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山野

中年人用权威性的口吻说：“暗影仅负责大内的衣食住行日常度支。不错，有钱，养有各式各样的人，但不养对外的密谋，那是魔族军机处的事。关龙子墨魔帅的三大法宝之一，那就是魔霸队，或称魔霸派遣队。关龙子墨魔帅的这一套，完全是套袭人类东方帝国以前饲养密探的制度方法而组成，整整活动了几十年。”
  “这人一一一一”雪衣女郎问道！
  “不像是魔霸队的人，据我所知，魔霸队部遍天下，甚至已远派至上古遗迹千万大山之中，远及海外。在东方城，有著名的天心山天心三剑，自在门的出色子弟。再就是尔雅释天龙与北斗天宫三圣的门人子弟四五人，他们负责监视九幽外的妖族叛乱。按理，这位无所事事，大权旁落，乐得清闲的魔太子，一时兴起之所至，前来青灵山游山玩水，不会把东方城地区魔霸队的人召来保驾护航。帝国都出来的人，已经够用了，八猛禽妖兽五丁力士三国师，抵得上万精兵。关龙子墨魔帅的十二家将，足以构成铁壁铜墙。一千二百骁骑，足以阻挡上万山贼，还用得看再惊动魔都的人？何况那魔太子是临时出的花招，说走就走，连一天都没烦搁，那来得及通知魔都的人准备？”那中年人分析道！
  “可别忘了他们八百里飞传的快报。”虬须大汉说：“总之，咱们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就看这小子举动奇特，所以才有意挑的，没想到反而被他摆了一道。”虬须大汉说道！
  原来这位虬须大汉并不傻，不是没事找事而是探风来的！
  “幽冥鬼虎，虎一一一一人一一一一”雪衣女郎不住低念：“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八大猛禽妖兽中有一位震风嗜血虎虞夏归涵，出身魔族贵族之一。”中年人说：“碰上那头震风嗜血虎，你们千万不要让他沾身，免得身上的肉被震风嗜血虎撕碎抓掉，震风嗜血虎虞夏归涵那骇人听闻的爪功，决不是一般正宗护身功法所能抗拒得了的。走吧，不能再在这附近游荡了，必须防止先出魔都布置的密谍注意上我们。”
  紫龙并没远走，紫龙像蹑踪的虎，蛰伏在不远处，留意这三个男女的举动，颇感困惑。
  这三个人为何不走大道，在道旁附近越野走动有何用意？等三人向南去远，紫龙不再理会，走上了大道向北行，漫无目的地信步北上。
  北面，是青灵山山脉，紫龙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见路便往北走，到底要走到何处，紫龙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紫龙却不知道，青灵山已成了戒严区。
  魔族在人类大陆的第一位魔王，魔太子万俟屠天带领一群儿时玩伴，浩浩荡荡出帝国，要往关龙山看活佛，沿途游山玩水，车驾正缓缓向青灵山进发，那些负责保驾的人，已经赶到前面布置，戒严当然空前的森严。
  这里距青灵山还有两百余里，所以还没嗅出紧张的气氛。山林一切如恒，仅能从北面来的旅客们，脸上凝重的神色中，偶或可猜出前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寻常事故。
  山势是向下走的，青龙河在青灵山与关龙山之间奔流，青龙河的河谷是两山的分界线愈往北走，似乎愈显得荒凉，童山濯濯的山巅也愈来愈多，果真是地广人稀，山多林少，走了老半天见不到河流小溪，视界所及处看不到村影。也许这里的人喜欢住窑洞，所以看不见村影。
  大道在丛山中缓降，不时可以看到下降的干涸河床。深秋了，所有的河流都干了！前面传来急骤的蹄声，可以看到掀起的黄尘。坡度虽然不大，车马可以从容上下，但赶长途而策马奔驰却是少见，一定是附近有急事待办的人，快马加鞭向上赶。
  后面半里地，一部搭了半蓬的大车，由一马三骡拖曳，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下放，一看便知是车行的长途客车。
  紫龙将虎皮大革囊搭在肩后，悠哉游哉信步而行，不理会前途后路的旅客，在烈日炎炎下赶路悠然自得其乐。一个人无忧无虑，随遇而安，的确是十分写意的事，彷佛他是个世外人两匹马急驰而至，骑士是两个穿骑装的虬须大汉，手中的马鞭很名贵，红丝绦相当抢眼，但不是装饰鞭，是结结实实用来揍马兼揍人的皮马鞭。
  马急驰，鬃毛飞扬；骑士的头发，也随风飘扬。镫是名贵的响镫，跑起来像妖铃般悦耳。骑士腰间佩剑的剑穗，也随风飘扬。
  骑士看到了紫龙他，绳渐松。后面，大车将近。
  紫龙那身装束并不起眼，村夫穷汉平常得很，抢眼的是紫龙那件敞开胸襟的虎皮背心，和插在腰带上的幽冥猎刀。假使掀起衣尾，就可以看到藏有十二把幽冥暗器的宽皮护腰。捞起裤管，可以看到紫龙左脚靴统旁暗藏的一尺二寸幽冥匕首。
  总之，紫龙身上有许多可以杀人的家伙。紫龙的身材和像貌，一看也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危险人物。
  但两位骑士是不怕任何危险的人物，只知道用自己的手段办事，任何不怕的人物。
  大道宽阔，紫龙是走在道左的，不妨碍往来的车马。两匹健马勒住了，恰好停在紫龙旁边，假使再挤偏一尺半尺，就可以把紫龙挤落路沟了。
  紫龙心中在冒火，但忍住了，冷然昂首屹立，一双墨绿色的虎目冷电四射，不友好地狠盯看挤得最近的骑士。
  大眼瞪小眼，双方僵住了。
  两骑士据鞍高坐，神气极了，不可一世的神态极易引人反感。也许，他们觉得自己鲜衣怒马，是个有身分的人，别人就应该卑躬屈节奉承，必须先向他们请安问好再言其他。
  “你！”骑士冒火了，用马鞭向紫龙一指：“我有话问你。”
  “呸一一一一”
  紫龙向地下吐了一泡口水。
  一声破风声传出，马鞭迎头抽落。
  “喝一一一一”
  紫龙手一抄，抓住了皮鞭，右肘一转，霸王肘重重地撞在骑士的膝盖上。接看一声冷叱，一脚踢在马腿上。马用脚踢人不是奇事，人踢马脚却是少见。
  骑士惊叫，健马负痛向前一蹦。骑士在狂叫声中，脚离镫摔落马下。
  另一骑士大吃一惊，怒喝一声，纵马急冲而来，黑虎偷心一拳排空直入，先下手为强。
  “哼一一一一”“噗一一一一”
  紫龙冷哼一声，伸左手架开骑士向他心口捣来的大拳头，右手的虎皮革囊噗一声痛击在对方的顶门上，扭身再加上一脚，打击之快，无与伦比。
  “哎呦一一一一”“砰一一一一”
  骑士苦头吃大了，被一脚扫飞出丈外，飞越路沟，的砰一声摔倒在路旁的衰草堆里挣扎。前一名落马的骑士站不起来了，大概膝盖痛得受不了啦，刚屈一腿站起，紫龙已逼近三尺内。
  “狗东西！你也真像个混帐王八蛋。”紫龙粗野地破口大骂：“大当家的我不知道你是老几，你为何气势汹汹找我的晦气？呸一一一一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来，免得你日后惹上杀身之祸。”
  大车停下了，车厢内抢出两个乡妇打扮的女人，徐娘半老，手脚却是快捷俐落。
  “住手一一一一有话好说。”抢到的第一个女人急叫。
  又是有话好说，打了再说。
  “怎么一回事？”另一个女人问道。
  “叫他说。”紫龙揪住骑士的领口往上提，语气凶狠余恨未消。
  “长鱼姑娘，先一一一一先揍他一一一一”骑士竟然顽强地叫：“他一一一一他他一一一一哎一一一一”一耳光打得结结实实，骑士满口流血仰面便倒。
  长鱼姑娘怎能先揍人？长鱼姑娘连想出手阻止紫龙抽耳光都力不从心。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紫龙背起虎皮革囊空出双手：“打了再说并无不可，文的武的太爷奉陪，不揍扁你们这些贼王八此恨难消。”
  另一个女人可就忍不住动手了，纤手突然扣指向紫龙疾弹，劲气破风，一缕罡风射向紫龙的胸口七坎大穴。
  紫龙自从上了天空之城主偷袭的当以后，变得聪明了，决不会对近身的人的小动作掉以轻心，包括对方抬手动脚。
  在紫龙的观念里，自卫的本能就是以牙还牙。
  对方抬手扣指的动作固然快得令人目眩，而紫龙的自卫反应更是快逾电闪，身形略扭便移开正面，手疾伸来一记鬼虎探爪。
  “嗤一一一一”
  裂帛响刺耳，女人骤不及防，出手攻击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忽略了自身的防护。
  紫龙避招反击，的确太快了，女人即使事先早有防备，也无法闪避紫龙的利爪反击。
  “啊一一一一”
  女人惊叫一声，双手掩住暴露出来的硕大乳峰，花容失色疾退。外衣与胸围子全被抓破撕裂，春光外露，胴体一露，哪里还敢再逞强？
  长鱼姑娘总算有眼光，再闹下去可就不可收拾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鱼姑娘粉脸一沉，同两个心惊胆跳相扶后退的骑士喝问：“丢人现眼嫌不够，想丢掉脑袋才舒服是不是？我老远就看到了，这位旅客并没有惹你们。”
  “长鱼姑娘，在一一一一在下只一一一一只想向一一一一向他打一一一一打听前面的事一一一一”那位口中溢血，右膝伸不直的骑士哭丧看脸：“岂知他一一一一他他一一一一”
  “你还敢说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