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滚!-高干文

第87章


  她说的还算是含蓄。
  可在于定国的耳里听来,就是“浅浅”两个字,而且那种声音似在挣扎,是在梦里挣扎着,那种叫法,他似乎是见着女儿浅浅最后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不过女儿是叫着他,一声一声的,叫得他的心都疼了,又没办法替她受着。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阿姨惊叫起来,看着于定国满眼泪水的,那还是浅浅小姐在病中时,先生每每在小姐面前强颜欢笑着,在外头却早已经眼泪已经不知道是流了多少,如今又见着先生这样子,叫她真是心里跟着难受。
  “阿姨,你说浅浅会不会回来?”
  于定国看着房里睡着的灰妹,带着希冀的目光瞅着面前的阿姨。
  那阿姨在于家很多年,自是知道这位先生是长情的,若不是长情的,也不会一直是单身到现在,只是,这样子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叫她有些――
  “先生,可不能这样子,浅浅小姐已经没有了,世上不会有回魂的事儿,你疼浅浅小姐,浅浅小姐是知道的,万不能成这样子,要是浅浅小姐知道的话,还不得怪她自个儿的?”阿姨话说得很小心,生怕碰触着这位先生的逆鳞。
  然而,于定国却是很快地收拾着脸上的表情,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收拾着表情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只是心里头到是放不下这几分执念的,“许是我想太多,等手头的事忙完,出去散散心便是了。”
  阿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是于家的老人了,这位也是看着长大的,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出个主意,“要是先生觉得这位着实有……不如认为女儿如何?”
  于定国一听,像是所有的迷雾都给拨开般,就打定着主意下来,忙着点点头。
  灰妹睡得很沉,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叫人三言两语之间就给定下来,还兀自在做梦,梦见自己处在一片白色的墙壁里,明明是见着一个女孩子躺在病床里,身上都插着管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可明明管子是插在别人的身上,她还是觉得疼,像是插在她的身上一样,慢慢地凑近着那女孩子,却叫着她惊了,分明是于浅浅,那个已经死了的于浅浅――
  她愣在那里,旁边有许多人进出,都是她不认识的面孔,又好似认识的面孔,一张张的围在于浅浅的病床前。
  整个人缩在床里,她仿佛是觉得自己从他们身边飘过去,脚不着地,怎么也着不了地,轻飘飘地飞出去,落在外头,那里站着一个人,正捂着嘴在那里哭,便是于定国,于浅浅的父亲。
  “――”
  她一下子睁开眼,起身坐起,被子从身上滑落在腰际,浑身都是汗,几乎是湿了她全身,两眼瞪得大大的,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事儿。
  这是哪里?
  她脑袋里沉沉的,还有些疼,都是喝酒的后遗症,她一手抚着额头,一手就已经去开灯,颇有点熟门熟路的意思。
  待得灯一亮,她眼睛开始有些适应不了光亮,慢慢地适应下来,瞅着这房间,布置得很简洁,就是她会喜欢的风格,放着好些个大布偶,也是她喜欢的灰太狼与懒羊羊,房里还有个书架子,天蓝的色彩,配着房间也是天蓝的色彩,像是在大海里一样,尤其是书架里头的书全是她喜欢看的。
  她下得床,瞅着这房里的布置,眼前似乎是隐隐地浮起着一个画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在这房里,转过脸来,是那个于浅浅――
  灰妹喘着气,似乎是满腹的疑问,看着锁着的抽屉,她脑袋里似乎是闪过什么东西,在书架子里找到《傲慢与偏见》,那本书一拉出来,就见着几把小小的钥匙,往着抽屉里那里一试,恰恰是抽屉钥匙。
  她愣了,愣在那里,仿佛有些不太能接受,脸色都是刷白的。
  都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这东西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像是着了魔一般,去开启着那电脑,电脑是没有设置密码的,她开机还是容易的,不过是启动一下,可是,那QQ的什么微博什么的,她一输着密码就进去了,而且那密码不是别的什么,就是几个数字,那数字像是从脑袋里突然跳出来似的。
  她愣了,觉得浑身不对劲――
  都是怎么回事?
  她呆在那里,明明不相干的人,她都没想,那串密码就跟烙印在她身体里一个样子,叫她浑身都冷。
  “睡不着吗?”
  “一―”
  突然一个声音,她整个人受惊了,失态地尖叫起来,左手拿捏着的钥匙掉落在地,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两眼透着恐惧。
  “张鸯鸯――张鸯鸯――”
  那发出声音的便是于定国,到客厅找着水喝,看见这屋里的灯亮着,心里一动,便是轻轻地推进去,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钥匙,不由得心里发紧,却见着她又不往着抽屉里找东西,而是去开电脑,熟练地电脑上操作着,然后他就便出声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却是把她给吓得尖叫起来,他一个走进,她尖叫得更大声,让他不敢上前,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儿。
  阿姨早已经走了,房里便只留着他们两个人。
  “我不过去,不过去――”他放轻着声音,还往着客厅里退,盯着她慌乱又带着恐惧的眼睛,叫他心里头一阵难受,“你不要叫,不要叫――”
  徐技半夜里接了个电话,便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急着从医院里出来,叫着司机送他到于定国这里来,见着浅浅房里的人,正是用着双臂紧紧地抱着她自己,用着防备的眼神瞪着他与于伯父。
  “伯父,这都是怎么了?”他还没问的是鸯鸯怎么在这里,而且还在浅浅房里。
  他的未尽之语,于定国是知道的,轻咳着一声,迟疑了一会,终还是说出话来,“也许她是浅浅――”
  他的话说得没有一点儿底气,却是含着强烈的渴望。
  徐技一怔,立马觉得这个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
  可是,他没有立即驳斥着于定国的话,只当于定国是太想念女儿了,“伯父,你不能,你这样子会吓着她,要是说出去,谁会相信有这种事儿?”
  于定国心想也是,这到底是他的私心儿,可问题是浅浅死的消息,他们那个圈子里哪个不知道的,这会儿再出个浅浅,岂不是生生把别人家的女儿拉过来当女儿,“你说怎么办?”
  他一时也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不由得反问着徐技。
  徐技那身上还带着绷带,尤其是脑袋上还都是包扎着的,那次从台阶上滚下来,又把灰妹护在怀里,着实是伤得不轻,只可惜是躺在医院里,也没盼着人去瞅着他,真真是心里头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归不是滋味,他消息也是灵通得很,晓得她与陈法是有些不睦,正想着办法想居中插入,想不到一个电话,叫他还真是见着人。
  他们在客厅,灰妹在房间里,维持着那个姿势也不是一时半会了,蹲得是双腿发酸发麻的,便是站起来,心里头也是慢慢地平静下来,先头也是太惊过度了,再加着于定国冷不防地一个出声,吓得她着实不轻。
  一个人抱着双肩儿,她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真是的,重生这事儿她不知道是看过多少文了,想不到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她现在叫张鸯鸯,不再是于浅浅,说也奇怪,这么一来,脑袋里有关着于浅浅的记忆全都是涌上来,跟自来水似的。
  但――
  她真是有些个纠结的,这事儿,还真不能对别人说,别人还指不定当她是疯了,回头看着于定国,她心一下子软将下来,这便是她父亲,疼她最多的父亲,“爸――,你的风湿现在下雨天好点没?”
  于定国那是有风湿的,是进藏那会伤过腿,也是留下点后遗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于家的兄弟也不见得知道这事儿,她一下子就问出来,还能不是他的女儿吗?
  那个泪纵横的,他嘴里叫着:“浅浅,浅浅,我的女儿――”
  徐技看着这对父女,心里头觉得有些感动,也没有说话,怕打断他们父女之间的话,默默地坐在客厅里。
  女儿回来,于定国自是跟着捡着大宝贝一样,恨不得叫天下人都知道,可这个事儿,还真不好叫别人都知道,免得出些啥的事,叫人防不胜防的,对外就称着于家的老爷子认了个孙女。
  于老爷子已经是快九十,别看年纪这么大,看着还是挺健朗的,那眼神透着个睿智,对着换个身回来的孙女也是老泪纵横的,于这家帮小辈里就出个于震一个男孙,别个全是孙女,除了那个长孙女之外,于老爷子最上心的就是这个小孙女。
  于家的人,四世同堂,对外口径都是一致的,除了主事的几个人晓得,其余都是认同对外的话,张鸯鸯是他们于老爷子认的孙女。
  “爷爷,你怎么老是不让着我――”
  一个下午的,陪着老人家下棋,偏就是老人家棋艺好,叫灰妹一边输了好几盘,输得那个心里头不服的,还是一直扯着老人家下棋,就是个不服输。
  于老爷子就爱着浅浅这个,看着她撒娇的样子,除了没有浅浅的脸,那个样子活脱脱就是浅浅生前的样子,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的,他接受起来也是很快的,“陈法那个小子呢,怎么不来?”
  她不乐意听到陈法的名字,把眼儿一瞟的,就是不肯理这个问题,把棋子都给收起来,“爷爷,你还是管管于震哥,他算是个怎么一回事,都要结婚了,还在外头养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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