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祁途

  
  看着舞台上笑容淡雅的游水，祁游风毫不犹豫地举手示意。
  
  “五十万。”
  
  “五十万！我们封华百货的祁总一下子就出到五十万，看来就像祁总在致词里说的那样，他对秋林广告公司的宣传成果十分满意。那么，有没有人超过五十万呢？”
  
  “游风，你……为什么？难道，你和她……？”祁母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猜测，难道儿子和那个女人的侄女在一起？
  
  祁母识得大体，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吵闹，所以她压抑住音量。但是，她整个人还是相当激动，她双手紧紧抓住儿子的两臂，迫使儿子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祁游风俯下身，更靠近母亲：“妈，你不要激动……”
  
  就在祁游风想同母亲解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高雅而稳重的声音响起在会场。
  
  “一百万。”
  
  在场的来宾唏嘘不已，都纷纷予以侧目。灯光师也应气氛地用追光灯打在这个叫价的男人身上。
  
  祁游风听到有人叫到一百万，立刻望了过去。
  
  这个人，是一个只要出现就一定是全场焦点的人，是人人巴结、攀交的对象，但他一向都显得比较冷淡。如今，这个男人却一反常态，投入到这样一场热烈的竞标里，多少让对他有些认识的人感到惊讶。
  
  顾霁朝？
  
  祁也感到讶异。他认识游水？
  
  然而，未容他深思，祁母用力摇晃了一下他的双臂，又拉回了他的思绪。
  
  “游风，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百万！这位先生出了一百万！林总真是不舞则已一舞惊人啊，她的一支舞现在已经叫价一百万了。虽然我觉得很难有比一百万更高的价钱，但我还是要问一下在场的各位，还有比一百万更高的价格吗？”
  
  祁游风有些急，游水的目光现在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略带诧异地盯着顾霁朝看，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他想举手再叫价，可是他的手现在被母亲抓住，如果强行挣脱的话，动作会比较大比较突兀。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赢得美人归！也感谢两位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司仪宣布，“那么现在，请三对人为今天的酒会开舞。”
  
  等顾霁朝牵着游水的手来到舞池，司仪兴奋地说：“让我们欣赏三对人优美的舞姿吧！Music！”
  
  一首经典的Tennessee Waltz响起在会场，三对人翩翩起舞。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上宾夺主
  
  “值得吗？在我看来，就算你花了这一百万，也不能改变什么。”游水对顾霁朝说道。
  
  三对人以及两位明星组成的一对人同为酒会开舞，灯光流转，音乐曼妙，四对人对这支华尔兹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我知道。”顾霁朝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一百万就改变对我的态度。”
  
  “很正确。”游水点头，“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件事，而这一百万可能会让你更心平气和地回答我。”
  
  “没错，你这一百万确实花得很在点上。”游水无奈一笑，“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而换做一般情况，我肯定不会回答你。”
  
  面对这个人人都小心翼翼应对的男人，游水却丝毫不客气。
  
  “你是一个在金钱方面很公道的女人。”顾霁朝说出自己对游水的看法，“虽然这是为了慈善花的钱，但因为涉及到你，所以你多少会觉得有欠于我。”
  
  “别太自信。”游水忍不住列出另一种可能性，“就在这里，从我的包里拿出支票开一百万给你，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
  
  “OK。”顾霁朝尽量使得自己更平易近人些，虽然这让他有些不习惯，“我保持沉默，由你来做决定。”
  
  一曲结束，一曲又起。到场的嘉宾开始陆陆续续加入到舞蹈的行列，游水和顾霁朝也继续跳了下去。
  
  “婷夕一切都很好，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联系我。”游水终究决定给他一个建议，“或许，等她自己回来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你是她唯一会联系的人。”顾霁朝听完游水的话，放心的同时也有小小的失落。
  
  “事实上，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们家的事，我和婷夕也不会一度因为意见分歧而僵持。”游水有些惆怅地提起这段曾经。
  
  “说到这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婷夕肯定不愿意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当初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帮婷夕，但是时间紧迫，我没有来得及说服她，只能骗她去见你爷爷。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足足两年没有联系，虽然里面赌气的成分居多，但多少还是有些伤感情的。”游水的语气里带有责怪的意味。
  
  “所以，我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我很庆幸婷夕有你这样的朋友。不过，你对我的看法似乎正好相反。”话说到这个份上，顾霁朝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扪心自问，我对你的印象怎么可能好得起来？”说到这个话题游水就有些生气，“当初婷夕去见完你爷爷最后一面，你竟然开了张支票给我！我不收，你更离谱地以为是金额问题。”
  
  “关于这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句抱歉。Sorry。”顾霁朝很诚恳地道了歉，这在他三十一年的人生中所发生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不该照一贯手法，用花钱解决的方法来对待你。”
  
  游水听到顾霁朝的道歉，颇为愉悦地笑了笑：“我猜，这句抱歉如果再不被拿出来用，可能都要生锈了，还有那句谢谢也是一样。”
  
  “在一般情况下，我觉得人们会更乐于接受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而不是一句谢谢或者对不起。这是我的经验之谈。”顾霁朝客观地说。
  
  “没错，我并不否认钱的功效。”游水也很客观，“你只不过是遇到了两个特例罢了，一个婷夕，一个我。”
  
  顾霁朝突然开怀地笑起来，这让游水有些意外。
  
  “怎么了？”游水不解。
  
  “其实，特例的存在反而代表着我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似乎是有所触动，“婷夕那边自不在话下，而你的这份人情，我是肯定要还的。”
  
  第三首舞曲响起，因为他们还在谈话中，所以他们并没有停止跳舞的脚步。
  
  “你现在是和祁总在一起，对吗？”顾霁朝的语气并不算提问，顶多只是确定一下。
  
  “So？”游水倒是充满疑问。
  
  “封华百货想和我合作开发一些项目。”他大致说了一些打算，“我想我会积极考虑这些合作项目。”
  
  顾霁朝真是一个聪明人。游水在心里想。如果他直接还人情给她，那她不一定会接受。但是如果他做的是对祁游风或者她身边的人有益的事，那她不太会去拒绝。
  
  “在商言商，我相信你挑Partner的眼光。”游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只是暗示祁游风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Good answer.”顾霁朝夸赞道，“你是一个谈判高手。”
  
  第三支舞的音乐即将结束，然而似乎有人按耐不住了。
  
  一直在一边观望的祁游风终于失去耐心，他牵着公关部一名女员工的手走进舞池。
  
  是的，顾霁朝是他们的上宾，然而这位上宾很不客气地夺走了他重要的人。
  
  他带着员工走到游水和顾霁朝的身旁。
  
  “Excuse me.”祁游风觉得自己现在还能面带笑容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你介意我们交换一下舞伴吗？”
  
  “当然不。”顾霁朝绅士地将游水的手交给祁游风。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我愿意
  
  “原来今天顾霁朝会来参加我们的酒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千修漫不经心地向祁游风丢出一句。
  
  顾霁朝和游水跳第一支舞的时候，祁游风已经和母亲交代清楚自己和游水的关系，他和母亲分析过利弊，母亲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父母为了保持外界一致认定的恩爱形象，也走进舞池开始跳舞。
  
  祁游风站在场边，决定先按兵不动，毕竟顾霁朝是他们的贵客，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
  
  虽然，这个面子给得他很不爽，再加上还有千修在一边说风凉话。
  
  第二支舞的音乐完毕，场中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如你也和我们公关部的员工跳一曲？”千修继续看热闹，“我估计他们还要跳一阵呢。”
  
  祁游风给了千修一个警告的眼神，千修倒是不甚在意：“平时怎么嘈你，你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碰上林游水的事你就沉不住气了。”
  
  祁不理会他，继续看着场内跳舞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