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遇到你

第八章 反客为主


安宁在学习工作两头忙的情况下,近来又多了两项任务:约会与腐败,前者自然是跟某人,至于后者,因傅蔷薇突然对各类娱乐活动兴致勃勃,于是开始经常性地伙同毛毛朝阳等人出入酒吧,ktv,十足一副吃喝嫖赌的架势,安宁虽然不爱凑热闹,但目前有一种心态:需要分散注意力,所以偶尔也会赴约。
    某日,蔷薇一进门便大力推荐:“姑娘们,明天各大院校大型联谊活动,有没有兴趣?”
    不用想除了安宁全都有兴趣,不过毛毛坚决要带上阿喵,为了缓和气氛,以免冲动起来发生流血事件,于是安宁也没逃过一劫。
    活动是在隔壁大学的礼堂里举办,当天被布置成舞会现场。毛毛和蔷薇都是裙装出场,朝阳一如平常,但也是裙子当道,唯独安宁穿着最不专业,亚麻衬衫搭牛仔裤,毛毛连连饮恨,资源浪费!
    当晚男多女少,女生几乎一进场就被男同胞上来邀去跳舞了,自然也有不少男士过来跟安宁攀谈,面对陌生的人她并不习惯多交流,所以只礼貌应付,还算和平。只是中途一位别校的大四生对她穷追不舍,直至一通电话替她解了围。
    “在忙么?”对方似乎是刚出办公楼,能听到一些人在跟他打招呼。
    安宁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在联谊会上。”
    “哦。”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有钟意的吗?”
    他生气了么?安全起见,安宁立即说:“我是被迫过来的。”
    “是吗?”声音里有笑意,“我今晚过去,你要有时间见一面?”
    “这是疑问句吗?”所谓的“脱口问出”。
    莫庭这边轻按眉心。
    一时间安宁不知该如何“补救”,但是却莫名地觉得这样的静默很舒服,听到毛毛朝她嚷过来,“我要挂了,朋友在叫我。”
    莫庭应了声,最后提醒,“别喝酒。”
    他的口气怎么老像她是酒鬼似的,一转身,毛毛已经站在她旁边:“你家男人呦?”
    “叫我什么事?”
    “刚蔷薇碰到上次欺负你跟朝阳的人了,原来两丫是这学校的,哈哈,对方似乎已经被校方处理过,又是批评又是留察,这边的领导真是英明啊。”毛毛乐得合不拢嘴。
    安宁心里想的是:应该是朝阳把她们欺负了吧?
    过八点的时候安宁提前回去,刚到寝室楼下,见到站在门口的人不由惊讶,这个身穿深色风衣的男人转身看到她,拧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走到她身前:“刚好在附近,就擅自过来了。”他道出缘由,合情合理。
    安宁点了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不熟。对于爸爸那一边的“亲戚”,她不排斥,当然也不会特别去在意和关注。
    对方似乎也没有多停留的意思,只说:“你父亲让我带一句话,如果有时间回G市一趟。”
    安宁再度点头,原以为他接下来就要走了,却发现没有动静,她抬起头时他正看着她,“有空吗?找家餐厅坐一下吧,我没有吃晚饭。”
    安宁没想到局面往这方向转去,一时无以为继,而对方只是等着,并不急躁。
    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勉为其难,但也确实难辞其咎。在刚进餐厅时倒是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张齐,后者看到面前的两人有些意外,但表情未变,随意交谈两句便告辞,走开时忍不住问了句:“今天莫庭说要过来是吧?”
    “恩。”安宁莞尔,原来男生的联想力也可见一斑。
    张齐自觉捞过界,最后笑着道了别转身出门,门关上的一刹那又往后看去,眼睛闪烁了一下,是真的吃惊——周锦程,监察厅的第二把手。
    “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他坐下后问。
    安宁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这里的铁板烧不错,不过你可能——”
    “那就试试吧。”他笑了笑,伸手招来服务生。
    这种每天都是山珍海味的人吃铁板烧?好吧,偶尔清淡小粥也是需要的。她自己叫了份果汁,在联谊会上已经吃了不少。
    十分钟后一名身着简单T恤的清俊男子走进餐厅,当莫庭在看到窗口这一桌人时暂缓了脚步,原本是想来给她带晚餐的,看来不用了。轻抚了下额头,退到身后边的一张桌面入座。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温水,之前的胃疼稍有缓减,而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是短信,“我现在在清和面吧,你打电话来好不好?就说有急事,我跟这位小舅真的不知道怎么交流。”可以想象表情有点可怜。
    安宁这边咬着吸管耐心等回复,不须臾对方回过来:“吃完了再出来吧,我没什么急事。”
    寝室里的人都在联谊,发短信俱不回,所以只好找了某人,还真是“见死不救”。
    而周锦程这时抬眸看了她一眼,“在等人?”
    安宁想如果自己真是猫,此刻一定全身毛都竖了一遍:“恩……你试过灯影牛肉吗?”
    他笑了下:“没有。”
    “还有北欧的一道特色菜,生鸡蛋拌生牛肉?”
    “没有。”
    安宁头一次有出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沉默。
    从餐厅出来时,服务员告之账单已经有人付过,一个是惊讶,一个若有所思,最后周锦程转头对她笑道:“看来我是沾了你的光。”
    奔驰车开走的时候,安宁沉吟,其实她应该是不喜欢这种亲戚的吧?这些权势在握的人,一直是她的心结,好比爸爸,所有的事情都夹带着利益关系,不知道有多少付出是出自真心。
    这厢徐莫庭回宿舍冲了澡,张齐对着正擦拭头发的人啧啧称道:“我现在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迷你了。可惜你不爱张扬,否则绝对能压过文学院的江旭。”
    徐莫庭对此话题没有兴趣,拿起桌上的腕表带上:“这学期硕导对你赞赏有嘉,可以更上一个平台。”
    “升博吗?是有这个想法。”说到这边不免问:“你呢?如果你想应该轻而易举。”
    莫庭笑了一下:“目前没这个意向。”
    “也是,你也不差这张文凭了。”张齐见他要出门,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被后者看出来:“还有什么事?”
    “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刚看到你媳妇跟你们单位的周锦程吃饭了。”
    徐莫庭随意“恩”了一声。
    张齐讶异,“就这样?”
    “不然怎么样?”口气平淡,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以为至少应该有点介意。”看来是他小题大做了,张齐一放松忍不住开玩笑:“说真的你家那位算是大美女哪,不时时看着放心吗?”
    正扣衬衫纽扣的手指停了下来,到这里徐莫庭不否认有点影响情绪,但开口的话却是平静异常:“又跑不掉。”
    徐莫庭下来的时候就见到某人站在花台旁,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背影在路灯的朦胧照射下看起来有些纤弱,头发已经长到腰际,想起几年前被同学拉去体操馆观看女生比赛——那个时候,她的头发还只到肩膀处。青春期的一次窥视让他首次察觉到自己体内萌发的悸动,像是触及到一片罂粟花,手心些微的麻楚,直至牵连胸口。
    安宁一抬头便望见了正往这边走近的徐莫庭,她自然地递给他一抹温煦的浅笑,站直身子将手背后面等着。
    “刚好在附近,我就提早过来了。”她希望自己表现的足够泰然自若。
    莫庭伸手抚了一下她脸上的创口贴,“好点了吗?”
    一碰到现实场景又马上不行了,脸因他的触碰而微微显红:“呃,没事了,小伤口而已。”创口贴也是被毛毛强贴上去的,说什么有野性和“禁欲”气息,安宁确定她最近是太无聊了。
    这个时间点,又是隐秘的树下,人流稀少的角落,徐莫庭略作沉思,最后上来舔了下她的嘴唇,因为太突然,安宁反应不及,而他的手已经绕到她的发丝里禁锢住她。
    “别咬着牙。”
    当双唇相抵,舔舐变成深吻,安宁神经再度瘫软,他的气息含着茉莉花的味道,有些清凉,又是濡湿的。
    徐莫庭拉她到花台的石柱后面,阻挡外界的一切,他靠在她的颈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怀有执念,餐厅里初吻的紧张和惊心,牵引出的是藏在身体深处的震颤。他不愿再明明想要,却得不到。
    不着痕迹地偏头在她的眼睑处落下一吻,像是一种仪式。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一方独立的天地,两个原本想绕近路走的女生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晚上情侣间的亲密戏码学校里并不少见,但问题是眼前这个英挺的男人,正是她们外交系无懈可击,凛然不易亲近的徐莫庭。
    “对、对不起。”一女生先回过神来,扯了下旁边人的衣袖,两人慌忙撤退。
    “徐莫庭……”
    “恩?”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哑的。
    安宁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你很喜欢我吗?”
    安宁回寝室的时候朝阳正在问大家各自的第一台电脑是什么时候买的?
    蔷薇说:“九七年,印象颇深,香港回归。”
    “九七年啊?”毛毛深沉摇头:“那时我是乖孩子,要考大学所以从不上网。”
    蔷薇皱眉:“那时我在上小学。”
    “……”
    毛毛一见安宁进来立马跳起来问:“阿喵,推荐点书看看吧?”
    “要不……童话?”
    “我不看童话的,看也是看成人版的!”
    蔷薇微笑:“其实童话故事都是黑暗到无以复加的。《红鞋子》告诉你什么?如果你不想光着脚参加葬礼,如果你只有一双红鞋子,那么等待你的就是被砍掉双脚!《丑小鸭》告诉你什么?这个世界是以美丑为中心的,你是丑小鸭的时候谁都想弄死你,除非你能活到长成天鹅的那一天。《小美人鱼》呢?哦,你不应该去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会变成海上的泡沫。《豌豆公主》不知所云,还有《打火匣》那是在鼓励什么啊?简直是欺世盗名!”
    朝阳笑:“赤-裸裸的愤青啊。”
    “哼哼,最后还要谨慎名著,或许《简爱》比《呼啸山庄》要正面,《傲慢与偏见》比《幽谷百合》要积极,看看唐诗宋词总比《恶之花》要好吧,另外《卡夫卡全集》绝对比希区柯克要恐怖!”
    毛毛说:“于是大家一起来看有益身心健康又积极向上的NP文吧。”
    “……”
    蔷薇“咦”了一声,“阿喵怎么闷床上去了?”
    安宁,我暗恋你五年了。
    隔天早上项目小组的会议安宁就迟到了,她进去时两搭档已在,而徐莫庭也在座,听到开门声,侧头对她微颔首。
    E君等她到身边坐下便笑道:“蒙头睡了吧?头发乱蓬蓬的。”
    安宁恩了声抬手扒了扒头发,但因为过长,到下面就打结了,于是索性随它去,低头问E,“你们讲到哪了?”
    “才刚开始。”对方压下声音,“今天某男进来时摔了一跤,你没看到啊,真是笑死了。”
    “恩。”
    首位的人轻敲了下桌面,两姑娘识相结束八卦。
    某男将一张纸条推到安宁面前,后者犹豫着拿起,“阿喵百晓生,推荐点什么跌打酒吧。”
    安宁第一反应是笑出声,然则首位的人已经看过来,所以立即端正表情。
    某男心中思量,这两人不是情侣吗?怎么相处模式这么陌生的?
    这天的讨论绩效不错。
    “现在的问题是要借一个实验室,供我们长期使用,但目前来看貌似整个校区都资源紧缺。”说到这里某男义愤填膺:“校方对咱们物理系也太冷落了吧!”
    安宁说:“这方面我会去协商。”
    某男开心,“行,劳你折腾了。我开始专心做二期,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恩,你只管去做,其他我会处理。”
    “阁下英明神武!”
    E笑出来:“你们俩还真有默契。”
    某男脱口而出:“那是,我跟阿喵仔可是大一就是一个班的。”安宁一直想问徐莫庭一件事,有关于那封信,可又怕这种事情表述地不恰当,她就玩完了。
    理论上,她不记得有收到过他的疑似信件,但基于她记人薄弱这一点无法辩白,所以看起来也是符合逻辑:他给了,她忘了,然则,她收到别的人信通常都会回,即使是回一个对不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找不到漏洞。
    “灵魂归位啦!”女同事笑着拍了下正发呆的人,“安宁,实在对不住,今天业务部的人都走光了,所以不得不劳你陪我去替总老板接风洗尘了,没问题吧?我跟你们主任打过招呼了,明天放你大假。”
    安宁是无所谓,算起来也是她赚到了。六点半,来到市区一家享富盛名的餐厅。老板姓贺,是香港人,四十刚出头,成熟稳重,讲话有理有据又不乏幽默,当时与座的还有他大陆这边的几位达官商友。
    女同事敬了一圈酒后,安宁也陪着喝了不少饮料,在座的大人物都算开明,并不强求小姑娘喝酒,有高官还对女同事开玩笑说:“楚经理难得带小姑娘来,颇感欣慰,以前你们业务部的小张喝酒厉害啊,我见了他都怕。”
    众人都笑了,当中途又有一位人士由服务员带领进来时,安宁目瞪口呆,当即挺了挺背,贺老板起身跟他握了下手,周锦程坐下时不免看了她一眼,但未说什么。
    他显然跟这些人是熟悉的,有人替他斟上酒:“锦程,先前不是说跟高老先生在饭局吗?”
    周锦程笑道:“也好久没见你们了,过来坐坐,怎么,不欢迎啊?”
    “这话说的,周大外交官出场,咱们放礼炮还来不及呢。”
    笑闹之余又有人问这边颇安静的阿喵,“小姑娘是在龙泰实习吧?我看着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二十岁到了吗?”
    安宁不知道这算是夸还是贬了,只回了句“恩,在实习”。
    楚乔不由解释:“陈老板,安宁是名牌大学在读研究生,现在在我们化验科工作,能力不错,你可别把人看扁咯。”
    对方哈哈大笑:“不敢不敢!”转头对贺老板称道:“龙泰人才辈出啊!”
    贺天莲倒也不谦虚:“中国大陆人杰地灵。”
    这边某高官问周锦程,“你跟徐家的人是不是有点交情?”
    “算是。”
    陈老板:“听说徐家的太子爷在你们单位?”
    锦程笑道:“他是全凭实力进来的。年轻人心高气傲惯了,连我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呃,怎么有点似曾相识之感,这时安宁手机响了,因为是坐在里边的位置,出去不方便,桌上的人又都在聊天,接一下应该没关系,“你好?”
    对方的声音温和有礼:“你在哪儿?”
    “饭局。”
    “怎么在那种地方?”似乎对此略有不满,不过徐莫庭一向点到即止,最后只说:“别光吃油腻腻的菜,吃点饭,还有,也别喝酒。”
    呃,这叫点到即止吗?安宁弱弱想,好像每次都是她的行踪据实予告,不平衡之,“你在干吗?”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学校游泳馆,跟张齐他们一道。没有女生,放心。”
    我没不放心啊。
    “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自力更生是必须的。
    对面微沉吟:“也好。”
    安宁挂上电话后就听到有人在说:“我见识过这徐家独子,才二十五岁吧,啧,处事相当严苛,雷厉风行,将来不知道会是怎么厉害的一个角色。”
    严苛?安宁不耳熟都不行,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有联想到……徐莫庭去,他还是相当谦和有礼的,这时对座的陈姓老板感慨出一句:“我在事务上倒是跟他接触过一次——这徐莫庭做事是真不讲情面,半点通融不得,我都说我跟他父亲是旧交,你们道这小子回了什么吗?随时欢迎找家父叙旧。”
    咳!
    安宁呛了一声,旁边周锦程顺手倒了杯水给她,还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一时落差太多,想象不能。
    “周外交官,还是头一回见你体贴女孩子啊。”
    周锦程但笑不语。
    饭局到将近八点才散场,楚乔要送她回去,安宁婉约拒绝,说路口就有公车,后者想想这边还有几位老板在,于是也不勉强,关照她路上小心,安宁刚走到站牌处,一辆车便停在了她旁边,周锦程探出头:“送你过去吧?”
    安宁有些讶异,他之前不是答应了某老板要去哪里活动,“不用。”
    “上来,后面车子过来了。”
    果然后方来了两辆小轿车,这单行道另一边又在修路,还真是……没得选择,最终一咬牙坐了上去,“小……舅,那麻烦你了。”
    他似乎皱了下眉,“还是叫我名字吧,这称呼听着别扭。”
    周锦程吗?未免太僭越了。
    对方伸手过来的时候,安宁忽然受惊一样弹跳了一下,周锦程伸到一半的手停住,然后收回,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恩……好久没见到舅舅了。”安宁拘谨地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笑笑。
    周锦程一直注意着前方的路况,很久之后他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安宁低头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不用,我好像都忘记了。”
    安宁忘记了周锦程这是事实,毕竟都好几年没见了。
    而她与他的渊源也不过是当年爸妈离婚的时候她不懂事,吵着哭着,他负责带她走,总之是出了意外,从车上滚了下来,她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多月,哎,真丢脸啊。
    一路上两人都未再开口。
    安宁回到寝室的时候表姐来电说是这月的二十九号不能来本城找她了,“我感冒了,前几天总部的人过来培训,喵的,这帮烟枪就不能老老实实在茶水间抽烟么,非叼着烟头到处晃悠!”
    “姐,我头疼,想睡了。”
    “怎么又头疼了?好了好了,赶紧睡吧,如果疼太厉害就吃止痛片。”
    安宁隔天睡到了中午才起来,也幸亏当天休假,开机时就收到多条信息,其中一条是,“1号教学楼底层的实验室可以用,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旁边座的毛毛看着某喵摇头:“不行不行,小姑娘不能总是对着黑莓笑得春心荡漾,来来,跟阿毛我一起看NP文。”
    安宁:“……”
    这时刚到窗口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徐莫庭,对着李安宁淡淡说了句:“徐程羽约你逛街,我帮你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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