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云飞

  记得之前的某一天，我和他在孤独的马路上相遇，两人相像的表情让我们开始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知道吗？我很不喜欢你的，太狂。”
  “我也不喜欢你，太娇。”
  “哈哈……”
  我们俩笑了，想到曾经的两个人之间的别扭，这几天，两个人谈了很多，谈到自己的理想，谈到自己的不满，谈到自己的爱好。
  很快，我已经从上次的害怕中走了出来，于是又开始天天坐镇我的宝地，开始给各位老板讲解各种技巧，给各位新朋友讲解各种疑惑。也开始学习每一位主任都应该掌握的“直销发展史”
  其实，我们的行业里有一个规定：一、不准谈恋爱二、不准花大钱三、保持神秘感。每个人必须遵守这三条，因为这三条会直接影响行业的发展。
  所以，我们都不敢逾越那条地雷线，不过或许是因为有太多相同的埋怨，他常常在我面前说出自己的心理话，有时还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一个那么傲气的人，居然肯在一个女子面前掉泪，说明他身上的刺已经被无情的时间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留下的只有伤痛。
  我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我从来不知道怎样去恨一个人，更不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面对需要帮助的人而置之不理，我同情他的遭遇，他也喜欢我这么安静地听他的倾诉。
  我们的生活环境在改变着，从睡大地铺到睡架子床，从吃素到吃荤，样样都让自己知道行情的变化和世人的认可。看着自己身边人一个又一个的改变。我心里也有一丝的安慰，但是人还是要现实的。
  从此，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互倾心声，经常在一起谈论那个让我们两都很讨厌的人的不是，久而久之，我们似乎开始不再避讳什么，很习惯地在一起了，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这样子的是相当艰苦的，因为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我们和别人一样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们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见一面，或者在人海中互相传递着关心的眼神，像是一个地下工作者一样。
  有时，我看到日见消瘦的夏冰，心里总是有太多的可怜之情，于是会冒着被上级领导教训的危险，偷着给他买鸡腿吃，只希望有一天，他放弃这个行业的时候，不会让其父母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而太伤心。
  在这里没有什么花前月下，更没有什么浪漫可言，只有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尽情的宣泄彼此的压抑和无尽的抱怨。
  为了安慰自己的父母，夏冰经常让我假装是自己的女友，并经常打电话给他父母，他的家人一直在催着让我们回家去。每次通话都是以吵架结束，每次结束夏冰都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你好，妈！”
  “好什么呀，你赶快回来吧！别在那里害人了。”
  “妈，我没有害人。”
  没几句话便说不下去了，我便接过电话讲：“阿姨，你放心，冰在这里很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放心吧！”
  “姑娘，我知道你们在谈朋友，那里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你们相跟的回来吧，家里总是比外面好呀！”
  我听到他父母的哭泣，心里有太多的不忍：“阿姨，我会和他商量，或者，我会说服他，让他回到你的身边的。”
  “谢谢你了，姑娘，等你们回来的时候，阿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好好地给你们补一补，你们在外面受苦了，要保重呀！”
  “知道了，你们也要保重呀，再见！”
  通完电话后，我们就这样相依着坐在月光下，欣赏着天上的星星，诉说着对未来的期盼，看着身边在偷偷落泪的冰，我心里很难受的，虽然我们只是谈得来的朋友。
  “冰，你看你父母那么的担心你，要不你放弃吧！”
  “我也想放弃，可是我哥哥带进这个行业那么多人，我要看着他们成功才可以放心，要不我于心不安呀！”
  “和我想的一样，你看现在的情势也说不来，外界的打压越来越大，我们的业务也越来越难开展，我们在这里已经只是在耗时而已。”
  “我知道。”
  “你知道吗？其实成功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多事情，也只是做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才真正地明白，你懂吗？”我忘记了行业里的规定，把我这个级别知道的东西，告诉给了他。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冰，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发展了，我知道你也有一个庞大的团队，但是知道吗？你单腿走路会很艰难的啊！”
  “那我走了，你呢？”
  “我呀，暂时还不想走，因为我还可以坚持一阵子的”
  “那不行，因为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啊，……”
  两个人便相拥而泣，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们根本不用说什么，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能有一个人支持着对方，或者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不管，这算不算得上是爱情，但最起码对彼此是一种安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展灯，就像攀岩时的一条藤，就像溺水时的救命草，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是上爱情，没有谈过恋爱的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没有别人说得那么美好，只是感觉，在这么多人中，只有他可以与我聊到一起，可以在我危难时，站出来，充当英雄也好，还是真英雄也好，反正从那天起，冰就对我说：“做我女朋友吧！”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所以就这样我们成为别人眼里的一对恋人，我们约定我们在努力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成绩的话，那么他们就一起回家。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有了很好的业绩，但是却根据行规没有办法晋升为一名领导，而我，因为是运气好，成了一名人人尊敬的领导，他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特别地照顾他，也许从我这里他可以得到一些慰藉吧。
  两人虽然还是彼此心里关心着的对方，但是因为身份的差别，不能经常在一起，只能每天下午在我坐镇宝地，夸夸其谈的时候，他会带着新朋友过来，然后借机多问我一些问题，然后多看我几眼，而我呢，也只能看着他笑笑，继续我那程序化的工作和模式化的语言。
  也许，其它领导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一而在，在而三地把夏冰从我的房间里调走，然而，调出我房间的夏冰似乎就失去了激情，没有从前的傲气，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将他调回到我的房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很骄傲的冰也开始自卑起来，常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内心的那种同情心开始作祟，为了不让夏冰这样自卑下去，为了不让父母再难过了，为了不让自己再为了他的自卑而不安心，我把他叫出来漫步在热闹的夜市：
  “冰，知道吗？你最近变了好多，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了，只是为了业绩而忧虑。”
  “不要骗我了，要不你回去吧！”
  “不要”
  “你知道吗？我现在到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这份成功并不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的，而且领导也并不是像我们想象中那样的光彩。”
  “我早就知道，当真正了解这堂销售的内容时，我就明白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可是，你觉得我们还适合干这一行吗？”
  ……
  最后两人商量好先送他回去，因为他这里除了我外没有牵挂，他走得那天，我进站台里去送他，给他买了一些东西，顺便塞了点钱给他，本来以为这样的离别，或者就是生离死别呢？本来以为这样的离别，可以更加感动一下，更加难忘一下，然后，却平静地很。
  我在火车站送冰的时候，看到也有很多人开始陆续地离开，这时才知道原来已经有很多的人开始放弃了，送走他后没有不舍，反而觉得很轻松。
  
第十章 勾心斗角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看着自己队伍的扩大,看着别人的改变,看着越来越多的不理解,我常常会陷入困惑之中,每次感到困惑的时候，我便一个人唱起了我们的行歌：
  “《出人头地》为了出人头地,我们宁愿来到这里./家里人们的热情,叫我怎么能忘记,/感谢我的朋友,给我这次好机会,/我要好好地把握,在远方干出成绩./几十年的生活,让我悟出一个道理,/人在没钱的时候,谁都瞧不起,/想想我们的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希望我们长大以后,越来越有出息,/不愿在过着那种没钱的日子,/我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已的位置,/新朋友啊我劝你,考察行业要仔细,/光辉灿烂的生活在前方等着你/在前方等着你.”
  “凌云，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不成功，要不成仁。”我在心里无数次地对自己说。
  这天，我看着跟着我来吃苦的小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一个大小伙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每天所摄入的营养，根本就不够，所以他越来越消瘦。
  “弟，你恨姐不？”
  “姐，我相信你，从小就是你领着我的，我不恨你的。”
  “弟，如果有一天，我们失败了，你还是一样相信我吗？”
  “姐，别那样想，其实，不管成功与失败，你不觉得我的改变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