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迷案

第23章


  “当然可能。沃利很合适。机会――动机。因为如果他要迅速获得钱,他妻子的母亲必须去世。因此沃利对补药做了手脚,克里斯蒂娜・古尔布兰森发现他这么做,或听人这么说。是的,这一切都很合理。”
  他停了一下说:“顺便说~下,米尔德里德喜欢钱……也许她不花,但她喜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个吝啬的人,有各啬鬼的那股热情。也许她喜欢钱赋予她的权威。也许用钱去行善事?
  她是古尔布兰森家族的人,可能她会酷似自己的父亲。“
  “很复杂,对吧?”莱克警士一边说一边用手挠了挠头。
  柯里警督说:“我们最好见一见这位乖僻的年轻人劳森,然后再去大厅里看看当时谁在哪个地方,如果可能再找出别的信息,一些原因,时间……早上我们已经听到一两件有趣的事情了。”
  2
  柯里管督认为要从别人的描述中知道第三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困难了。
  那天早上许多人多次提到过埃德加・劳森,但是现在劳森站在他面前时,柯里自己的印象与别人的描述相去甚远。
  他并不觉得埃德加“乖僻”,“危险”或是“傲慢”,甚至不觉得他“不正常”。
  看上去他是个普通的年轻人,样子很消沉,就像狄更斯笔下的《大卫・科波菲尔)}中虚伪却阴险的小职员一样有一副谦卑的样子。他挺年轻,因为很忧郁而显得与一般人不大一样。
  他急切地开口道歉。
  “我知道我做错了。不知道什么事让我失去了控制――我真不知道。那么大闹一场,竟然用手枪射击,而且是朝塞罗科尔德先生开火,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有耐心。”
  他不安地搓着双手,而那双手也显得很苍白,手腕处骨节突出。
  “如果我应为此受惩罚,那我马上跟你们走,我该受处置,我认罪。”
  “现在还没人指控你,”柯里警督干脆地说,“所以我们没有证据可依。塞罗科尔德先生说放枪是事故。”
  “那是因为他太好了。没有一个人像塞罗科尔德先生那么好!他什么都为我做,可我却这么来回报他。”
  “什么事让你那么做呢?”
  埃德加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我自己出洋相。”
  柯里警督冷冷地说:“看来是这样。你当着许多人告诉塞罗科尔德先生说你发现他是你父亲。是真的吗?
  “不,没那回事。”
  “那你怎么会那么想?有人告诉你的吗?”
  “嗯,要说明白不太容易。”
  柯里警督一边想一边观察他,和蔼地说:“你试着解释一下吧。我们不想难为你。”
  “唉,你知道,我的童年很不幸。别电孩子讥笑我,因为我没父亲。他们说我是个杂种,当然那话也对。我妈妈总是酗酒,各种男人来找她。我想我父亲是个外国海员。
  家里总是很脏,真像个地狱。那时我想,要是爸爸不是什么外国水手而是重要人物那多好――我常常自己乱编。孩子气的幻想,是什么大人物的合法继承人啦什么的。后来我上了一所新学校,我试着暗示别人我是名人之后,说我父亲是海军上将。我自己努力相信它,那时觉得很好。“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再后来,我又有了别的想法。我常住在旅馆里编一些荒唐的故事,说我是个战斗飞行员,或是在军队情报处工作。我自己都糊涂了,我没法停止撒谎。
  “不过我并不是真的骗钱,只不过吹大话让别人以为我了不起。我不是骗人。塞罗科尔德先生和马弗里克大夫可以说明,他们有这方面的所有材料。”
  柯里警督点点头。他其实已经看过埃德加的卷宗及警方备案。
  “最后塞罗科尔德先生帮我清醒过来,带我来这儿。他说需要一个秘书帮他,而我也确实帮他干事!真的是这样。
  就是那些人嘲笑我,他们老笑我。“
  “哪些人?塞罗科尔德夫人吗?”
  “不,不是塞罗科尔德夫人。她是个好女士,她总是温柔善良。不,吉纳对我不屑一顾。还有斯蒂芬・雷斯塔里克。
  斯垂特夫人也瞧不起我,说我不是个绅士。还有贝尔维小姐――她是什么?不过是个花钱雇的伙伴,对吧?“
  柯里发现他情绪有越来越激动的趋势。
  “所以,你发现他们没有同情心?”
  埃德加激动地说:“都因为我被人看作杂种。如果有个体面的父亲,他们才不会那么做呢。”
  “所以自己设定了一些有名望的父亲?”
  埃德加的脸红了。
  “我总是忍不住要撒谎。”他小声说。
  “最后你说塞罗科尔德先生是你父亲,为什么?”
  “因为这可以把他们的嘴全堵上,对吗?如果他是我父亲那他们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了。”
  “对。但你又说他是你的敌人――在迫害你。”
  “我知道――”他擦了一下前额,“我把事情搞错了。有时我分不清许多事,糊里糊涂的。”
  “你从沃尔特・赫德先生房间里拿了那支左轮枪?”
  埃德加看上去很茫然。
  “是吗?我是从那儿拿的吗?”
  “你不记得你从哪儿拿的枪?”
  埃德加说:“我只想用它威胁塞罗科尔德先生,来吓唬他。只不过又在玩弄小孩子的把戏。”
  柯里警督耐心地问:“你怎么弄到的左轮枪?”
  “你刚刚说了――从沃尔特房间拿的。”
  “你现在记得干那件事了?”
  “我肯定是从他房间里拿的。我没别的办法拿到它,对吧?”
  “我不知道,”柯里警督说,“也许是别人给你的?”
  埃德加不吱声了――一脸的茫然。
  “是那么回事吧?”
  埃德加激动地说:“我记不得了。我当时太激动了,在狂怒之下在花园里徘徊了一会儿,我认为有人监视我,观察我,盯我的梢。甚至还有那个白头发的老太太……我无法忍受,我觉得我当时是疯了。不记得在哪里也记不清平的一些事。”
  ‘狠你肯定记得是谁告诉你塞罗科尔德先生是你父亲?“
  埃德加还是茫然的目光盯着柯里。
  “没人告诉我,”他慢慢地说,“我自己想的。”
  柯里警督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满意,但他觉得目前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呢,将来小心一些。”他说。
  “是的,长官。我会的。”
  埃德加走出去时,柯里警督慢慢摇了摇头说:“这些病例真可恶!”
  “你认为他疯了吗,长官?”
  “比我想的轻多了。头脑不清,吹牛,撒谎――不过他倒比较简单,这挺好。我认为他容易受人指引……”“你认为真有人向他提到了什么?”
  ‘懊,是的,马普尔小姐在这一点上判断正确,她真是老谋深算。我更想知道是难和他说的。知道这个的话那就好了……走,莱克,咱们去把大厅彻底地检查一下。“
  3
  “正是这样。”
  柯里警督坐在钢琴边弹奏着。莱克警士坐在俯视外面湖水的一个窗户旁的椅子里。
  柯里接着说:“如果坐在琴凳上半侧身看着书房的门时我就看不见你了。”
  莱克警士悄然起身,轻轻挪动出去,走到藏书室里。
  “房间这边很暗,只有书房门口附近的灯亮着。没有,莱克,我看不见你出去。一旦到了藏书室里,你就可以从另一道门出去到走廊里,用两分钟跑到橡树套房里开枪打死古尔布兰森而返回来穿过藏书室坐回窗户边的椅子里。
  “火炉进的女士们背对着你。塞罗科尔德夫人坐在这儿――壁炉右边,靠近书房门口。人人都说她没动,她是人们最直接的视野里的推―一个人。马普尔小姐在这儿坐着,她在塞罗科尔德夫人身后。斯垂特夫人在火炉左边坐着,她靠近大厅通往走廊里门厅的那个门,这儿是个很暗的角落。她有可能出去再返回来。对,有可能。”
  柯里突然笑了一下。
  “我也可以出去。”他离开琴凳,从墙边侧身溜出去,“惟一可能发现我的人是吉纳・赫德。你该记得吉纳说过:嘶蒂芬一开始在弹钢琴。不知道后来哪儿去了。”‘“这么说你认为是斯蒂芬?”乏“我不清楚是谁,”柯里说,“不是埃德加・劳森,不是刘易斯・塞罗科尔德,塞罗科尔德夫人,也不是简・马普尔小姐。但别人――”他叹了一口气,“可能是那个美国人。那些保险丝太好弄了――一个巧合。不过,你知道,我挺喜欢那个小伙子。’再说也没证据。”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钢琴边的乐谱。“海德密斯?他是谁?从来没听说过。肖斯塔克维奇!这些人有这样的名字。”他站起来看着那只老式琴凳,把它抬高了一些。
  “这是些老曲子,海德尔的慢板,车尔尼的练习曲。大多都是老古尔布兰森家那会儿的。我小的时候牧师的妻子常唱《我知道一个可爱的花园》――”他停止说话――手里还拿着几张发黄的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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