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滚!-高干文

第85章


  “灰妹,你做什么去?”他正想拉住她,就见着她拦住出租车,直接地跳上去,他想跟着去,那车子已经开走,偏就是这会儿过去的出租车都是有人的,找个拼车的也没有,想追也是没处追去。
  灰妹跑得这么快,那是满肚子的怒火,叫她没有地方发泄,直接叫出租车往着张秘书长家过去,她见不着董利民,那么江艳女士她总是见得着的。
  她主意一定,便是千百头牛也是拉不回来,哪里曾想她在那家里见到于定国,正是由着江艳女士在招待,叫她一肚子的话只得是吞回去,硬生生地压在肚子里,脸色却是怎么也收不住,僵硬得很。
  “鸯鸯,你回来了?”江艳女士见着出现的女儿,有个一愣的,这个女儿自从与陈法的事确定了后,便是一直没有回过家,她反应得很快,笑得一脸欢喜的,“快来,见过你于叔。”
  灰妹只得上前,朝着于定国打招呼,淡淡地叫了声:“于叔。”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着于定国,才叫了声“于叔”,那泪便是落下来,跟着落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泪一下,便是再也控制不住,双肩跟着哆嗦起来,哭得好不可怜。
  这个女儿――
  江艳女士还是头一次见着女儿哭,就是她打她巴掌时都没有见过她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哭成泪人儿,到底是从她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说没有心疼,也是骗着自己的。
  可当着外人哭,她就有些落不下面子来,面上带着心疼,从后面搂着灰妹的肩膀,
  “真个小傻瓜,哭个什么劲儿,这都快婚礼了,都是大人了,还哭成个小孩子似的,叫你于叔看了笑话你。”
  灰妹的记忆里何曾有过江艳女士这样子的话,大都是偏着张天爱的,哪里有好好地跟她说过话,但凡有一次,也是指着张天爱的,她这个女儿跟不是亲生的一样,张天爱那个不是亲生的,到像是亲生的。
  要是她心里头没怨,那就是骗人的,她做不了那般圣母的事。
  于定国有些尴尬,他来那是有目的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家家的哭成那个样子,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家女儿,一看过去,就是觉得那个哭起来的样子,都跟自家女儿有点像,也不是说脸长得像,根本就是两个人,没得可比性,就是哭的那个样子像,不是形似,是神似。
  他站起来告辞,有些话不应该当着张鸯鸯的面说,他走了,回头还是忍不住看那张鸯鸯一眼,瞅着她哭得双肩直颤的模样,叫他还真是放不下。
  这一哭,他觉得很多人都这么哭,为什么就是觉得她与女儿浅浅这么像?
  他抹了抹眼睛,力图让自个儿的眼睛清明些,别想些有的没的事儿,再怎么着,女儿已经不在世上了,遗体都已经火化了,那可是真事儿。
  于定国一走,江艳女士就放开灰妹,远离着她,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面上带着几分严厉的色彩,颇有些审犯人的态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不好回,偏就是这么个时间回来,还在人家面前哭,人家还当我这个做母亲的刻薄你!”
  话就是硬生生地砸在灰妹的身上,叫她全身都疼,要真说她对江艳女士的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叫一个失忆的人,还有江艳平时那个明显偏于张天爱的作法,叫她升起几分母女天性来,还真是比较为难她。
  可――
  江艳女士是她母亲,这不是假话,也不是什么假事,这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她立时抹干着脸,从头至尾也不是为着江艳女士在哭,就是一个失态,见着于定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哭了,她冷着脸,眼眶边还挂着水意,就那么瞅着江艳女士,自己叫唤了一声:“妈!”
  她叫得很重,惹得江艳女士一记不耐烦的白眼,那个样子是叫她有话就快讲,别浪费她的时间,话没有说出来,姿态便就是这样的。
  “妈!”灰妹还是再接着叫唤一声,那声儿叫得更重,似有着天大的怒火儿,“你是我妈吗,是吗?”
  那一声儿叫着江艳女士耳朵都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让着她直白的问话给问得是双眼直瞪,站起来,便是要一巴掌打向这个作孽的女儿。
  灰妹这种巴掌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这脸也没有因着多打几下就不会疼,一下过来还是照样疼,于是,她把江艳女士的手给拦住了,与她面对面地对视着,一点儿都没有示弱的意味儿,“妈,你说董利民是谁呀,你怎么就瞒着我呢?”
  她那张小脸明明都快凝结着寒霜,但她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够讽刺的。
  董利民三个字一出,就叫着江艳女士那个脸一变的,极为精彩,红白相间的着,要说这董利民是谁,那就是她江艳的冤家,嫁给他,还指着过好日子,谁知道,没几年就牺牲了,可牺牲牺牲了,她也改嫁,哪曾想人还活着――
  她也是憋着满肚子的火,谁叫着她的把柄握着人手里,又瞅着人家娇妻娇儿的,她这个原配成了个小三,心里头没恨,那是不可能的,偏就是听着从女儿嘴里说出来,差点儿慌了神。
  “我们出去,我们出去谈――”
  她拉着灰妹,拉着人往外走,要说话,这里不是地方,而且是要说的事太――
  灰妹也没有拒绝,让她给拉着走出去,她也不乐意待在这个地方。
  只是,谁也没看到那楼上站着的人,正巧把她们母女俩的话给听了去,嘴角儿露出个冷笑的,像是抓住着人的把柄了。
  那就是张天爱,她的婚事告吹了,去求着陈烈,人家一句话给挡回来,不见她,她想办法也是没用,索性叫着父亲张秘书长去,指着人家给点儿面子,谁料到陈家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哪里肯给张秘书长的面子,软硬兼施的让张秘书长讨了个没趣。
  她的婚事儿告吹,时尚圈子里一下子就传遍着,她本来就是个小设计师,连带着工作上都受着影响,再没有平时的风光,最近连灵感都少上很多,出来的作品,老是让总监给打回来,说她没有一点创新,那设计出来的衣服哪里是给是少女系列的,还不如说是老太婆系列的,还更过分的说可能人家老太婆也看不上眼。
  她本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一下子就辞了工作,回了本省,打算在家里先歇会,早上就没有出去,一直睡在房里,下午刚起来,刚要下楼,就听见着楼下的声音,不就是她那个继母。
  还有别的男人,她往着楼下一看,居然是于定国,刚调到市里纪检委的人物,听了会觉得不太对劲了,大都是围着那个叫董利民的人说事,董利民,她还能没听说过,市里头的纳税大户。
  当然,还有她厌恶的张鸯鸯,还跟她一个姓,真是恶心死她了,还哭,当给谁欺负了吗?这么一听,她就没往楼下走,人家的话,她得听听不是吗?
  一听到张鸯鸯的声音,她就觉得鼻梁骨在那里疼,人家嫁了个市长,她到是什么也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定国一走,她算是听出味来的,这继母与董利民说不定有着什么个关系的,双眸里不由得染上一丝恶意,连带着将那张娇美的脸,弄成个阴暗的。
  车是江艳女士开的,一路上开得有些险,可能是心神不太宁的缘故。
  江艳去的地方是个女子会所,那里头天天光顾的都是些官太太、阔太太们,关系网在这里便可以织就着,她在这里有些暗股,这也不是什么可值得惊讶的事,谁没有个暗股什么的,就是没说出来让人知晓罢了。
  灰妹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也不喝茶,更不愿意吃点心,没那个心情,眼睛就瞅着江艳女士,等着她来解释,也不说话,就等着。
  江艳女士这些年过得挺好,与张天爱处得就跟亲生母女一般,要不是董利民突然出现,她的生活要有多好就多好,压根儿不再想过去的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已经成黄土,再想也没有用。
  “你爸当年压根儿就没死,那原来的董利民与你爸算是过命的兄弟,谁曾想死的就是董利民,你爸整容了。”江艳女士说起这件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看着这个女儿都有几分随着她父亲,就是那眼睛最像,叫她怎么喜欢得起来。
  明明早就是知道这事儿,可灰妹听在耳里,还是觉得跟雷轰在耳朵里一样,叫她耳朵里都嗡嗡作响,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听别人说还是有点儿怀疑,这会儿听着她老娘江艳女士这么一说,她真不能再抱着期待,即使她的期待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她想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想知道的更具体些,索性着把身子往前凑那么一点点,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拨弄着桌面的花茶,瞅着对面的江艳女士,“妈,你说我与厉声那点事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要说江艳女士不知道这回事,那指定是撒谎的,她哪里能不知道,还是她自个儿牵的线,保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让她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是个人也会选择保自己的生活。
  她喝着茶,到是对女儿的问题不以为然,反而很是淡定地扯开一抹子笑意,“还能有什么,董利民想让你在中间成事罢了,他就是个黑心肝的,连自己女儿也往着别人床里送,女儿出事了,连个面也不露,你说这样的父亲,是不是得千刀万剐的?”
  这便是事实,最清楚明白的事实,叫灰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最合适,僵着脸,至少不用反应,还是挺适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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