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校区

第二十四章    黎明的曙光
    PART 1.
    虽然离开了学院几天，但是当我重新回到这片校园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一切并不如我先前所想的那样，那种令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目光彼彼皆是。我也同时察觉到，降灵会招魂仪式过后所引发的恐慌并没有消散，而是更加严重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被鬼上了身，远远见到我就开始躲着我。不但学生中间是这样，就连班导师李默然也似乎害怕继续和我接触。而降灵会这个一向保持着低调的非正式团体，此刻也因为那次招魂仪式在学院内广为人知。
    果然不出陈一铭所料，当我重新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又传出了有人失踪的消息。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失踪的不止一人，而是三个人。并且这两个人多少都和这些事件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关系。失踪的分别是胡晓莉、王思悦和赵军。
    于是，陈一铭很快带着莫辉与吴建生来到了学院，在向我了解了这几天校园里的大概情况后，我们一行人直奔院长办公室，要求进入校园的禁地。
    “这个，我担心打开那门之后又会引起新的恐慌。从林原扮成鬼吓人的事情发生之后，学院中恐慌在蔓延，很多人都认为林原是被鬼附了身。”吴院长一边说一边不时地看着我，似乎有所顾虑。
    “如果真相不查处，这种恐慌永远不会消失，这点难道你不明白？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陈一铭道。
    “好吧，我这就打电话叫给保卫科，让他们开门。”
    校园“禁地”要解禁的消息很快就在学院中传了开来，在那铁门外慢慢聚集了许多人。随着“咣啷”一声，那扇被粗实铁链紧锁着的大门终于被打了开了。
    “吴建生，你和学校保卫科的守在这里，严禁任何人进入，我和莫辉跟林原进去。顺便打电话回局了，把我们小队的人员全叫来。”
    “是。”吴建生必恭必敬地敬了个礼。
    “对了，还有通知法医过来。”
    顺着林间的小道我们开始逐渐深入那片被封锁了数年之久的校园禁地。这里的地形原比想像中的要复杂，小路不时有分岔，左绕右绕，一会又回到了原处。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印象了。那天我是从停尸房那里进来的。”我说道。
    “没关系，我看这里也没那么复杂，不然当初那些学生不是都要迷路？留意下四周的参照物就行了。”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们找到了那口井。
    陈一铭仔细观察了下井的边缘，然后说道：“看来你的确拉了个人下去，而不是幻觉。井边有抓痕。”
    而此时莫辉已经从包里拿出一捆长绳，接着又从附近找来一块大石头，将绳子绑在石头上，然后丢了井底。没一会，他又将绳子拉了起来。“井深8米，打捞有困难。”莫辉开始报告。
    陈一铭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道：“你在这里等技术组和法医过来，然后叫他们去找抽水机来，先抽水再打捞。我和林原去附近找一下‘魔鬼之伞’的踪迹。”
    在那口井的附近，陈一铭仔细地对那些已经枯萎了树木进行了查看，最后指着那些树干对我说道：“你看到这些小孔没有？”
    果然，在这些树干上有许多不规则的小孔。
    “这些小孔就是菌类生长而留下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它残留的物质。”陈一铭边说边又拿出了他的那把瑞士军刀将那些物质刮下，用纸包好。
    半个小时后，三台抽水机围着井边摆放成一圈，开始往外抽水。很快，井水一点一点的往下降，最后，只见一团黑色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四下飘动。仔细辨别，可以看出那是人的头发。
    井底的尸体被打捞了起来，是一具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尸。长长的头发遮挡着脸，而身体已经被泡地发胀。
    陈一铭带上了手套，将尸体的头发撩开，那张可怕的脸立时闯入了我的眼帘。根本已经分辨不出她是谁了。脸被水泡地发胀，眼珠子整个鼓起在眼框外，就像快要炸开一样。
    陈一铭挥了挥手，几名警察上来将尸体用黑色的塑料带封装了起来，然后抬上了担架。
    “我们先走吧，回去把这些东西化验下，这尸体是谁现在只有等检验报告出来才知道。”说完他拉着我向外走去。
    PART 2.
    经过技术部门的检验，那些从树干上取下的物质果然是裸盖菇，而那具女尸由于要做头颅面部复员的鉴定，所以暂时还没有揭晓其身份。
    陈一铭似乎很兴奋，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他似乎一点疲倦也没有，依旧在分析着案情。
    “停尸房的那具女尸已经检验过，的确是孟娜的尸体，按照你说的吴院长移动尸体的可能性最大。其次裸盖菇原产南美，经过鉴定这是墨西哥裸盖菇，现在在那片树林里发现了这种植物，这样看来是有人在那进行种植。我们应该找吴院长好好谈谈了。”陈一铭一边说一边穿上了衣服。
    “现在就去？”我问道。
    “不错，打铁要趁热。”陈一铭道。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恐怕不太好吧。”
    陈一铭突然笑了笑，笑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含义，“就是现在，如果他有问题，去晚了就麻烦了。”
    吴院长显然对我们的深夜造访有点意外，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陈一铭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接着开始了他的询问。
    “关于‘钟楼’里的那条秘道你有什么看法？”
    吴院长推了推眼镜，说道：“我也不知道那里有这样一条秘道，学院里资历老一点的教授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们这学院是殖民时期法国人修的。”
    “呵呵，原来如此，我忽略了。”陈一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们学院的心理研究所主要是干什么？”
    吴院长似乎想不到陈一铭也知道心理研究所，不觉看了我一眼。我看得出他的那种眼神有一种责备，似乎是在怪我不该把这事说出来。
    “这个……这个……”吴院长有些犹豫，很不情愿说这事。
    “怎么，吴院长是不是有难处不方便说？”陈一铭道。
    “那到不是，那到不是。”吴院长连忙改口。“其实那个研究所很平常，主要是平时对学生进行一些心理咨询和帮助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听说你们学院钟楼的那口大钟有天晚上突然敲响了十二下，是不是有这样的事？”陈一铭继续问道。
    “对，我已经对那里检查过了，其实那肯定是有人动过那口大钟，不过学院最近一直流传着闹鬼的传言，为了抑制住这种迷信事件的发展，我对外宣布是老鼠无意中触动了齿轮。”说到这他又朝我看了一眼。
    陈一铭接着问道：“听林原说事情发生之后，你亲自到了现场，而当时那里被封锁，这么说你和那些检修人员是事发之后最先到现场的了？”
    吴院长点了点头道：“是的。”
    陈一铭继续追问：“那里面的那具尸体呢？”
    吴院长显然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尸体？什么尸体？我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里面有尸体。”
    陈一铭没有理会他，继续问着他要问的问题，“那停尸房第13号冰柜里的女尸你又怎么解释？”
    “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发现死人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就报警了。停尸房第13号冰柜的女尸我就更不清楚了，最近这段时间学院没有要过尸体做标本啊。”
    “好了，也没什么，我就是来和你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你也别太紧张。这事我们会好好调查的。”
    PART 3.
    离开吴院长的住所，陈一铭有开着车直奔警局。
    “你觉得吴院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问道。
    陈一铭笑道：“凭直觉我看他可能真不知道孟娜尸体的事，不过我想他可能有别的什么事在瞒着我们。今天我故意这个时候去找他，故意问了些这样的问题，就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映。”
    “果然专业就是专业，如果你不回来我想我真不知道会在这个陷阱里待到什么时候。”
    “你也别给我戴帽子，关键还是你和许丝露提供的那条致幻蘑菇的线索。再说，如果你和林渡雨没有发现那条秘道，吴院长也不会被我们怀疑啊。对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又该考试了吧。”陈一铭道。
    “没事，我也想快点弄清答案，不然肯定也没心思考试。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问道。
    “许丝露的情绪现在稳定了许多，我准备马上回去做询问笔录。”
    陈一铭的那间办公室如今变得凌乱不堪，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卷宗。当我们回到那里时，许丝露已经被莫辉带到了办公室。
    陈一铭给许丝露倒上了一杯茶，然后坐回到他的办公桌边，拿出了笔和本子。
    “许丝露，这两天情况还好吧。”陈一铭问道。
    许丝露喝了一口茶，答道：“还行，至少在这里我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陈一铭开始进入话题，“你是怎么发现那些裸盖菇的？”
    许丝露似乎陷入了深思，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那是95年，先后有数人离奇死在那片树林中，当时就传言那树林里有冤魂厉鬼。我那个时候也不懂事，对这些灵异事件也总是特别好奇，于是有天晚上我带着在寺庙里求来的开光金符一个潜入了那片树林里。之前灵敏对我提过在井边发现女鬼的事，但是说得吞吞吐吐，似乎隐瞒了很多内容，于是我就直奔那口井边，想看看这女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胆子可真够大。”我听到这里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我想换成是我也不会有这种勇气，虽然我也单独一人去过那里，不过那都是形势所逼。
    许丝露接着道：“但是我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见到灵敏所说的女鬼，当时我想也许灵敏是对于连续发生在校园中的离奇死亡事件太过害怕，才会胡思乱想，以至产生了幻觉。当时正准备放弃，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打着手电向那口井走来。我十分好奇，是谁会在这么晚到这里来，于是我躲在树后。那个人并没有到井边，而是在井附近的树丛中寻找着什么，然后见他在那些树干上采集什么放进一个口袋。等他走了之后，我便过去查看，于是发现了这些蘑菇。”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相貌？”陈一铭直逼问题的关键。
    许丝露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当时并没有看清那个人，我隔得很远。之后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采集这些蘑菇不在白天来，而是在深夜，好奇心让我迫切想知道这些答案，于是我就准备去采集一些蘑菇带出来看看究竟有什么神秘之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脚步声。我立刻又重新躲回了那棵大树后。只见刚才那人又突然折了回来，而且这次关掉了手电。没过多久，又有一点亮光从树林中闪出，另一个人影也朝这里走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先前采集蘑菇的那人突然一下从树丛中冲了出来，接着我听到一阵临乱的脚步声，似乎两个人扭打起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接着我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面来的那个是个女人。”
    “你有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陈一铭问道。
    许丝露点了点头道：“有，不过声音很清，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点。话题似乎也是为这蘑菇，那个男的一开始似乎在询问那个女的为什么深更半夜来这里，但是很快那个女的好像占了上风，似乎在威胁那个男的，如果不让她采集那些蘑菇的话，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接着隐隐约约从他们的话中听到似乎这蘑菇有致幻作用。当时我很害怕，只想快点离开，谁知道踩到了落在地上的树枝，发出了声响。接着他们便向我这里追了过来。”
    陈一铭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追到你？”
    许丝露道：“没有，我当时没命地跑出了那片树林。不过因为很晚了，寝室的大门已经锁了，只好在校园里过了一夜。当时我想他们既然没有追上我，也肯定不会知道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没想到第三天下午我的课桌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将当晚的事泄露出去的话，就会和野川雪一样。”
    陈一铭接着问道：“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许丝露笑了笑道：“报警？那个时候野川雪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但是对于她的死你们也没有什么结论。还有，从那天开始我就发现似乎总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了。为求自保我便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而灵敏似乎也受到威胁，一直隐瞒着她见到已死去的张雪遥的秘密。我们两个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些事她也只和我一个人提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很天真地认为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只要继续保守着这个秘密就能平安无事地毕业。但是灵敏的死让我最终决定说出这个秘密。不过为了安全，我只有先装成疯子。”
    陈一铭道：“那你怎么肯定林原也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许丝露道：“我当然没有想到他也会被送到那里。当时周围的人都不可能信任，你想，他们那天都没有追到我，却那么快就知道是我发现了他们，他们在学院里肯定有很多眼线，很可能就是你身边的人，你的朋友。而林原一直在调查这些神秘事件，自己处境也十分糟糕，他自然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灵敏跳楼的那天，我已经写下了那张纸条，当我看到林原也来了的时候，我冲过去骂他，揍他，就是想找个机会把这纸条给他，但是却被你们拉开了。第二次我发疯般地追杀他，也是为了能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将纸条给他，谁知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这几年中，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那些蘑菇会不会和这些死亡案件有关。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陈一铭合上了本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许丝露的面前，说道：“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不过如果当初你能早点把这些告诉我们，也许就不会又死这么多人。你的心情我理解，在真凶还没归案之前，你暂时就先委屈下住在这里。”
    PART 4.
    送走了许丝露，我和陈一铭继续开始对案情进行整理。陈一铭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裸盖菇——心理学研究所——降灵会”
    我对着黑板看了许久，突然似乎悟出了点什么，马上问道：“你认为这三者之间有联系？”
    陈一铭道：“不错，一开始我也没有将降灵会和心理学研究所与这些事件联系起来，尤其是降灵会，总认为似乎是在借着这些案件制造点鬼怪传言，这种事在大学里总是很多。不过从这被称之为‘魔鬼之伞’的致幻蘑菇被发现，还有你所说降灵会的招魂仪式，我才觉得似乎这个团体和这些事件有关联。”
    “那么心理学研究所呢？”我问道。
    陈一铭笑了笑，道：“这个么，呵呵，直觉。”
    我也笑了，“看来做名好警察不但要有好的素养还得有良好的直觉。”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吴建生拿着一叠照片走了进来。
    “井底发现的女尸的面部复原图已经做出来了。”说着将照片递了过来。
    陈一铭见到照片后显得十分吃惊，“是她！怎么会是她！”说着将照片朝我递了过来。
    当我看到那复原后的照片也万分惊异，实在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一直被当成为下一个谋杀对象的胡晓莉！
    “怎么会是她？”我也开始问着同样的问题。
    陈一铭点起了烟开始猛抽起来，显然他也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棘手。良久，陈一铭拿出了笔在纸上开始写着什么，接着把纸递给了吴建生，“你让技术部根据这个死者的样子和身材照我写得这些特征让他们再做一张模拟图出来。”
    吴建生出去后，陈一铭又开始不停地抽起烟来。
    “看来我们的对手很强，你把她拉下井后就传出了三个人失踪，我当时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赵军，但是尸体出来后却发现是具女尸，图纸出来之前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王思悦，她是阅览室的管理员，而那里又发现了秘道。而如今袭击你的人却是胡晓莉。看来赵军和王思悦也一定和这案件有莫大关联，为了配合扰乱我们的视线故意同时失踪，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为销毁证据赢得时间。”陈一铭的面色凝重，似乎事态开始变得紧急起来。
    “对了，胡晓莉怎么会知道我潜入那片禁地？如果说她就是许丝露所说的那个去采集这些致幻蘑菇的女人，那么这个季节菌类根本不可能生长她为什么又去了那里，而且会这么巧恰恰我出现她也出现。这么冷天如果一晚上穿着那种单薄的衣服守早那里肯定受不了吧。”我也提出了一些疑问。
    陈一铭突然一拍桌子道：“对啊，我怎么就忽略这个问题呢。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看来那天晚上我们的行动一早就被发现了。”
    我接着道：“还有，许丝露所说的那个采集蘑菇的男人，应该就是将其种植在校园中的人。这个人应该就在学校里。”
    陈一铭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这个人如果是学生的话，也许已经毕业了。我们可以这样推测，之后那个女人继续维护着那块地方，因为她也需要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莫辉又推门进来了，“陈队长，外面有个人说要见你。”
    我和陈一铭相对一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我问道。
    “让他进来，还有莫辉，你马上带几个人去监视那家精神病院，凡是有可疑的人马上布控起来。”
    PART 5.
    这个半夜突然来警察局要求见陈一铭的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又一次让我感到吃惊。从发现那些致幻蘑菇开始，事态逐渐明朗起来，但是这接二连三的惊讶依然望我觉得有点接受不了。此时这个要求见陈一铭的人，竟然是林木森。
    “本来我不想来的，不过如果我再不来的话，空白这几年来的工作都白做了。”林木森一进来说的话也同样让人匪夷所思。他找了张椅子做了下来，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制的本子，递给了陈一铭，似乎像是什么证件之类的。
    “我的真名叫吉川秀夫，隶属东京警备厅国际刑事科。”林木森说到这冲着我笑了笑。
    东京警备厅国际刑事科，怎么他竟然是个警察。显然陈一铭也吃惊不小。
    “你们的行动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林木森道，“所以我现在只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来这里要求你们协助，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
    陈一铭将那本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还到他的手中，问道：“哦，不知道阁下所说的是什么计划？”
    吉川秀夫又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展开递给了陈一铭，接着说道：“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女人，长谷川由莉，也就是降灵会的现任会长前田丽子。”说着他又看了看我，“这份资料林原君已经看过了。”
    “前田丽子？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吉川秀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一边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1995年3月20日发生在日本东京的地铁□□毒气事件？”
    “当然知道，这事国际影响很大，难道和前田丽子有关？”陈一铭问道。
    吉川秀夫笑了笑道：“主谋奥姆真理教麻原彰晃已经被捕，96年开始接受审判，相关直接参与者也陆续被日本警方抓获，同时也将奥姆真理教视宣布为邪教。但是经过深入调查，奥姆真理教在海外依然有很多分支机构，而且自从麻原彰晃被捕后，一直叫嚣着要重振教会。”说道着他忽然话锋一转，“前田丽子，本名长谷川由莉，1994年毕业于东京一所知名医科大学，获心理学博士学位，是个心理学研究方面的天才。毕业后留任于学院从事研究工作。1994年底加入奥姆真理教，因其在心理学方面的造就很快成为教中的骨干成员，主要负责各种仪式和教义的宣传。1995年3月，东京地铁□□毒气事件后，日本政府对该邪教进行打击，长谷川由莉失踪去向不明。1996年，有消息传言在中国境内发现其踪迹，于是我便被派来以学生的生份做掩护在林原君就读的学院内进行卧底工作。”
    “为什么不直接将其抓捕？”陈一铭问道。
    吉川秀夫道：“长谷川由莉能以前田丽子化名，用留学生身份在中国的大学里潜伏下来，必定有人提供了假身份的帮助，而且我们与中国警方也都认为其必定还有上线，之所以等了那么久都没有行动，只是想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你们插手学院中连续发生的神秘事件显然已经打草惊蛇。前田丽子最近的行动已经异常，可能正在做出逃前的准备。大鱼是吊不到了，所以只好要求你们配合马上对她进行抓捕。”
    “为了吊大鱼你就忍心看着那么多人死而无动于衷？”我不觉有点愤怒。
    吉川秀夫道：“并不是这样，你们学院最早发生离奇死亡事件是在1995年8月，那个时候我还刚刚加入警队，根本就不知道。我是1996年才被派到这里来的。而今年陆续发生的事件我也进行调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又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困难。我之前暗示过你很多次让你多开窗难道你不记得了？”
    “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是中了致幻药剂的毒？”我问道。
    “正是，但当时我也不敢肯定，直到那场招魂仪式。事后我负责打扫会场，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粉末，经过化验发现里面有N-二甲基色胺及其磷酸酯的成份。”吉川秀夫道。
    “这么说来那许丝露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前田丽子？”我向陈一铭问道。
    陈一铭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
    林木森接着道：“不过有一样问题我还没有弄明白，致幻药物作用在人身上产生的幻觉应该是各不相同，长谷川由莉又是怎么做到让所有的人都产生一个幻觉呢？”
    陈一铭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林木森道：“这个问题我想只能问她本人了。”
    “是的，”陈一铭道，“林原，我们出发。”
    “去哪？”我问道。
    “抓捕前田丽子！”
    呼啸的警车直奔学院。北方的天亮得总是很早，东方已经显露出了一线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