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斋传奇

第20章


“笑茹姐请。”高训雅满脸堆笑的对于笑茹劝酒。
戏台上已经有妆扮好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空有着楼台镜花月,见不着扯落相思人……。”
于笑茹对台上此时的表演有莫大的兴趣,擎着一丝玩味的怪笑,紧盯着高训雅的变化。
一会,又过了一会,再过了一会。
于笑茹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因为高训雅不止没有一点诧异、难堪的变化,还很有兴致的询问:“这是南丰最好的班子吗?不如改日介绍到我家,给太爷过寿啥的,撑撑场面。”
于笑茹只得哼哼干笑,说这是小忙。
虹瑞脸色越来越白,伏在高训雅耳边低语几句,匆匆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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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来安依旧一身红装耀眼炫目,旁边站着恬静淡然的天宇青,仅着白衣却并未被比下去,两人武功高深行路悄无声息,拐过回廊,正看到后院桂花树下一对年轻男女不闻来人,拉拉扯扯。泰来安向来不拘小节,又是清松阁这种地方,她想掉头绕过这对野鸳鸯,恰好看那女子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煽在男子脸上,男子身形被打得一歪,踉跄着没有倒下,侧面可以看到嘴角一丝血红溢出。
“你这么毫无骨气,就算赖在她身边,也绝没好下场。”容貌过于精致的女子说完也不管男子伤势,愤然离去。
泰来安有些纳闷,那女子在烟花之地动手打人虽说是小事,可是大女子对弱男子下手,泰来安多少看不下去,想出手阻拦,那女子已经离去。被打男子不知有人瞧见他,转身想要回到前院,半边脸红中透紫、嘴角猩红,却依旧端着清冷如芙蓉的架子。他,不是高训雅身边的贴身小厮吗?
天宇青一双平淡无波、无欲无求的眸子,因为看到泰来安相求的暗示,才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膏药。
泰来安接过药,走到虹瑞身边,施舍般把药递给他,“我想,抹上这个待一会,应该可以见人,否则那样如何出去,难道不怕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污了你家家主的脸。”
看泰来安转身欲走,虹瑞急忙抓住她的袖子,并不解释,只是倔强而傲慢的乞求,“别,别让她知道。”
泰来安回头看着这个脸上红痕未消的男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跟文莘辕有点像,眼中有孤傲的隐忍,她点点头,与天宇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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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里,泰来安和天宇青自然的跟回自己家一样,径自进入跟巧遇的高训雅招呼。泰来安不留情面的讽刺,“想不到没有我领着,你也敢自己到这地方来。这是我的挚友,天香门少门主天宇青。”
天宇青不嗔不喜只与高训雅礼节性的握手,整个这俩人跟没看到旁边还有个于笑茹一般。于笑茹心里忿恨异常,在这个谦逊无能的高训雅面前,她反而次次显得一无是处。
同来时一样随意,泰来安和天宇青,跟高训雅言谈几句近日琐事后,大方离去,从头到尾没跟于笑茹说过一句话,高训雅在她们离去后,非常真诚的跟于笑茹赔不是:“我这个朋友不是商场中的人,草莽粗野,礼数不周还请笑茹姐见怪不怪,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于笑茹今天的目的还没达到,摁住心头炙火,皮笑肉不笑的把高训雅往她设定的沟里带:“我知道训雅妹子在高家也有的是难言的苦衷,空守着金山银山,都进不了自己口袋,有屁用。今后长远看,你辛苦一辈子捞不到半点好处,无非是为他人做嫁衣,我真替妹子不值。”
“不不不,高家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高家,进自己口袋干啥,嫌我家银子多,倒腾着玩啊?这种事我不干。等我老了,跟我家夫郎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待着,谨欢带着女儿女婿来看看我,紫藤花下,老榆树旁,一壶清茶,甥女玩耍,岂不妙哉。”高训雅说的无限向往。
于笑茹简直觉得高训雅就是榆木脑袋,怎么就是搞不清楚她不是高家的一员这个简单道理,看不清高训然那个狐狸给她挖的井。
“你看你,夫郎是人家的夫郎,女儿是人家的女儿,家产是人家的家产,还有啥是你的,说不定哪天你家里那个不守夫道的夫郎,外面引了什么不怀好意的女子回来,怕是整个高家就是人家的了。到时将你扫地出门还不是迟早的事,你若不早早替自己谋划谋划,到时还什么高家不高家,你还不直接又打回江雅,赤条条穷光蛋一个。”于笑茹落败的次数多了,稍有心得,对付高训雅这种直性子热心肠的人,拐弯抹角最是没用,还不如直接跟她讲清楚更简单,更容易成事。
“你这样说我很生气,因为外人看莘辕多是想他姿色艳丽就难免妒忌,扣些不守夫道之类的评价,其实笑茹姐不管是跟我还是跟姐姐训然,都是莫逆之交,岂能同外头不明事理的人一般。莘辕能够深得我姐和我一如既往的厚爱,自然是贤良淑德的很,你不懂的。”
高训雅说的认真严肃,搞得于笑茹秀才遇到兵,恨不得踹她两脚解恨,文莘辕那一身水滑肌肤,怕不只是贤良淑德,床上功夫也非同凡响,心里痒得难耐。
却听高训雅话锋一转,满眼邪光的问于笑茹,“不过姐姐说的,提前替自己谋划谋划,也是很有道理,不知道姐姐有什么好办法?”
至此于笑茹露出早该如此的会意奸笑,趴到高训雅耳边低声说了许久。最后,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两人各怀心意的分手。
第22章 第五章 难以接近你的心 2
在街角,高训雅的马车停下,会和泰来安到她车内,训雅问,“怎么样,天宇青说什么?”
“你先说说我们走后于笑茹可有什么异样?”泰来安不急着说,想先确认下。
“你们走了以后,她自然抱怨你对人家的藐视,之后就一直游说我偷偷自立门户、暗渡陈仓,一点点将高家釜底抽薪,用高家的钱,养我自个的事业。”高训雅复述,“我个人觉得她很正常,没有任何做贼心虚的慌张。如果不是她遮掩的功力太高深,就是她压根没做那些杀人越货的事。”
“宇青说,应该不是于家。暗香这种毒很特别,当时天香门驱逐偷盗的火夫后,并没有继续追查此毒的下落,就是因为暗香此毒施毒非常繁杂,那个火夫如果想要转手,难度很大。”
“如何繁杂?”训雅皱着眉头问。
泰来安冷哼一声,似是不屑这些阴谋的水平:“不了解这种毒的施毒手法,此毒下过之后如同清水,毫无作用;一知半解这种毒的施毒手法,此毒下过之后受害者不易察觉,一日后方死于昏厥,只有脚边红点可以辨识;如果全部了解这种毒的害处,怕是无人愿意下毒。”
“你是说想要害我们的人,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才选择暗香下毒?”高训雅摸不清细节,却一语说到关键,“暗香应该怎么施毒?难道正确施毒对下毒害人的人,还有反噬?”
泰来安点点头,“暗香下毒,需要对等数量的人血做药引才能生效。要毒害锦宝斋十六个人,需要拿到其他十六个人的血加入暗香中混合好,下到水里才能杀人。”对这种暗中伤人的手段,泰来安向来不齿,“取血时不需量太多,只轻浅划破皮肤,待刀口溢出一两滴血液,将暗香撒在血珠之上;取下被血液浸湿的药粉,就是毒物,溶在水中喝下即可起效。由于施用复杂,所以天香门门主制成此药后,并没有外传。哪知家贼拿到此毒和方子,就逃逸不见,她们一直追查奈何人力有限,并无结果,直到我追查锦宝斋的事找到了天宇青,她们才想起此事。”
“那反噬呢?”
“门主的方子里写明取血之人,会受暗香反噬,身体在接下来半年至一年内缓慢消瘦,直到心力衰竭而亡,无药可救。”说到这泰来安一顿,“那火夫知道暗香施毒必有反噬,不过显然她急等着用钱,狗急跳墙,压根没有告诉对方,只把一知半解的方子交给买药之人。” 
 “如果是于家下毒,从年初到现在也有将近九个月,于家会有意外死亡之事,可是我们安排的人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训雅皱着眉头讲述她知道的情况。
泰来安多少赞赏点高训雅的分析能力,“那个火夫最近暴死田间,来的人下手很快,待我见识火夫的人赶到,已经全无踪迹。看来买药的人,应该家中已经有人出事。今日来的天宇青虽是天香门少主,却不通药理,精通面相。据她观察,于笑茹卑劣有余,胆气不足,小打小闹可以,到了人命之事,怕是没有胆量为之。” 
“这么说来,没有固定的目标,离奇死亡的事件如果对方不张扬,我们很难找出谁家可疑,暗香这条线算是断了。我们再想要继续查访张萍的事,就要从别处下手,或者等待抓住对方第二次下手。” 想到锦宝斋受的暗箭,高训雅眼中闪过阴狠。眼珠一转,她忽然语气十分诱惑的劝着泰来安,“明日我就要出门,你是否一起?不光趁我忙的时候可以欣赏风光,还可以想点法子解决我们家的杂事,咱可以把上次出行的计策再行一次,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泰来安仍旧看不顺眼高训雅,她轻慢的回答,“看我心情吧,如若我高兴,明日就在城外十里绵远亭等你;到时看不到我的人,你就自去吧。”
“来安,我一直想谢谢你,如此帮我锦宝斋。不过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单单是因为和我脾气相投才聚在一起,怕是胡扯;估计我们锦宝斋也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吧,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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