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孤独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我们这一众民女被迫换上了跳舞的服装，那些衣服薄如蝉翼，使我们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有穿等于没穿，我们的脚上被绑了一串铃铛，脚上也不许穿鞋。我看着自己几乎光溜溜的身体，不禁有几分懊恼，本来计划在今夜斩下那狗皇帝的人头，可是现在，无论是头上脚上还是衣服里都藏不住任何兵器，看来我必须另外找机会下手了。
    我看着周围一众民女的表情，她们大都显现出很别扭的神情，倒是路心的表情很值得玩味。她一副很泰然的样子，让我颇感惊奇。
    我悄悄地问路心：“路心，你不觉得我们的样子很……”
    她笑笑：“大家不是都这样穿的吗？”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我看着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纱，不禁苦笑。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凝挖苦我。
    “快点姑娘们，轮到你们上场了。”徐姨催促我们，并且吩咐我们待会要尽量将腰肢的动作放柔些以及我们出场的顺序。
    
    我随着一众民女很快陆续地走进了一个辉煌的大殿，殿中极尽奢华之能事，耀眼的金光几乎刺痛了我眼球。
    我的身体随着别人的舞动而舞动着，眼睛却满殿里搜寻着我所要刺杀的目标，终于我看到了，我望着高位上的那个男人身影，不禁有些发怔，难道那个人就是隋炀帝杨广，可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鄙俗的外貌，相反地。他有着很斯文俊秀的一张脸孔。斯文，我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用词，那个暴君，怎么可能与这个词搭上边呢？他分明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李爱卿，听说你的二子李世民文武双全，身受人民拥戴，不知今日可在殿中？”高位上的杨广忽然启口问道。
    “犬子不才，承蒙皇上谬赞，世民，快来见过圣上。”一个苍老而衰迈的声音落下后，旋舞中的我看到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男子，他用背对着我，使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听到他的声音明朗地响在大殿中：“微臣李士民参见圣上。”
    这个李世民，我早有耳闻，据说他从小就天资聪颖，长大后更始罕见的潇洒风流的人物，胸怀宽广，平易近人，只是一直无缘见其真面目，不想今日竟能一睹庐山。
    “平身吧。”高位上的隋炀帝一挥手，顿了顿有道，“如今国家正式多事之秋，瓦岗寨的那些反贼们搅得朕心绪不宁，二公子是个人才，朕还想倚重你为朕解忧呢。这样吧，朕封二公子为将军。替朕扫平瓦岗。”
    “皇上，微臣以为万万不妥。”殿中站出一个瘦弱但却精明的老头，华丽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有几分不伦不类。他的精明可以从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看出来。同时他也是一个将大隋的穷奢极欲发挥到极致的人，单单他的做手上就戴了四个扳指，鞋子是用从回纥运来的上好的皮革制成的。他的话语有条不紊地从嘴里吐出来，“皇上，二公子勇气智能或许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经验却稍嫌不足，很容易犯下轻敌冒进的错误，微臣不才，情愿舍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为陛下铲除瓦岗。”
    “宇文卿家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怎会不知，此事容朕考虑后再议。今晚是玩乐的时间，我们就不要谈这些扰人心烦的事了。”高位上的隋炀帝一挥手，宇文化及和李世民便转身往各自的座位而去。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李世民的真容。他算得上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子，剑眉星目薄唇，挺直鼻梁，然而与他的外貌极不相符的是他眼睛里所流露出的难解而莫测的光芒，那本不应在一个年轻的灵魂的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深沉的如同望不见底的古井。突然他将目光投向了我，我在那样的目光下竟有几许惊慌，忙垂下了眼眸，专心起舞。
    舞毕，高位上的隋炀帝留下了十二个民女，为殿上的高官门斟酒，其余均谴下去了。而我也在留下的几个民女中，并且被指派在杨广的身边。杨广在我弯身斟酒时突然一把拉我入怀，大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一阵乱摸。我突然感觉一阵屈辱，眼泪就那样簌簌地落下来。事实上，这个情景下流泪是符合一个普通民女的身份的，然而此时我的眼泪究竟是真是假，竟是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模糊的泪雾中，我看到李世民喝着伺女倒上的酒，目光如同古井，深不可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似乎看到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我。
    身边的杨广胡乱游走的手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我必须强忍着泪水暴发的冲动。我在心中立誓，杨广，我必须用你的鲜血洗尽我的耻辱。
    这场宴会缓缓地接近了尾声，而高位上的杨广突然对着满座的大臣宣布：“朕有些倦了，你们继续吧。”
    我看到他向身边的公公使了个眼色，我正暗自纳闷那眼神所代表的意义时，旁边的公公忽然附耳过来说：“皇上让你跟过去。”
    我跟在一个太监的身后，状似恭谨地低着头，心里默默地记下行走的路线。
    在房门口，有一个公公在那守着，旁边站着一排士兵，而我前头的太监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冷漠地对我说：“你跟着王公公进去吧。”那个被称作王公公的太监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李公公，这次的女子倒是很有姿色，也许……”说完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那个姓李的太监无所谓地说：“再漂亮的女人还不都是一样的，赶紧带她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万一皇上发了恼，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王公公赶紧赔笑，一连答了好几声是，可当他将面孔转向我时，却又换了一张很冷漠的脸：“你随我进来。”
    我听到自己的脚踏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让我举步惟艰。我不知道那个太监是否注意到我每一步的谨慎镇重。我的眼睛不停地搜寻着，四周是否有可供攻击的武器，可是我失望了，没有，什么都没有，玄武岩铺就的地面反射出我仓皇的倒影，一个凄惶的，一无所有的倒影，大殿里空空荡荡的。突然，我似乎隐约听到什么笑声，浪荡而又刺耳，我不禁头皮发麻。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一阵阵□□的笑声就那样闯进了我的耳中。我的胃在一阵阵的抽痛。从那些笑声我可以判断出殿中已有多名女子，然而所有的小声中，有一个声音却最令我无法忍受，年啊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而能杂子这个地方听到的男人的笑声并不会让人难以猜测，是杨广。
    “皇上，请您……”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使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我为即将无可避免而看到的那些□□的画面而面红耳刺，胸口翻搅。
    终于还是到了，尽管心里千百个难堪，然而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在殿中的尽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壶酒和几盏酒杯，而最后就只有一张大床了，那张床真的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并排躺下，而杨广也真的这样做了。白色的纱帐拉下来，所有的□□的笑声都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透过朦胧的纱帐，隐约可见里面翻滚的身影，我撇开了头，身后的望公公却突然把我向前一推，我几乎是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我听到杨广邪肆而猖狂的笑声。是的，在这个殿中，在这个天地，他是有权里大笑的。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看到在左方的墙壁上竟放了一把绝世的宝剑，之所以判定它绝世，只因为它色泽温润，并且做工精细。
    “你把桌上的酒喝下。”正当我沉浸在如何利用那把宝剑杀死眼前的这个暴君的时候，一个冷酷的声音就那样在我的耳边炸开，我惊愕地回眸但最终却恭顺地来到桌前，拿起酒杯，一仰而下，眼角的余光却盯着那把宝剑，想着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到它，然后一剑刺穿那个暴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