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斋传奇

第43章


“你不知道啊,恐怕你得问问王爷了?”文莘辕直接抽出一秉锋利的匕首靠近王爷。
形势不明,泰来安看看瘫软的王爷,并不明白文莘辕的意思,只能问,“什么意思?你是说训雅没死?”
就听文莘辕平淡的讲述,“当初骏王爷和训雅联手玩那些花样,现在想想就是因为我们单纯好欺。当时边关紧张,我想皇上早就想要吞并缂坦,打通西去贸易的通道,才弄出假死挑起战事,方便名正言顺动手的。训雅如何被王爷收买我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王爷假死,暗地协议过,由皇上下圣旨贬斥锦宝斋给天下人看,如此一来,才好方便暗中借助我们锦宝斋的手,帮助朝廷收买粮草马匹不引人注意。而只有我们这些在乎锦宝斋的人,才傻乎乎陪着皇上演了大起大落的家族兴衰戏。”
这话说完,在场锦宝斋的众人,都不说话了,锦宝斋可以为国效力,但是不应拿他们的感情来玩弄计策。
“若是高训雅事后留下陪着锦宝斋一起福祸与共也行,可惜她却走了,我必须让她回来讲清楚,出于什么目的,要和朝廷一起利用我们。”文莘辕说完匕首已经贴上了王爷脖颈,“王爷,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哼,”王爷突兀的轻蔑冷笑,“文莘辕,你若是想要高训雅回来再续前缘可以直说,本王自然会帮你办到,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惹起众怒,掩饰你的心意呢?难道为国效力不是每个人应该做的,权谋如何、卑劣如何,只要国家强盛你们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对?”
话音未落,一抹飘忽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幽幽的说,“我以为你总会变的,谁知不管对谁,不管何时,你还是用这些大义来随意践踏人的感情。”
“珍起!”王爷惊怒,她看着珍起决绝转身离去,身子却无法移动半分,双眼喷火样看着文莘辕。
文莘辕完全不理王爷的气怒和辱骂,桀骜的命令,“来人,把王爷捆了送到客房看管。”
等到王爷被带走,泰来安才说,“这样好吗?”她抬眼瞅瞅已经两鬓花白的曹春艳和越发老练的红玉,两人只能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训雅真的没死,你能确定?皇上肯定是知道王爷来这里的,长久不回我们难逃追责,万一……”
万一要是再来个什么旨意,怕是锦宝斋就彻底给推平了。
本来今晚说好,泰来安带人过来是加强防卫,上次王爷受伤的事给高家带来恶劣的连锁反应。她哪里知道,文莘辕除了筹划要王爷答应帮锦宝斋解除禁令参选皇商外,还想求王爷答应帮忙寻找高训雅的下落。
王爷翻脸不答应的时候,文莘辕就动了心思要禁锢王爷;接着王爷提出来珍起返京做条件时,莘辕又打算假戏真做,这边派人假意袭击王爷,将珍气骗出来营救王爷,做个一石二鸟之计;再等到王爷认错玉儿,说出高训雅早有女儿的事情,文莘辕已经决定,哪怕要把王爷绑架在府里,也要把这事闹的天下皆知,引出高训雅那个表面一心一意,实则还有外房的负心人。
一时半刻之间,文莘辕已经预想无数可能,高训雅还有个女儿的事,彻底击碎他的理智。那个人在你身边给你端茶递水时,你不觉得她重要,这个人没了,才知道空荡荡的房间里叫一声没人答应是多么孤寂。想着无论如何还有机会把那人找回来说对不起,弥补遗憾悔恨;可猜测她可能另结新欢,眼里心里装满别人的身影,才觉得痛彻心扉。
训雅你在哪,你这妻主,还不如不让文莘辕知道你曾经多么在乎他,也好过这般揪扯住他的心,揉搓刺弄。原本情情爱爱之于文莘辕,从来都是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贞节,高训雅却让他尝到蚀骨的相思也是爱的样子。一股赤焰烫红文莘辕的眼,高训雅,如果找到你,你还带着夫君女儿,我在此立誓,不折磨死你,就不是文莘辕。
身在客栈一隅的老妇,不知为何身子打了个寒颤。
第46章 第十章 花事有期 3
把狐狸和孔雀关在一个房间里,结果如何?
“真的没事吗?主子你不是说,要解开的是珍起公子的心锁,我们这样直接命人把王爷扔进他房里,他能原谅王爷吗?”紫安担心的问。
“男儿要学会为自己打算,凡事太委曲求全一味迎合别人,抓不住自己的幸福。”文莘辕又给紫安上了一课,在紫安迷茫的表情中,文莘辕吩咐,“看住这两人,她们要是没有同床,就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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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骏王爷携王夫离开南丰返回京畿,因是微服,所以并未惊动官府送行,天色微明仅有暗卫护送启程。
头戴面纱,如来时一般,珍起一袭白衣摇曳而去,他身上谜团甚多,不顾生死担当王爷护卫,生为重臣之子,自幼与王爷名分早定;家族势力与皇家牵连甚多,他的起落与朝廷的动荡更有千丝万缕的纠缠;此后皇上离奇驾崩,王爷始登帝位,珍起贵为皇后总理后宫,行事果决、手段狠辣成一时之殇,却为新皇坐稳江山奉献良多;就在海晏河清、天下承平时,他悄然离去,留下无数耐人寻味的故事在汉国传播,此为后话。
王爷走时给文莘辕留下高训雅曾经的联络方法,莘辕握到手里忽觉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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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丰城北三十里铁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半山腰有个村子名叫铁山村,小村背靠铁山常年雾气缭绕,东依溪水可闻水声清越,西面是几十亩桃园,盛产的蜜桃为南丰城百姓最爱。
这个村因着山色和桃源,常有南丰城里人过来游玩,村民对外来人并不排斥。文莘辕刻意换了寻常衣服,只雇了一个驾车娘子来到村里,很快有人上前搭话试探她的来意。
略一打听,文莘辕付了五钱银子买了这大嫂五筐桃,接着问村里有没有高雅这人。
“你是说村西头那家?”卖桃娘子热心说,“有一个,是前三年搬来的,家底厚实的读书人,听说是从京畿附近迁来。家里人不多,就她带着个夫郎和个四岁多的女儿,除了耕作她们屋后那两三亩薄田也并没多少进项,日子倒过的舒服很,常常请村里人到家里喝茶聊天,也好与人一起上山修什么亭子。一年中倒有三四个月不在家,带着夫郎女儿出去游玩,这两个月听说又去北尤玩了,家里没人。”
文莘辕听完脸色灰败,仍坚持问:“大嫂知道他家夫郎闺名吗?”
“不知道,只听她有时叫他萍郎。”大嫂察觉背后说人闲话有点多,怕言多有失,“大官人,没事我给你装桃子去,你先到茶棚喝茶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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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半路,七月底天气闷热燥闷,文莘辕觉得呼吸越发沉重,胸口似乎有大石块压着。
听刚刚大嫂所说,高雅必是训雅无疑,她竟然真有了夫郎女儿。
想到在村尾看见高训雅的宅子,古朴宅院前有半亩莲塘,后有两三亩桃林,院子里树荫浓稠、花香四溢,可见训雅想要的真是这种日出而作、儿女绕膝的恬淡日子,金银权势那些他们认为可以拴住任何人脚步的俗务,从开始到离开,训雅都不曾在意过。
萍郎?传言说她拼命打击尉迟家,是因为尉迟那个叫萍儿的夫郎是真的?难道虹瑞或者他自己都只是障眼法,又或者虹瑞也压根不知道高训雅倾心的另有他人?
千头万绪被一个结死死缠住,分不出先后真假,这种整日似真非真的猜测,焦急的感觉几乎要把文莘辕吞噬,马车忽然在下山的坡路上急刹停住,全无防备的他一瞬间抓牢窗框才没甩出去,外头驾车娘子急急解释道,“大官人,有顶轿子上山,咱先让让人家吧。”
文莘辕茫然的挑开门帘想要瞧一眼外头情形,却在看清来人后心跳骤然加速仓惶的放下帘子掩住身影。
上山的是顶软轿,坐的人正是与文莘辕有过数面之缘的尉迟萍。以前见他都是男扮女装英气精干,此时他身着锦绸男装、怀里抱着样貌周正可爱的女儿,骨子里透出来净是柔媚和幸福。
身边骑马的女人容貌更加圆润,气质愈发沉稳和蔼,逗弄女儿时脸上灿然的笑意,似烈日刺得人睁不开眼。一家人从马车旁经过时,文莘辕甚至能够听清,她正教给她女儿说的歌谣,恰是玉儿这两日在他身边不断吟唱的那首。
女人就是文莘辕已经五年未见的妻主,训雅。
心跳,快的令人窒息,人家的女儿有娘教,自家儿子没娘亲就得自己学;想要冲着高训雅吼,若说以前是我不懂爱的滋味,不明白你对我的好,你还会原谅我吗?还会再把心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吗?你会在乎我还为你生的儿子吗?
身子沉重的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文莘辕完全无法动弹,别说是撩开帘子冲出去骂她咬她,就是平心静气的与训雅相认都做不到,激怒的声音游走到嗓间只变成残缺的两声吱唔。
遗憾吗,在最美丽的年华碰上训雅却错过了,他伤透了训雅的心,花费了多少心思为难她,挑剔她,辜负她,把她从身边推走。
今时今日却再也说不出任何挽回的话、道歉的话,对面错身的人已经如此幸福,你觉得亏欠的人过的比你还要好,何必还要把她再揪回痛苦中一起煎熬呢?文莘辕从来不是一个对自己下不去狠手的人,以前她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贞洁执着无悔,现在他也可以为了爱一个人独守寂寞。
只是苦了玉儿,放心,爹发誓,会百倍努力经营锦宝斋,让玉儿不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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