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夕颜

第74章


    “住手!”一句话,适时地让侍女挥下去的巴掌在宫人的面上几厘米前顿住。
    她未想到馥夕颜一走,她竟然这么快地原形暴露,往日温柔脆弱的她原来不过是隐瞒她们的一具假面,心底立即涌起了一股可悲。
    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言道:“自皇后逝世后,奴婢便被安排到珍颜郡主的身边伺候,连皇后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奴婢心里异常难过,过几日珍颜郡主便要随着将军前往尹国,奴婢想趁着此时回来与皇后道个别,这位宫人不过是见奴婢与皇后一同进宫的份上方让奴婢入内,如若因此让怜嫔不舒服,奴婢愿一人做事一人当,还希望怜嫔不要怪罪他人。”
    闻言,她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水怜,然而,她此时的身份却已经注定不是了。
    “如素说的是什么话?本嫔怎么会怪罪与你呢?不过本嫔倒是有个疑点,你既是来向皇后道个别,怎么还把柜子翻开来了呢?”
    她看了眼柜子,平静地回道:“回怜嫔,这柜子里边都是些娘娘生前未动用过的胭脂水粉,娘娘曾经提过说要将这些赠送给一些平日里常常过来请安的宫嫔,如今娘娘已逝,这些奴婢想在离开前替娘娘做完最后一件事,也好不必让自己留下遗憾。”
    “原来如此……”她沉吟,随即又问,“此事当真?”
    “自是不敢欺瞒。”
    水怜往周围扫视了一眼,垂眼思忖,尔后道:“来人,将柜子里胭脂水粉取出来,可别给本嫔漏了!”
    见着夏如素微微诧异的神色,她轻抚她的手,柔声道:“既然要送去,就全都别留下了,如素没有异议吧?”
    “奴婢不敢。”
    她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都取出来了吗?”
    “回怜嫔,就这些了。”
    她冷冷地看了眼堆成小山状的胭脂,冷言:“确定只有这些了?”
    宫人点头称是,她的脸色刹变,目光停在了夏如素身上,道:“如素,如若你寻到了玉石类的饰物,还是交给本嫔,本嫔会替夕颜姐好好保管。”
    话中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她忽然一笑,道:“怜嫔说笑了,奴婢找出来的均在您的面前,又何来的寻得玉石一说的呢?”
    粉拳紧握,她双眸一眯,言道:“既是如此,本嫔倒也放心了,如素记得别忘了夕颜姐的嘱咐,本嫔先离开了。”
    目送着她离开,她方是将胭脂收起,再次塞回了柜中,随后想了想,把一直密封着的花包拆开,倒在了案几上,继而随之离开了飞凤殿。
    她的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往她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悄然走进了飞凤殿。
    她将殿内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忽然见着角落处的案几上被纱布遮掩着,她走近将纱布拉开,脸色顿时由青转白。
    这是——花瓣?
    她狐疑地拿起些许细瞧,虽是与普通花瓣无异,然而唯独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此种花瓣的花色异常鲜艳,似乎是沾上了鲜血,即将滴落下来。
    至鼻前闻了闻,微微蹙眉,尔后不屑地将花瓣丢回了原处,正欲离开,不料只觉得一阵晕眩传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花艳
陪了馥夕颜拜见完太后,已近正午,若儿替馥夕颜打理完了一切后,见其脸色似有不好,便找了借口退了出来。
    往四周探了眼,却仍见不到所等之人,思索了片刻,决定前往飞凤殿瞧瞧。
    进了飞凤殿,却见宫人廖廖无几,且物件器皿随意放成了一搭,比往常更乱了,怕是夏如素来的目的不纯,被闹了也不一定。
    一路顺着进了内室,便见地上躺了一个宫人,她伸手扶起她,竟然就是自己暗中派来探底的宫人!
    怒火燃烧,她竟然失算了么?
    伸手至其鼻前探了探鼻息,只觉得还有气息,许是昏迷了,便放下了心。
    难道其是被人发现了么?她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角落处的几上有一层纱布被掀开,疑惑地走向前,拈了几片花瓣细细地翻看,脸色愈加地深沉。
    这种花瓣名为“花艳”,虽不致命,然而闻其花香之人便会昏迷不醒,只怕这宫人是中了此计了。
    丢下花瓣,她径直地又走回了她的身旁,用脚踢了踢她的身子,才见她慢慢醒了过来。
    “啊,若儿姐姐……你怎么来了?”她抚了抚额头,讶异地看着她。
    “我怎么来了?”她反问,怒火未平,“我若是迟些来,你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闻言,她似想起了什么,道:“若儿姐姐,那花瓣有——”
    “有迷药。”
    “……咦?”
    她看着她那副略显茫然的脸,轻轻摇了摇头,“真不该派你前来,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即蹙眉,思忖道:“郡主虽是怀疑我,然而今日派你前来其应不知道才是,如今其却弄了这么一出,似是在防范着谁。”
    “若儿姐姐,现在打算怎么办?”她神色紧张地问道。
    她轻轻地将花艳掩住,道:“这事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你可见到夏如素有无什么异常举动?”
    她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来时怜嫔便赶到了,想来也奇怪,本来这两人以往都是一同伺候皇后的,感情应是较好,然而今日一见方知两人原来竟这般不合,不过怜嫔入殿后发现了被翻得一片凌乱的柜子,便要求宫人要将里边的东西全数取出,似是在搜什么。”
    她拉开柜子,取出一盒胭脂,“都是胭脂水粉,怎么搜查?”
    看着若儿手中的胭脂,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夏如素曾说这些胭脂是皇后曾交代过要赠送与妃嫔,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然而这胭脂却没有取走,难道是——谎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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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吗?”君夜背对着她,沉声问道。
    “事情虽不明显,然而‘花艳’并不致命,也只能起到熏迷的效果,可见郡主并未要将那人置至死地,如此一来,设此计的初衷便是以防怜嫔折回去吧。”
    若儿缓缓言道,随后摊开手,掌心上放着几片艳红的花瓣。
    君夜看了看花瓣,道:“果真如此。”
    回想之前馥夕颜曾要将玉石归还给他时的随意,与之现今所做的举动实在有些奇怪,便道:“你必须要多加注意她的举动,如若有何动静,立即禀报与朕。”
    “是,”她应声,随即又道,“后天便要起程了,皇上仍打算静观其变吗?”
    “嗯……”他沉吟了一会,避开了话题,转言道,“黎痕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未有。”
    他拧眉,道:“你的武功不低,上次也是因此才未能让清露察觉,你做事还是需要谨慎些,黎痕说不定就是发觉了你的存在才使了这么一出,事情是真是假还未有个定数,只怕黎痕会选在回尹国时劫人,事情朕既已退至此步,便不容失败,你可明白?”
    “若儿明白,只是黎痕如今身带重伤,一时半会儿只怕还不能痊愈,否则只会对身体极其不利,如若黎痕与尹永浩对战起来,谁输谁赢也是未知。”
    “你倒是忘了,”他微微挑眉,“尹永浩向来重情重义,如果在他面前的不是黎痕,而是他深爱的清露,你认为会如何?”
    “这……”若儿一时语塞。“前往尹国的途中,你务必护郡主周全,一旦出了什么事要立即传书向朕禀报,如若虚报,你该清楚后果。”
    随后他起身至其身旁,伸手取走了其手掌心的花瓣,将花瓣捏碎,道:“至于这花瓣,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万万不可露出丝毫的马脚,否则,一切将会全军覆没。”
    看着花瓣在他的手下化为一地的碎花,她微微颤粟,慌忙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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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浮殿。
    一只小巧的信鸽在殿前盘旋了一会儿,随即便停留在了窗上,琢理着它那洁白的羽毛。
    清露走近它,从它爪旁的小筒里取出了一张信纸,随后递给了床上的黎痕。
    “看来只需去月阁楼从长计议了。”黎痕看完信纸后丢入了火炉里,方是言道。
    “纱月主子可是答应相助了?”清露在其身旁坐下,询问道。
    黎痕轻轻一笑,道:“清露,你忘了我们以前所经历过的吗?”
    此言一出,她刹时明白,他们之间谁若有了困难,其余的两人必定会全力相助,无论是有多大的阻碍,这便是他们之间一直能默契到现在的原因,以及早已达成的一种共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宫?”
    他思索了片刻,道:“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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