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前妻

点点嘟囔着。
  
  “那是谁把你带回来的啊？”我疑问道。
  
  “小姑丈啊。”
  
  “小姑丈？他人呢？”
  
  点点回头望了望，然后皱了皱眉，嘟着嘴说：“刚刚还在，怎么就不见了。小姑丈，说太晚了，不能吵到奶奶和小姑姑，就走了。”
  
  我把点点先拉进门，然后冲冲往门外赶去，按下电梯，慌慌张张地赶到楼下，找了半天，才看到韩承那辆熟悉的雷克萨斯，缓缓地往小区门口驶去。
  
  “韩承，韩承。”我喊道。
  
  “韩承……”
  
  我追了几步，最后气喘吁吁地弯着腰，两只手支撑着膝盖，不断地喘着气，望着他开着车不断地驶远。
  
  黑夜里，却突然涌起了一阵凄凉感。
  
  回到家里，老太太正紧紧地搂住点点一直哭，点点却不解地一直为着她的奶奶抹着眼泪。我帮着点点洗完澡后，把她拉进了屋里，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问：“你说，小姑丈怎么会去接你啊？”
  
  “我打电话给小姑丈的。我聪明吧。”点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得意洋洋地说。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奶奶，给小姑姑啊？怎么就打电话给小姑丈了呢？”
  
  “因为，奶奶说想看到你和小姑丈和好啊，小姑丈把我找回来，小姑姑就高兴了，就会和小姑丈和好了啊。你和小姑丈和好了，奶奶就高兴了，就会天天给我买巧克力了。”
  
  我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眼前的点点还有那么多小心思，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问：“那于阿姨，怎么让你走了啊？”
  
  “小姑丈说要和于阿姨说话，我就把电话递给于阿姨，他和于阿姨说了几句话，于阿姨就哭了，然后小姑丈就过来接我了……”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失神，点点又抓住我的手，晃了晃，说：“于阿姨问我，喜欢跟谁在一起，我说我喜欢跟奶奶在一起，跟小姑姑在一起，跟小姑丈在一起，还喜欢跟经常不见影子的爸爸在一起……”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痒，深深地呼了口气，搓了搓眼睛，眼眶居然有点潮湿。
  
  好不容易把点点哄睡着后，我站在窗边想了很久，才打了个电话给韩承，电话响了几声，他就接起了电话。
  
  “韩承。”
  
  “宣宣，怎么了？”听筒的另一面传来了韩承熟悉的声音。 
  
  “今天，谢谢啊。”我低声说。
  
  他轻声笑了一声说：“谈宣宣，你可不像那么客气的人。”
  
  沉默了一阵，听到他那边传来稀稀疏疏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感觉不像是在家中，我便又问道：“韩承，你在哪儿啊？”
  
  “在医院。”
  
  “你怎么在医院了啊？”我突然紧张地问道。
  
  “我爸，刚刚突然心脏病发作了……” 
45、听不听真相？九 ... 
 
 
  我迟疑了良久，才问：“你爸，他……没事吧？”
  
  “爸，刚醒，没什么事，你先休息吧。我今天跟于筱谈过，她也想通了。”
  
  “你跟于筱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说点点5个月会爬，冲着她笑的是奶奶，不是妈妈。9个月喊的第一个词是奶奶，不是妈妈，，一岁的时候开始跌跌撞撞的走路，跌倒的时候，扶起的是奶奶，不是妈妈。三岁点点发高烧时，冒着大雪送她去医院的是奶奶，不是妈妈。四岁的时候教会她背《弟子规》的是奶奶，不是妈妈……”
  
  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韩承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呢，我越听越糊涂，便问：“不是，这……你这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怎么知道的啊？”韩承理所当然道，“我编的啊。”
  
  “你编的？”
  
  “是，是我编的，但是老太太做的又何止这些，我让于筱问问点点，真心地想跟谁。点点说了最想跟的是奶奶，这就对了，点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她妈妈，只有她奶奶。”
  
  韩承的这段话让我感动万分，这时候听筒里传来了韩老太太的声音：“韩承，你爸叫你。”
  
  “韩承，你要有事，你先去忙吧，谢谢你。”我又说。
  
  挂断韩承的电话，我在原地想了很久，点点踮起脚，突然抱着我的大腿，眼睛眨了眨，说：“小姑姑，你是在跟小姑丈打电话吗？”
  
  “是啊。你怎么没睡着啊？”我没好气地说。
  
  她咧开嘴，两个小脸蛋红彤彤，笑的乐呵呵，一蹦一跳地往客厅跑，边跑边喊：“奶奶，奶奶，小姑姑给小姑丈打电话了。他们要和好了啊。要和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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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办公室，突然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袋早餐，往安娜办公桌望去，她转过脸，冲着我笑了笑。
  
  我端着一杯热奶茶走到她身边，用肩膀碰了碰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晚。”
  
  “不生气了啊？”
  
  “生气啊。怎么不生气？”安娜瞥了我一眼道。
  
  “怎么还生气啊，我真不知道谈语声没跟那于筱离婚。”我又说。
  
  安娜轻哼了一声，道：“我生气的是，昨晚，省略号失踪，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不是，我怎么知道你昨晚在哪啊？”
  
  她又握着我的手说：“算了，我原谅了你，可不代表我原谅了谈语声。”
  
  “只要他没跟于筱离婚，我和他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安娜坐在转椅上望了望我，又说：“还有，我跟你说个惊天大秘密。”
  
  我凑过身，一脸诡秘地说：“什么惊天大秘密啊？说来听听啊。”
  
  安娜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和你说吧，刘总监有可能要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是吗？升职吗？”我抬起眼眸，轻轻吸了口奶茶，笑了笑。
  
  安娜微微叹了一口气，端着手中的杯子，似有深意地说：“升职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想不想抓住这只潜力股。”
  
  我望着总监的办公室，没有说话，冲着安娜咧开嘴轻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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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前，几个老总和刘亦衡在会议室开了个冗长的会议，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也讨论的异常热烈，安娜又诡秘地看了看我，然后百无聊赖抓起我的手机玩了玩小游戏，不一会儿，又拿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唉，我说你，跟韩承早都离婚了，怎么通讯录还写着敬爱的婆婆啊？”
  
  我接过手机，没好气地说：“忘记改了。”
  
  安娜耸耸肩，冲着我挤了挤眼，“哦”了一声。我冲着她做了个噤声的表情，才接起电话。
  
  “宣宣，是你吗？”韩老太太语气平平地问。
  
  “是啊。”我轻声细语地应道。
  
  “宣宣啊，我知道你和韩承离婚了，可是，唉，韩承他爸昨晚心脏病发了，现在没什么事了，可是这几天，那个小妖精又来捣乱，到底是什么居心啊？我绝对不能让那小妖精接近韩承他爸，韩承今早回公司安排下工作，现在幼儿园内又有点事，我又走不开，宣宣，你能不能帮我去医院照看韩承他爸一下，韩承他爸还不知道你和韩承离婚了，他要是知道了，我怕他受不得这个刺激，所以你千万别和他爸说，你和韩承离婚的事情……”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妈，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去医院看看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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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韩老太太就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给了我，我让安娜先帮我顶着公司的事，然后偷溜出了公司。到了医院，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韩老爷子正在熟睡。我在病床旁坐了一会儿，韩老爷子正好醒了。
  
  “宣宣，你来了啊？”
  
  我笑眯眯地帮着韩老爷子叠高枕头，然后点点头，说：“是啊，爸。”
  
  “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啊？”韩老爷子叹了口气又道。
  
  我局促地笑了笑又说：“爸，我帮你倒杯水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饮水机，空荡荡地，没有水，便又笑了，说：“爸，我去外面帮你打杯水。”
  
  韩老爷子虚弱地点点头，我端着杯子，走出病房，在医院的长廊上走了几步，却突然感觉到衣服的下摆被什么东西拽着不动。
  
  我回过身，低下头，突然一怔，抓着我的衣摆不放的人，正是那个喊着韩承‘爸爸’的小男孩，就是那个曾经在草地上，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说自己叫做“林小宝”的小男孩。
  
  “阿姨，你能带我去厕所吗？”小男孩可怜兮兮地说。
  
  我环顾四周，望了好一会儿，才问：“小朋友，你妈妈呢？”
  
  “我妈妈去买东西了，”小男孩又抓住我的衣摆晃了晃，说，“阿姨，我上次在医院见过你，你带我去上厕所，好吗？”
  
  小男孩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心一软，只好牵着那个小男孩去了厕所，在男厕门口，驻足等了一会儿，心里的疑问却波涛汹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