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梦

第17章


    辰夕也是无奈的耸耸肩,“好吧,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你这么一个不讲理的,我看你是因为爱上我了却又不好意思表白所
    以才想要我对你负责的吧?”
    “你说什么?!!”慕容璃气得瞪大了眼睛,气,是因为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少女情结就这么轻而易举且毫无罗曼蒂克氛围的就
    被辰夕给一语捅破了;瞪大了眼睛,是因为自己惊讶于自己的掩饰不周,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辰夕识穿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但当自己
    的眼神与辰夕的视线交相接触的时候,慕容璃却感到自己的内心突然悸动一下,心跳加速,粉嫩脸蛋儿“唰”的一下就变得通红了一
    大片。
    辰夕看见慕容璃羞红了脸,还慌忙别过了脸去。自己就暗自偷笑:这小妞,看来还真的爱上自己了啊,不过……这可怎么办呢?
    自己可是西域大盗,可是一直被追捕,从未被超越的大人物啊。
    如果接受了她,带上了她,那就是连累了她……
    辰夕没有再看慕容璃那红扑扑的可爱粉嫩小脸蛋,只是沉默的抬头仰望一眼上空,蓝天白云都被遮天的枝叶挡住了啊,所以说…
    …如果我们走到了一起就注定是不会出现什么好结果的吧?辰夕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让本来就没有什么勇气去跟一个女人长相厮守
    的他更加决定了要跟慕容璃划清界限的抉择。
    “呼——我们上路吧,那女人应该也已经先去了。”辰夕站起身来,慕容璃蹲在地上,眼巴巴的仰望着辰夕那尖尖的下巴,“你
    怎么知道?”
    “呵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辰夕故意试探慕容璃,看到慕容璃果真是满眼怨恨的盯住了自己,辰夕就暗自
    发笑:“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根本让人看不出脸上带有一丝情感,好像一个活死人对一个没有死的人所
    说的问话式忠告。
    慕容璃楞了一下,看着辰夕这么冷淡的表情,她心里已经隐隐发凉了,“难道你不喜欢……”
    辰夕不等慕容璃说完,就开口打断了:“是的,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真心爱过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才说要做你
    的护花使者,我只是……”
    “啪!”
    又是一声清脆响声,辰夕的脸上就又印上了慕容璃的一个巴掌印,浅红浅红的,好像慕容璃此刻心中的伤痕,这一巴掌打出去的
    时候,慕容璃还是像往曾一样,心里满是疼痛,她是心疼辰夕的,她很想开口去关切的问辰夕一句“疼不疼?”自己却碍于面子怎么
    也问不出口,只是眼眶噙满了泪水,声音也有一些哽咽,“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要救我,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我!”哭泣之声戛然
    而止,泪水已经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了,慕容璃慌忙抬手去擦,无奈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怎么回事,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很少哭泣的,为
    什么这一次却会因为这段短暂到犹如一场美梦的微妙关系而卑微哭泣。
    辰夕看见慕容璃已经泪流满面了,也不忍再对她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转过身去:“你知道我经常去的地方是什么吗?”
    “不是跟你躺下眺望天际的大草原,不是跟你一起磨豆腐的豆腐坊……”
    慕容璃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哭喊着求他:“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尽管慕容璃哭喊着要自己住嘴,辰夕也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我经常会去的地方是每座城邦的烟花之地,像楼兰的凤莱青楼,我
    喜欢跟那些成熟女人逍遥自在,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快活。”
    慕容璃突然跪倒了下地,哭诉着:“求你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辰夕虽然也是十分心痛,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来是为慕容璃的一生着想,自己早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不近恋情的人了,他要用自
    己的一生时间去行侠仗义,至少——在他没有找到穿越时空的方法回去那个世界之前,他就要一直的闯荡下去,劫富济贫。尽管此刻
    慕容璃的痛苦哭泣让自己的心发出阵阵剧痛,仿佛心碎般的撕痛,尽管他也是万般不忍的说着这些话。
    可是,辰夕也知道,他没得选择,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比起这些,辰夕还是趁早放手的好,趁着他们这段恋情还未发芽壮大,趁
    着自己的心还未完全为她陷入疯狂。
20.-第二十章·奇女子
    楼兰的三月,还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夜已经深了,街上也已经是冷冷清清。偶尔只有打更的茕茕蹒跚而过,悠悠的吆喝,漫长的
    尾音在街卷中摇曳着:“小心火烛……”一句还没吆喝完,声音已经是离得很远了。
    深院的高楼里,暗昏昏的紫南木大床上寂寂地垂着珠罗莎帐子。似是有窗户没关紧哧溜溜地钻了风进来,床头上空悬着的金钩忽
    地微微荡了起来。
    “呀!呀——”锦绣堆里,蓦然伸出一双青白的手,凭空一气乱抓,腕上金铃儿叮当乱响,伴有一声没一声的尖利喘息,“别过
    来!别跟着我!”
    “怎么了?二夫人,怎么了?”外间的婆婆听得动静,夹衣也来不及披上,就陂着脚慌慌地跑了进来,撩开帐子,看到那个女子
    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眼睛还闭着,却脸色苍白的直伸两手在面前一味乱抓。婆婆连忙抬手抓住那只在半空乱抓的手,推着她的身子,
    一迭声的叫唤:“二夫人,二夫人……”
    “可是又做了噩梦?”也不知过去多久,见夫人终于定住了神,缓缓的睁开眼来,婆婆这才舒出一口气,轻声问。
    被称为二夫人的女子,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正从梦里醒来,睁开了眼,在黑夜里依然不住的喘着气,手回过来用力压着心口,
    感觉那里依然突突的跳得厉害,“李婆婆,替我倒一盏酸梅汤来……渴得紧了。”
    李婆婆自个儿摸黑走到前间里去,一边窸窸窣窣地找东西,一边沉沉的叹了口气,“二夫人,近几个月老是做噩梦,我看要不要
    请个大夫来瞧瞧?”
    “用不着吧——这一年来请大夫花的钱难道还少么?怎么治也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二夫人的声音在锦帐后传来,疲倦慵懒,“
    便是老夫人她老人家不说什么,西边院子的那位又该私底下骂我拿乔作态、显得有多矜贵了。”
    “那些嚼舌头的二夫人怕她们什么?也不看看秦家今日的名头有多少是凭了二夫人您的打点操劳?老夫人也说了,儿媳妇里面只
    有二夫人您算是顶得上一个男子……西边院子里那位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妾,论大小,还不如二夫人呢!”屏风外有瓷器相碰的声音,
    李婆婆好容易摸到了白日里喝剩下的酸梅汤,倾了半盏在杯子里,一边不屑地骂:“二夫人是念过书的,心性儿也好,换了我,早忍
    不得这口气了。西边院子里那个三夫人除了吃喝花销,哪里为秦家出过一分力!”
    “出力?人家可好歹生了个儿子……我有什么?”身子倦倦的,靠在床头上,紫檀木硬硬的硌痛她的后背,二夫人闭了眼,在黑
    夜里淡淡道:“秦家在南渡后能凭着种花养花换得今日,不是我燕三娘托大,的确至少也有我五分功劳——但是这算个啥呢?我怎么
    说都是个二房续弦,跟你们秦二爷不过是半路夫妻,又没生下一儿半女……”
    “老夫人心里疼着二夫人的,不怕别人嚼舌头。”听得平日里爽利能干的二夫人话里居然有了消沉的意味,李婆婆连忙安慰,摸
    黑进了内间,把酸梅汤递到她手上。
    喝了一口,抿在嘴里半晌才咽下去,二夫人的声音沉沉的有些苦涩,“老夫人?老夫人也上了年纪,总不能当长久的靠山……你
    看二爷多少日子没来这边了?三夫人生的虽然不是长子,但是长房里大爷夫妻死得早,留下那个远歌又疯疯癫癫的——管家这份家业
    ,眼看着跑不出二少爷手里。到时候,西边院子里那位才有的得意呢。”
    李婆婆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其实她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个,若是将来老夫人一日不在了,远桥二少爷当了家,只怕东院二夫人
    这边就不得安稳了。
    “好闷……要下雨了么?”沉默了半晌,感觉室内空气都要凝滞,暗夜里二夫人喃喃了一句,下意识地摸索着找东西扇风,好缓
    解这片刻的窒息。
    手指在锦褥间探着,在枕头下碰到了一件硬凉的物件——是扇子。
    二夫人忽然仿佛呆了,将枕头下一直放着的扇子拿在手里,这是一把紫竹骨的绢扇,已经很有些年头了,竹子都被把玩出了温玉
    一般的手感,只有今日白日里刚换上去的那根扇骨还是棱角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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