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手的理由

第33章


 
  修平一边吃着油炸豆腐,一边点头称赞。 
  “真的好吃吗?” 
  “这道油炸豆腐做得不错。” 
  自己的努力获得赞赏,芳子感到非常欣慰,随后修平又把话题挪回女儿弘美的身上。 
  “我看那个丫头八成情窦初开了。” 
  芳子拿着筷子,抬起头看着丈夫。 
  “她可能是想读有男女生混合的大学。” 
  “她有没有说打算读那个学校?” 
  “大概是K大或R大吧!” 
  “K大?那么难考,她的实力可能跟不上吧?” 
  “她说她会用功读书。” 
  “枉费我们特地把她送到湘南女子高中读书。” 
  湘南女子高中是著名的贵族学校,学生家长多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早知道弘美的目标是进人一般的普通大学,当初就不必要煞费苦心地花下大笔学费,把她送到湘南就读。 
  “你怎么回答她?” 
  “我说如果早想做的话,那就去试试看。” 
  “你怎么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啊!” 
  “她执意要做,我也没办法啊!” 
  “万出一没考上怎么办?” 
  “反正学校多的是,有什么关系?” 
  “我反对。” 
  “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嘛!” 
  修平满不在乎地吃着鱼。 
  “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 
  “你可不要太凶哦!” 
  “女孩子不好好管,将来怎么得了?” 
  芳子一说完,修平立刻噗嗤地笑了开来。 
  “你在笑什么?” 
  “你在处理女儿的事时。怎么也变得那么保守?” 
  “这样难道不对吗?” 
  芳子征求修平的附和,修平却依然大口地吃着饭,好像没听到似的。 
  饭后,修平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芳子便趁空收拾碗筷。快要收拾好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芳子拿起听筒,又是由美打来的。 
  “喂,你现在还是不能出来吗?” 
  “没办法呀!” 
  芳子说完之后发觉自己的口气不太好,立刻道歉: 
  “对不起啦!” 
  “那么现在和你谈谈总可以吧?” 
  “这个嘛……” 
  如果由美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芳子实在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会提松永的事啦!” 
  “就算不提他我也……” 
  此刻,芳子认为松永的事和由美丈夫的事都与她无关。 
  也许明天早上到公司上班之后,她的心情会有所改变,但是,至少目前她希望能够和丈夫两个人单独相处,不过问外界的任何事。 
  “算了,我们明天再谈!” 
  “真抱歉。” 
  “没关系啦!帮我问候你先生。” 
  由美最后又挖苦了芳子一句,才心甘情愿地挂断电话。 
  芳子快步走到浴室门口。 
  “洗澡水够不够热?” 
  “嗯,刚刚好。” 
  修平的回答依然十分简短。芳子转身想走进厨房,又突然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丈夫脱在浴室门口的内裤。芳子想到由美在电话中提到她老公内裤穿梆的事,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随即走到卧室,打开摆着内裤的橱柜抽屉。 
  芳子从抽屉中拿出一套内衣裤,回到浴室门口。 
  透过毛玻璃,芳子看到丈夫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扯着五音不全的喉咙哼唱。弘美就曾经说过,“爸爸不是在唱歌,只是在呤经”。 
  芳子在门口聆听了一会儿修平的朗诵,才对着毛玻璃轻声道: 
  “我把内衣裤摆在门口哦!” 
  “什么?” 
  修平听不清楚芳子说些什么。 
  “内衣裤摆在门口。” 
  “哦……” 
  芳子回到厨房,继续剩余的善后工作,突然间她想到冰箱里已经没有啤酒了。修平有个习惯,洗过澡之后一定要喝一点冷饮。 
  芳子从厨房的贮藏柜里拿出一瓶啤酒,冰在冰箱的冷冻柜里。即使无法急速冷却,待会儿丈夫要求喝冷饮时,只要再加点冰块就可以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芳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房里的暖气开得并不强,感觉上却不很冷。在这个难得的温暖冬天里,松永的身影又自然而然地浮现心头。 
  他已经从姬路回到东京了吗?或是依然滞留在大阪?想到这里,芳子对于自己的大胆感到无比的惊讶。从前,每当想到松永,总是深怕被丈夫看穿,现在她却一点压力也没有,仿佛事不关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 
  芳子自问,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她只知道松永的温柔以及丈夫的粗扩,都是此刻的她不可或缺的。 
  “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芳子再度自问时,浴室传来了丈夫的叫声。 
  “喂,有没有啤酒?” 
  “有,我准备好了。” 
  芳子回答之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响亮,随即压低了声量,再说一遍: 
  “我已经把啤酒冰在冷冻柜了。” 
  回答的同时,芳子恢复一个做妻子的神情。 
 雪花
  转眼之间新年就快到了,医院也跟着忙碌起来。天气严寒,感冒的病患激增,固然是主要因素,人们忙于参加忘年会或圣诞晚会,引起暴饮暴食的后遗症,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甚至连修平隶属的整形外科,也涌人大批的病患,以及滑雪时意外受伤的病患。 
  从迈人十二月开始一直到圣诞节为止,修平每天都排满了开刀手术,有一次医院居然在星期日电召他紧急支援。 
  尽管如此忙碌,修平依然忙里偷闲,单是在十二月里就和叶子见了三次面。最后一次是在二十八号,他们在青山的某家餐厅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到温谷那家旅馆。 
  虽然他们的关系曾经中断一段时期,但交往毕竟也有两年了,上旅馆开房间已经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们两人理所当然地自动脱掉衣服,上床做爱,然后再把衣服穿上。这段时间内,他们几乎没有谈话,但是深入的结合已弥补言语的不足。他们双方面都了解,与其说些可有可无的话,倒不如以肉体表现热情来得更真切。 
  当高潮过去时,便是一段寂静的反刍期,然后合而为一的肉体又再度分开。 
  “最近你太太没有说什么吗?” 
  性行为结束后,叶子显得非常愉快。 
  她是个颇富心机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现在也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询问她最关心的事。 
  “我不会再和她不期而遇了吧?” 
  叶子对着梳妆台梳头发,问道: 
  “那次真的是巧合啦!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尽管放心。”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 
  叶子瞪了修平一眼。 
  “除非她委托侦探社调查,否则不可能知道我又和你在一起。” 
  “你不要忘了哦!女人的直觉可是很敏锐的。” 
  对于这一点修平也颇有同感,不过这一次他一点也不担心。 
  “不会有问题的啦!” 
  “你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 
  “可是,上个礼拜和上上礼拜我都跟你见了面,回家后她不但什么都没说,看起来反而还满高兴的。” 
  那两次修平回到家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芳子却以明快的声音欢迎他,还泡茶给他喝。 
  “她已经不管我们的事了。” 
  “说不定你太太在外面也有男朋友。” 
  修平停了正在打领带的动作,叶子一边把头发往后梳,一边对着镜子笑着说: 
  “生气了?” 
  “没有……” 
  “你太太通情达理异乎寻常,你可要注意。” 
  “女人通情达理就代表她有外遇吗?”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叶子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修平却开始担心了,这一阵子,芳子采取万事宽容的态度,的确有点非比寻常。 
  “我们已经彼此厌倦,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也许吧……” 
  “你是不是看过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太太的事嘛!” 
  看到修平失魂落魄的模样,叶子故意进一步地刺激他。 
  “不过,如果我是你太太的话,我一定会找其他男人。” 
  “她和你不一样。” 
  “你那么有自信?” 
  “女人红杏出墙,男人一定看得出来,因为她们的言谈举止会和以前不一样。” 
  “可是,有的女人就是能做到让人家看不出来。” 
  “就像你一样……” 
  “才不呢?这一点你太太比我高明多了。” 
  叶子说完后,便离开化妆台,走进浴室。 
  目送她的背影,修平把领带调整好,穿上西装。 
  叶子的口吻虽然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可是修平的确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妻子没有红杏出墙。那次大吵之后,妻子变得谨言惧行处处小心,最近好像又恢复了过去的活力。前几天从京都出差回来,表现得就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肌肤的色泽也变得光滑许多。 
  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芳子产生如此的转变呢?是工作意愿提高了,是发现丈夫崭新的另一面,还是又交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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