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种田记

第69章


  洛叔黄昏的时候从镇上回来,牵回了一匹枣红色的成年壮马。
  归靡眼中闪动着亮光,珠着脚踏矫健地翻上了马背。他的骑木和箭术都是父亲教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骑术已经生疏。骑在马背之上,放松绥绳慢行了一段路,他才渐渐地找回了那种策骑的感觉。
  落雁站在木屋的前面,目光一直追随着马上的归靡。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要离开山村,为着他的父亲到外面去闯荡。
  当晚吃完晚饭之后,落雁在房间里面收拾自己的包袱。归靡走了之后,就独刹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竹林之中只有孤伶伶的一间木屋,她一旦有什么意外都没有照应,所以他的意思是把她送回娘家,待到他办完事情,再去把她接回来。落雁的心里有不安以及茫然。
  归靡这一去,是与位高权重的承阳王爷为敌,他们兄弟能够有胜算吗?
  假若父亲能够得到平反,他和清欢就是将军之后,门第、封爵都会被恢复,他还会不会回到这个偏僻的山村?
  他们才成亲了不到一个月,转眼之间分离便要到来。
  归靡看到她已经收拾完毕,便伸手把包袱拿了过来。他和洛叔、清欢三个人,并不打算在镇上停留,他们需要在一天之内赶到府城,所以他打算连夜把落雁送回去,明日就可以尽早出发。
  “归靡,我明天再自己回去吧。”
  落雁按住了他的手背,他临行在即,纵使是最后一夜,她也想留在他的身边。
  归靡明白了她的意思,最终也没有勉强。
  他把包袱搁到床头,吹灭了灯烛,然后把她抱上了床。落雁的心里充满着离愁别绪,他何尝不是一样?他不舍得与她分离,但是唯有把她留在这个平静的山村里,他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归靡,保重自己。”
  落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把脸贴在了他强壮宽厚的胸前。
  她害怕他会一去不回,但是却不能阻止他离开,更不能跟随着一同前往。这一次他要办的事情,不同于进山林打猎,而是关乎他们谢家整个家族的名声。一直以来她所担忧的,不止一次对归靡说的:“归靡,不要抛下我。”似乎都是在预证明日即将到来的分离。
  归靡用粗糙的指尖抚碰她光洁的脸,他完全明白落雁的心思,要替他们的父亲平反不易,或许会经历很多波折,所以他不能许诺归期,他唯一能够告诉她的就是,不管经历多久的时间、不管发生多么艰难的事情,他都一定会回来接她。落雁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渐渐的眼中都盈满了眼泪。
  归靡的热吻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她的机肤上,她的唇瓣、脖颈、耳垂,他解开她的衣裘重重地怜爱着她。她一定要好好地等他回来,乖乖地吃饭,好好地睡觉,不要让他在外面的时候还放心不下。
  虽然已经过了寒露,夜里的寒意渐盛,但是两个人的身体密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却是摩擦出滚烫的汗水。即将要到来的分离,像是火种一样,把他们身体里面的情意都全部点燃了起来。落雁的气息急促紊乱,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才阻止住因为快感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低吟。归靡用手臂支起身体,在她的上方注看着她。
  月色从窗外透进来,她的眉眼依稀可辫。他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面,把不能说出口的情意,全部都倾注给她。
100   意恐迟归
  第二天的早上,归靡与清欢以及洛叔,准备着行装要出发。
  他们系着马鞍的时候,落雁也挽起了自己的包袱,她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然后把木门锁上。所有分别的话,在昨夜都已经说完,归靡不能带大黄狗同行,陪同她走路回娘家的就只它。
  离开竹林,走上石桥头,就是他们分手的时候。
  落雁看着归靡翻身上马,而洛叔和清欢也已经走在了前面,她站在原地却是迟迟没有转身离开。她的眼里有不舍的泪意,他这一去不知道何日才会归来,她能够多看他几眼也是好的。
  归靡在马背上回望,落雁挽着包袱带着大黄狗,站在石桥头上一直目送着他们。虽然只是五里的路程,但是要让她一个人独自走完,她的心里一定会胡思乱想。他突然勒住了缓绳,示意洛叔和清欢等待,然后调转了马头跑回到落雁的身前,向着她伸出了手。
  他要亲自送她回去,最多就是剩余的路程,在路上赶得急一点。
  “归靡!”
  落雁惊喜地低呼,她被归靡伸手拉上了马背,他英姿凛凛地骑在马上,让她整颗心都充满了暖意。
  归靡把落雁圈在怀中,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着江家的方向跑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落雁偎贴在归靡的胸前,这是她第一次骑上马背,那种迎风奔跑的感觉让她既新奇又害怕,而最让她动容的是,这个男人跟她心意相连,即使是一丝委屈也不要她承受。
  大黄狗在后面撒腿追赶,五里的路程一下子就走完,归靡在江家的门前勒停了马匹。
  落雁被他从马背上面扶下来,而她的爹娘和兄嫂都已经被惊动。
  “哪里来的马?”
  孔武刚从床上起来,看到枣红色的成年壮马,两眼都冒出亮光。
  “大清早的你们又搞什么?”
  落雁的娘的目光落在落雁手中的包袱上面,一时间猜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个女儿和女婿,就是不肯让她安生过活。
  “爹、娘——”
  落雁看了归靡一眼,然后开口说:“归靡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把我送回来,过一段日子他从城里回来,再来接我回去。”
  “办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江长勇皱着眉头追问,在山村里没有晓得骑马的人,归靡骑着枣红色的壮马,显得格外的惹眼,一下子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爹,归靡找到了他的弟弟。”
  落雁看着父亲,她一直觉得他了解归靡,甚至比她还多。
  果然江长勇的神色一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怎样找到的?”
  “昨天,他们找到家中来。”
  “现在人呢?”
  “归靡要跟他们一起回城,办些与他们的爹娘有关的事情。”
  归靡把僵绳交给孔武,拉着落雁走到江长勇的面前,目光带着请求地看着他。江长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不管怎样都会到来,他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担心,只能是挥手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落雁。”
  归靡感激地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眼看着他就要这样走远,落雁追上了两步,情急地唤道:“归靡——”
  归靡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与她久久地对视。
  落雁心里的不舍全部都涌了上来,也不去管身边站着的是她的爹娘和兄嫂,含着泪光扑进了他的怀里,便咽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一定要!”
  归靡的眼中闪着动容的亮光。
  孔武和金兰不知底细,以为归靡只是普通的进城,但他与落雁却是如此的难舍难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好笑的意味。落雁的娘看不下去,催促道:“不是说要进城办事吗?归靡,你就早去早回吧。”
  归靡抹去落雁的眼泪,然后才翻上了马背,策马疾驰而去。
  落雁扶着门循,目送着他的背影去远。
  落雁的娘摇头道:“前两天才闹得不可开交,现在不过是分开几天就像糖粘豆一样,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
  她和孔武、金兰,都转身各忙自己的事情去。
  江长勇安慰地拍了拍落雁的肩膀,“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落雁含着泪光,此刻能够明白她心情的,就只有父亲一个。既然他已经开口,她也只能是忍耐地等待归靡回来。
  嫁出去将近一个月,落雁重新住回到娘家,又像从前一样过日子。
  金兰有孕在身,落雁的娘对落雁能够帮忙分担家务,还是感到很高兴的。她每日绣花、煮饭,闲时教侄儿青华识字,除了对归靡的思念不减之外,日子过得还算顺利。
  转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这日落雁挽着篮子到河边洗衣服,还没有走近河边便碰到了竹桃。
  “竹桃,篮子给我吧。”
  落雁把她的篮子要过来,竹桃怀孕的征兆初现,时常恶心想吐,她让她坐在旁边休息,然后动手把她的衣裳也一并洗了。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
  竹桃按着胸口坐下来,她刚刚才过去一轮想吐的感觉。她跟落雁是最好的朋友,既然她坚持要帮忙,她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
  “天气已经挺冷,你就少碰一点冷水。”
  落雁把衣服浸湿,然后拿起了木棍,搁在石头上面捶打。
  “你家的男人还没有回来吗?”
  那日归靡骑着马把落雁送回家,竹桃在路上就看见了,当天就跑到江家去看望落雁,啧啧称赞骑马的滋味。眼看着落雁在娘家已经住了大半个月,而归靡还没有回来,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要办的事情很麻烦。”
  落雁叹了一口气,心头又再度有担忧涌
  上来。
  她轻声地问道:“竹桃,假若他再也不回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 落雁?”
  竹桃猛然地睁大眼晴,“你为什么这样说?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落雁摇着头否认,“我只是随口说说。”
  “吓我一跳。”
  竹桃瞪了她一眼,“你家的男人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爱着,他又怎会不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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