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斋传奇

第22章


床帐里的耳边风,温柔而诚挚,动心而催情,莘辕在她的直白面前,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看着他静默的思索、有些僵直的身子,训雅便觉得这么逼他认可两人的感情关系,太急于一时,反正事情挑明了说开,等她回来之前,他该有的是时间考虑清楚才对。不舍他烦恼,赶忙转了话题,“葱油饼是我来这以后,吃到的第一样跟家乡差不多味道的东西,所以喜欢的紧。想不到你一个小厮还留心我喜欢这个,我不止记着这饼香,更记得送饼的人对我的用心。”
“其实我用心,是我想为训然办好试探你这件事,并不是……”莘辕涩涩的想要解释。
训雅伸手挡住他的唇,深情的说,“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你选了我最喜欢的饼,我就不能错过你。”
莘辕尴尬一笑,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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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两人自己梳洗好出来,天井里没有人,出了院门才看到在树下等着的紫宁,他一见两人,立刻喜笑颜开的过来,就差道贺早生贵子。
训雅厚着脸皮问,“晚饭准备好了?”
“虹瑞哥哥说家主你们出来后直接到前厅即可,他吩咐厨房的人说家主今日临时有事,晚饭晚一点用,还故意说晚饭全部按照过节菜色准备,别提厨房的人多紧张,忙的晕头转向,怕这会也就刚刚准备好吧。”
训雅给莘辕一个炫耀的眼神,那意思是,看吧,我就说他们两个会替我们想周到吧,莘辕点点头,表示会意。
等到前厅,除家里的人由老到少都在,竟然几个管事、账房和宗族里的执事都在,曹春艳、红玉、绿翠打头,密密麻麻整齐站了一院子,训雅问站在门口布置这一切的虹瑞,“怎么这么多人?”
“主夫吩咐过,你明日第一次带人外出采办,自然要隆重点,以振声威。本来是安排在明日清晨,不过既然……,我看时间宽裕,那还不如这一会把人叫齐,今晚说完的好。”虹瑞解释的很清楚,训雅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莘辕听完点头,在训雅耳边低声说,“来了,也好,就说说吧。”
训雅想想莘辕此刻召集所有人送她出门,这似乎隐含整顿企业内部管理、再塑积极向上态度的重要意思,自己的词没准备好怕演砸了莘辕的初衷,不免哀求,“我说一点,你替我好好说说剩下的吧。”
这反应估计在莘辕预期之内,他安抚训雅,轻轻点头,这一切瞧在满院子的下人眼里,更觉得家主惧内,并无实权。
说什么呢?现代管理学?厚黑学?职场鼓励?……哎,后面这个不错,鼓励是好东西,她如果鼓励,莘辕威胁,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刚刚好。往前几步,训雅正厅台阶上站了,才一伸手,底下一院子人立刻静的落针可闻,黑压压也得有五六十号。
人生第一次高训雅觉得成为一个领导者,身居高位享受尊奉,是件让人自我意识急剧膨胀的事,轻易就能摆布他人,这感觉太容易让人迷失。幸好权势不是她在意的,否则有些野心再加上所处高位,去追求更多欲望,真真无可厚非。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去腹诽、嘲笑那些争抢皇位、追求功名利禄的人,想她手下这才几十人就让她觉得心潮澎湃,那动辄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该是怎样一番意气风发、豪气干云。
“今晚大家伙在这里一聚,为的是年关将至,买卖要靠各位与我一起干好,你们应该将锦宝斋的生意当成自己的,荣誉与共、福祸共担才好。”好歹没结巴说完,下面呢,得了,皇帝不差饿兵,“今年如我们锦宝斋赚的银子比去年多,那就每人年节薪饷之外,多发白面大米各一袋。”
精神激励果然要跟物质激励一起才更有效果,听到奖励,下头立刻有了点兴奋的骚动,高训雅再接再厉,“今晚要事说完,各位都留下吃饭,有事还得回铺子的,可明日到账房领取500枚钱。”
哗啦,这下子下面更高兴了,训雅得意的回头看看莘辕,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莘辕面沉似水点了点头。
“我明日即将出门采办年货,我不在时,诸事请示主夫和曹总管定夺即可。”说完训雅听见下面复又静寂,感叹文莘辕在下人心中的威慑力,绝对是不怒自威的严主子。
站在一侧,看文莘辕仪态万方走到台阶上,声音不高不低,在众人面前申斥了最近几项不同以往的新要求,底下人聚精会神不敢稍有放松。训雅不觉再度在文莘辕的魅力中迷失,他一点都没有丝毫兴奋或者胆怯,站在那里,沉稳而威严,话抛出去掷地有声,单就管理锦宝斋而言,他用人得当、公平持正,没有一个人因他是男子而有所不从。
不少人都来主桌跟高训雅及文莘辕敬酒,等到一顿热闹的饭吃完,两人满是疲惫的回到采薇院,一进房门,紫宁就暗示莘辕留家主到西间就寝,看莘辕始终没说话,训雅就安排虹瑞到东间收拾铺床,她反而招呼莘辕落座,“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父家出了事,母亲大人因为与人争抢戏子,打死私服游巡的府座大人,被下狱,你可知道?”
第24章 第五章 难以接近你的心 4
看莘辕始终没说话,训雅就安排虹瑞到东间收拾铺床,她反而招呼莘辕落座,“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父家出了事,母亲大人因为与人争抢戏子,打死私服游巡的府座大人,被下狱,你可知道?”
她看文莘辕依旧面如静水,并不惊慌失措,明白他大概早就得到消息。有点小难堪,他并未主动向她提及此事,也未求援。不过跟他谈之前,训雅就主动替他母亲谋划好了,“看来你是知道的,其实你知道我们要是帮忙打点上头的官员,那府座本来就劣迹斑斑,我已经收集到部分非常不利于她的证据,若我们主动上乘,你母亲应该也能翻案,不求活罪难恕,起码死罪可免。”
“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母亲的事我无力插手。”文莘辕冷冽的回答,并不领妻主的情。
就是不想管呗,训雅明白莘辕对父家的心结,又想这个社会重女轻男,他如此说也不致遭外人口舌,不过还有一事,“可是这两日,父亲大人三番四次找到我们这,我知道你不喜跟他们打交道,所以一直拦到我这里处理,想着问过了你的意思,再办。”
“什么,他竟然找到你这里,你怎么不说。”听完,莘辕立刻火爆的站了起来,怒视训雅。
“别急,别急,这不说了吗,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意思,然后找个适宜的法子处置。”高训雅最怕文莘辕的脾气,她立刻狗腿的讨好。
“不管!”斩钉截铁。
训雅暗自庆幸,对自己这个夫郎的脾性,她还是摸的比较准的,早就做好准备,说出来法子,看他高兴不高兴,“父亲这种性子,给他钱打发他走,怕是饮鸩止渴,他花完还会再来要。我们高家也不是出不起养他的钱,只是觉得还是不要长久纠缠的好,所以我拜托启藩国来的商队中一个要好的朋友,她安排手下一名容貌较好的女子与父亲‘偶然’相遇,定能将父亲哄骗至启藩国,大概没有十年八年,父亲大人自个是回不来了。”训雅不急不慢的说,给训雅铺好被褥的紫宁出来,正好听见一向大度温和的家主说出这么个馊主意,嘴巴张得大大的,分外吃惊。
训雅看紫宁的表情,立刻非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莘辕,“主意有点狠是不,不过,我已经给我那朋友一笔银两,足够父亲大人在那边买房置地,若不胡作非为,加上我们这边暗中接济,也可富贵度日十来年没问题。”
文莘辕别有深意的看着高训雅,什么时候,她也有朋友可以托付如此私人的事情,对事安排的是妥帖周密;她与外界传言的那个胆小怕事的高家家主,差了岂止十万八千里?
而妻主对他心思、好恶的揣度,对他诸事的用心,让他无法回避。“就按妻主说的办,父亲不思向善,我做子女的,也只能如此为之。”文莘辕叹息,“明日妻主还得早早上路,不如妾身伺候妻主安歇。”
训雅高兴,屁颠屁颠跟着莘辕往西间去,哎,不枉她费劲心思安排文父以后的生活,所以说,付出都是有收获的,想必此举能打动一点文莘辕的心了。而走在前头的紫宁喜不自禁,冲着虹瑞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炫耀的笑容。走在中间的文莘辕,因为又把欢好当报答,自觉又是被迫又是自愿,一时情绪晦涩不明。
第二日高训雅的亢奋仍旧持续,她在城外十里绵远亭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红衣泰来安,往巡游汉国的路上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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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高训雅在家的日子,锦宝斋一切照旧,太爷带着谨欢下午来莘辕的屋子闲话家常,说起要给已经六岁整的谨欢延请教席的事,莘辕问太爷可有中意的人选,太爷说是没有,莘辕就问谨欢有什么喜好。
“童蒙、幼学您已经教完,如果再学,想开阔下视野,多听些诗词歌赋才好,我家并不需要我入仕为官,所以经世致用的死板学问少些,民生疾苦的常见道理多些才好。”谨欢认真的说完,并不像同龄孩子一样天真。
太爷高兴的不得了,高家后继有人。
莘辕问太爷,“谨欢所说,太爷可都是准的?”
太爷连连点头,眼有泪水。
转头看向谨欢,文莘辕严肃的告诉谨欢,态度如同对待一个十五束发的孩子,“谨欢,今日你六岁,我如此问你,定然按你所愿安排教席,你必当百倍用功,学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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