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翎归故里

第28章


  鸾沉觉得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变化,宋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以一种卑躬屈膝的姿态跪在自己身边祈求,他已经在血雨腥风中蜕变成一个有用的大人。
  吻沿着锁骨向下,军营里自然是比不上彼时在皇宫中,宋昱身上有些汗渍的味道,鸾沉掀开衣料,赤|裸的胸膛上依旧是纵横交错的疤痕。
  “疼吗?”
  “不记得了,”宋昱诚实道:“应该疼吧。”
  鸾沉不说话,改用舌尖一点点舔在上面。
  “身上还有很多,”宋昱气息越来越混浊,他诡异的低头咬着他的耳朵,笑了笑:“马上给你看。”
  鸾沉因为身体不好,这几年未经人事,到这时居然紧张起来,他沿着胸口小腹向下,痴迷般的一口含住。宋昱也没有丝毫怜悯,抱住他的头剧烈动作,来回抽|送。
  高|潮来临之前,鸾沉喘着气束手无策的看了一眼宋昱,他低垂着眼睑,几率额发湿漉漉的沾湿在脸上,五官线条清晰婉转,带着诱人的情|欲的气息。
  “吞下去。”他居高临下的按住他的头,有点无情。
  腥膻的液体灌进那人的喉管,咳嗽着抬头看他,宋昱又心疼了,那眼睛里带着无辜的迷蒙,唇边还沾着白浊的液体。
  那人费劲全力凑近了看他,局促片刻用手攥住他的衣袖下摆,溺水者寻到救命稻草般,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御医说,我恐怕活不过开春了……”
  宋昱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在极端的高温中化开了,焦灼的,一滴一滴滚烫的落在胸口上,自私的伪装在这个人面前是毫无意义的。
  “这样也好,什么都不用管了。”宋昱也笑了。
  椅子早已撞的东倒西歪,桌上的地图和写满军机要务的竹简也不知何时被顺手扫了一地,瓶瓶罐罐的碎片狼狈不堪的滚落在地毯上。他把他猛一翻身狠狠的压在桌上,粗暴的扯下腰带,抓着他□的右腿膝盖往胸腹上折去。
  鸾沉毫不示弱的伸着脖子,用力勾着他的后颈朝脖子上突起的经脉咬去,虽然没见流血,却很快留下一片色泽淫|靡的青紫。
  没有做任何扩张,没有借助润滑,甚至连衣物都没有褪干净,他便急不可耐的冲进去。
  宋昱□,对鸾沉的哀求不理不顾,腰间使了狠力,不知节制的将性|器自穴口冲撞到底。
  除却本能之外,鸾沉也还有一丝意识,但这意识没有让自己推开他,反而清醒的教唆他,应当对身上的男人婉转承欢,曲意逢迎。好像潜意识里觉得这辈子相识相知的日子即将用尽,每一个呼吸的瞬间都会在弹指间无法抑制的灰飞烟灭,永劫不复。
  宋昱最后又狠又急的抽|插了几下,一阵痉挛之后慢慢停下来,听到鸾沉咬在自己肩上的唇边低喃着什么,凑上去一听,宋昱心里一怔,差点落泪。那人在叫:“子期……”
  “你说什么?”宋昱明知故问。
  鸾沉敏感到了极致,全身都在颤,明显是听不太清的,只是继续喃喃道:“子期,子期……”
  那是他从来没有叫过的,自己的表字。
  宋昱把他抱的更紧了。
  “陛下,我该叫你什么?”
  “我么,哥哥们还在的时候……”鸾沉停下来玩他的头发,又捧住他的手指头,细细用指腹摩挲上面粗糙的裂口:“叫我小九,呵……”
  “小九,好像酒楼的小二……”
  “你敢嫌我?……呆子,瞧你这处处刀疤的身子,回了奉天可要好好养着,不然朕后宫佳丽三千,轻飘飘就将你比下去。到时候不受宠了,可不要怪朕把你打入冷宫……”
  宋昱崩着的脸终于噗一声破功了。
  “胡说,陛下不是就喜欢这样的么?”
  宋昱翻身把他压下去,开始又一轮的纠缠。
  锦绣山河
  第二日晌午过后,鸾沉才在轿子里醒来,身体里还有些温柔的余韵,他睁着眼,过了很久才问:“朕怎么在这?”
  岂之道:“将军夜里嘱咐我将陛下先行送回奉天,皇城一日无主总不是办法!”
  说着窗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朱岂之掀开一看,那不正是捷报日行八百的马匹!便按耐不住大喜,伏在窗棂对影卫道:“速速拦住那马匹!”
  “怎么了?”鸾沉伸着懒腰。
  岂之笑着对里面的人道:“陛下身子尚弱,待会儿看了捷报,也不要欣喜过了头,宋大人在边关忙完了一定会回来怪罪我!”
  鸾沉懒得多言,只招招手:“朕身边啰嗦的人怎生这样多?好不容易撵走了明阳,你倒是替了她的官职?”
  岂之掀开竹帘,见影卫赶上马匹,正牵着往回走,答道:“替了公主的职责那是荣幸,不要把我许配给一个杀猪的人才好!”
  鸾沉心里畅快,天下已定,往后将是几十年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也可以有些心思处理好自己的私事了,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也不去计较岂之话里尖酸的味道了,只冷笑道:“杀猪的?荣宝可是要才有才,要志气有志气,你去参加一回科举,怕是连字都认不全罢?”
  鸾沉心情大好,满心愉悦的等着和他逗一番嘴,没想到前面骤然静下,便停住嘴。
  原是那捷报的马一被拦下,蹬蹬蹬和轿子并排慢行。岂之抽了令牌出来,那人知道是宫中的贵人,立刻欲下马跪倒。
  “罢了,”岂之按住他:“先说说前线情况!”
  小卒手里捧着金底红边的刺绣锦卷,有些滑稽。
  “回大人!前线告捷,殷大人已经安排驻兵镇守,三更时分宋将军下令将二十万北魏残寇悉数坑杀。”
  “什么?”鸾沉捂住胸口一阵闷气,大声的咳了几下:“你是说宋昱杀了二十万人?”
  确实,这事他也想过,素闻匈奴异族收编不得,放回去几年后又是一阵大乱,免不了这样再战一场,坑杀这手段虽说残暴……但的确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但这仅仅像是他做事的惯例,宋昱似乎做不出来。
  轿子停下来,小卒牵住缰绳,马蹄踢踢踏踏在轿边打着转:“和捷报一同来的还有主帅的噩耗,宋将军被匈奴狗贼的刺客以断箭自后背穿过,伤了脏器,流血不止,怕是已经不行了。”
  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俩个人都愣住了。
  “陛下……”岂之半晌,才喉咙嘶哑的轻声唤他。
  “嗯,”鸾沉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道:“那宋昱自入朝以来欺君妄为,恃宠而骄。朕早算计着这次回来,还是要随便找个理由削了兵权,菜市口凌迟示众。老天倒有眼,替寡人做了这缺德事,免得朕眼见他死,又要被那呆子骂个狗血临头……”
  话没说完,伴随一声凄厉的咳嗽,猛地吐出一口血。
  说话的人声音虽轻,听不清说的什么,字里行间透着逼人的气势,不严自威,心里不禁猜测其这人的身份。
  鸾沉吐完胸腔里的淤血,大脑却清醒许多,喘了一会气,服下岂之随身带的药,居然镇定的嘱咐他拉开帘子说话。
  “人死透了吗?”鸾沉扶着朱岂之仰起身子,面无表情的从帘间露出半边脸。
  “回大人!”小卒挠挠头,显然,连战连捷的战事和荣归故里的喜悦,将主帅的死亡冲刷的微不足道,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他也是毫不搭调的轻松:“小的哪里看的到尸身啊?只听营帐里方才鬼哭狼嚎的……对了!副帅殷大人命人宰掉自己的战马,要给将军裹了尸身。”
  “嗯。”鸾沉淡淡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这兵荒马乱的连户人家都没有,死的人又多,即使是将军,也连口薄皮棺材都找不着,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就地下葬。”
  鸾沉这才如梦初醒,忽然开了口道:“速回去传朕的口谕,将宋昱的尸身小心保存,尽快送回奉天。”
  小卒听他自称朕,又对宋昱直呼其名,顿时醒悟过来车中何人。
  岂之见他还愣着,急的抽出佩剑低着小卒喉咙:“还不快去,耽误了你担待的起么?”
  小卒走后,鸾沉望着岂之那窝囊样,实在气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别吓到人家了。”
  岂之回过头,堂堂七尺的汉子,此时竟红了眼眶:“陛下,您和宋大人,怎么就如此不顺呢?”
  “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鸾沉笑笑:“岂之,你带锦帛了吗?”
  岂之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木木答道:“有的,陛下。”
  “给我磨好墨。”
  岂之在轿外看鸾沉挽着袖子提笔,从听见噩耗之后,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称得上平静释然,写其字来,虽说偶尔嘶哑的咳嗽几声,唇边却隐隐带笑,似乎在写的是给远方家人的书信。
  可是鸾沉早就没有家人了,创造了中兴之治的九五之尊其实是个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子嗣,而且刚刚失去爱人的可怜虫。
  岂之知道陛下在写什么,按时一封遗诏,立明阳公主长子周邺为王储。
  真是讽刺,为了锦绣山河放弃一切的男人,最后竟然如此草率的将天下交付在一个异姓幼童手上。
  岂之忍不住轻叹,人道江山秀丽,河川壮美。被动拥有这一切的人,即使万般怨言,走错了半步,也还是一样遗臭万年,毕竟这江山之下的,代表的绵延数千里的冰冷山河而已,而是千万人口的民众,是炎黄流传下千秋万代的王族的尊严。
  归来的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踏上归程,最前面一队人马披麻戴孝,远远看去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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