或坐着，谁也不敢发出大的声响，一心只盼着李有才快点醒过来。气氛越来越压抑，就这样压抑得过了一个多小时。
  “妈，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守着。”李利星看大家面露疲倦，一家人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提议道。说完又扭过头看了看邓亮，“亮，你今天赶过来定也累了，回去休息，这里有哥呢！”
  邓亮忙推迟，“不累不累……就让我再守会吧！”
  李利星拍了拍邓亮的肩膀，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妈。”
  听到这，邓亮只好服从命令，和赵瑾雪、张红梅一起出了病房，一路上，张红梅想拉过邓亮说几句话，邓亮却不理她，一直跟在后面不啃声。赵瑾雪夹在中间，左右不能自如，这母子俩才一见面就闹别扭？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利星在病房守了一夜，第二天见邓亮过来，便顶着熊猫眼上班去了。赵瑾雪回到公司，心不在焉地想着昨天开了一半的会议……
  又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赵瑾雪一下班便回了家，做好了饭菜，自己草草吃了几口，便忙着把热乎的饭菜送往医院。下了班，李利星没有回家，直接从公司去了医院，准备接邓亮的班又熬一个通宵。
  赵瑾雪看着李利星黑乎乎的眼圈，心里心疼，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熬了通宵第二天还要上班，人不是钢铁做的，再强壮的身体这样下去也会垮的。便提议道，大家商量商量这留守病房的工作该怎么安排？
  张红梅自然是别过脸去，没有说话，方正她年纪最大，这留守的重活落不到她头上去。
  邓亮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哥和嫂子白天都要上班，晚上我来守。”
  这晚上的工作量解决了，可白天呢？交给张红梅，赵瑾雪心里一万个不放心，她哪是会伺候人的样？
  “要不这样，前半晚上利星守着，后半个晚上和上午亮亮守着，下午咱妈守着。”赵瑾雪提议道。
  张红梅仔细一分析，这样的话，邓亮就吃了哑巴亏了，守得时间最长，那赵瑾雪不是不用守了？马上摆出一副架子来，说道，“那你呢？”
  赵瑾雪被堵得没话说，她自然不是为了自己开脱，白天要上班自然是受不成的，下班回来还要做家务伺候这一家子大的小的。眼下也没想到比这更好的法子，难不成把大半个晚上的活安排给她？
  “我觉得嫂子这样安排挺好的，就这样办吧！”邓亮第一个表态同意。
  李利星张口想说，大不了我以后白天请半天假，整个晚上就他来守。邓亮看出了他的心思，手拍了拍李利星的肩膀，让他别说了。
  这是一场持久战，他的办法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久了估计连饭碗都丢了。李利星想到这，便没再说了。
  一家人的分工就这样说定了，只是张红梅守一个下午，赵瑾雪心里还真不放心，走到医护处花钱请了一个护士，每天下午帮忙照看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晃，二十天过去了，李有才的病情没有任何起色，仍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换了是一棵植物，也会有个风吹草动，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动过，花白的眼睫毛仍是闭着，昨天什么样子，今天仍是什么样子。
  大家心里有些灰心气馁，之前的担心渐渐淡去，疲惫却一分分地袭来。李利星一直在众人耳朵鼓舞，“爸，他会醒过来的，我相信有一天他会醒过来了，他会挣开眼睛看着咱们，他不会舍得丢下咱们的……”大家相互安慰几句。
  看着李有才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张红梅心里却打起来另外的算盘，万一这老头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她该如何是好？幸亏她当初没有给李有才生过一儿半女，到时候来个金蝉脱壳，一走了之，这后半辈子可不能糟蹋在一个植物人身上，她还年轻……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又过了一个星期，一天晚上，李利星下了班直接去医院，换了张红梅的班。像往常一样，向医生询问了李有才的病情，医生摇了摇头，“这个……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真不好说，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甚至……”医生不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他绝不能再失去亲人了，李利星握着李有才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传递温度，嘴上喃喃自语，“爸，以前很多时候，我都怪你偏心，你对亮那么好，好得让我嫉妒。很多次，我都在心里问自己，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就能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我才明白，爸，你这样做是对的。你千万别丢下我不管，我已经没有妈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就给我一个孝敬你的机会吧，你不会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吧！爸……爸……”
  李利星说完这番话，痛苦地哭了起来，眼泪哗哗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才敢哭出来。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掉眼泪，因为现在他是这个家的支柱，他不能表露出半点的灰心和泄气，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要挺住。
  哭着哭着，李利星忽然感觉到贴在脸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李利星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停止了哭泣，好大一会儿，脸上握着的冰冷的手轻轻弯了弯手指，没错，是脸上的手指动了。
  “动了……动了……动了！”李利星兴奋得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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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彼此的距离（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2-2-6 16:21:25  字数：2643
 李利星感觉到李有才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心里的仅存的那么一丁点希望被激了起来，抬眼看去，只见李有才的眼皮重重地抬起来，眼睫毛颤抖着挣开了眼，露出了一条缝来，眼珠子努力地左右转了转，觉得累了定在一处不动，嘴角稍稍抽动了一下，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爸……爸……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李利星激动得紧紧握着李有才的手，有点语无伦次。
  李有才听到声音，知道是李利星在这，用尽全身力气想张嘴说话，上下两片嘴唇动了动，却挤不出一个字来。
  “爸，你别急，慢慢来，我去叫医生！”李利星把李有才的手轻轻地放进被子里，正想转身去叫医生。谁知，身后一股大力却把他的手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李有才正用力的拽着他的手，纸片般白的嘴唇张了张，仿佛有话想说。
  李利星转过身来，蹲在病床跟前，把脸贴上去揍近了听。
  李有才微弱地喘了口气，从牙缝里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话，“儿……在……卧室的衣柜里……抽屉里，有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你去找来……给我……要快……”最后一个快字还没说完，李有才便觉得筋疲力尽，无力地闭上了眼。
  一番话听得李利星云里雾里，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得在这个时候要，见李有才一副用尽全力的样子，李利星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重要。
  李利星走出病房，走到走廊上，掏出电话告诉家里，李有才醒了。
  “什么，星，你是说咱爸醒过来了！”赵瑾雪在电话那头大声喊道，兴奋得难以置信。说完，又扭过头对着卧室的方向，大声嚷嚷，“妈，亮亮，爸醒过来了！”
  张红梅和邓亮听见声音跑了出来，张红梅抢过电话，激动得手直哆嗦，眼泪窝在眼眶里，立马就掉了下来，“利星呐，你爸醒了？”听了一会，便把电话随手放在一旁，站着愣着自言自语道，“醒了！醒了！总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
  邓亮扶着张红梅在沙发上坐下，缓缓神。
  听筒里传来声音，赵瑾雪继续拿起了电话。
  “是雪儿吗？”李利星问。
  “是我。”赵瑾雪答道。
  “我和你说件事，你等会马上去找个东西，在爸妈卧室里的……”李利星越说声音越来越小，神神秘秘的样子，赵瑾雪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去找找就是了，找到了带过来，最好是别让妈和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