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杀?李天武是个重大嫌疑,但是有两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第一,他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有这样的心理素质玩出这么复杂的阴谋诡计吗?第二,他有这个能力吗?要费尽心机动员蔡雅芬拉我一起自杀,打死我都不信他有这个能耐。
仇杀?我以前得罪过些什么人呢?
杀人灭口?在跟富商和高官打交道的时候,不小心掌握了他们的重要秘密,最终引来杀身之祸,这种可能性的确不能排除,那么,我的调查重心是不是要转向那些家财万贯的家伙?
孙不凡回到中州,李天武仍然联络不上。他正沮丧的时候,维修店打来电话,他的旧手机居然给修好了,乖乖,这下就好了。
他兴冲冲地拿回自己的手机,手机里果然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出事的那一天是星期天,2008年3月9日。
他和蔡雅芬的交往很有可能就是出事之前一两个星期的事情,他俩的通话和手机短信全部集中了3月1日到3月9日,通话次数很多,手机里记录的最近十次接听电话有九次是她的,拨出电话倒是只有一次。最后一次通话竟然是3月9日凌晨一点,也就是出事的那天,凌晨一点,蔡雅芬打了个电话过来,通话时长高达6分多钟,那一晚,聊了些什么呢?
孙不凡最关心的还是短信,相比而言,这才是直接的文字资料,从3月1日到3月8日,他一共收到了蔡雅芬五条短信。
他很认真地把这些短信按时间顺序给抄录下来:
2008年3月1日13:21:我今天很烦,很烦,很烦!
2008年3月2日23:25:他是我见过的最恶心最无耻的男人!他不是男人!
2008年3月5日16:41:下课以后有空吗?
2008年3月8日21:14:谢谢你,今天晚上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晚上!谢谢你!晚安!
2008年3月8日23:21: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坦率地说,蔡雅芬是个很懒的姑娘,发过来的短信都太简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从字里行间分析来看,关于我跟她关系暖昧的说法纯属误会,很显然,我只是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给了她一些安慰。
很显然,那个无耻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天武,他们之间出现了严重的感情危机,而从接听电话和拨打电话的对比来分析,摆明了就是蔡雅芬遭遇感情危机以后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安慰。
孙不凡收起这些短信,他在心里琢磨着,很显然,我当初跟她接触仅仅只是出于同学的道义,仅仅只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同班同学就此消沉,这些短信仅仅只能表明这些,跟杀人阴谋完全不沾边,这让他再次感到失望。
难道我以前的推测是错误的,这次的阴谋蔡雅芬并不知情,那么她又为什么一定坚持要把相片全部洗出来呢?
假设她事先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阴谋,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本人就是这起阴谋的策划者,她的目的就很简单:自杀,并且把我拉下去垫背,如果她真的想自杀,自已解开安全扣带,并且趁乱解开我的安全扣带,然后猛然跳下去,那么整个飞车就会出现严重失衡,其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同时摔下去,从理论上来讲,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从她短信来看,她对我没有敌意,她真正恨的人是李天武,没道理反过来害我呀?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是受害者,不管知情不知情,她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我还活着,我有义务把凶手揪出来,不管有多难,我都应该这么做。
有一个重要线索,就是在飞车启动之前,有人大喊手机掉了,很快又有人大喊手机找到了,难道只是个偶然?不可能,如果当时真的有人手机掉了,然后又被找到的话,那么大家一定会围上来看这个手机究竟怎么回事。
所以,关于手机掉了、手机找到了之类的事情有明显的扰乱秩序之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这个混乱制造者。
通过查阅班级相册,孙不凡很快就得出了一个当时在场的同学名单,除掉自己、蔡雅芬、杨淑琴,还有五个人,不过由于临近期末考试,大家都很忙,能够抽出的时间相当有限。
一共六个人,除了杨淑琴的男朋友不在本校,另外五个人都是同班同学,他一个一个地找,由于大家忙着复习备考,基本上都在埋头苦干,孙不凡的读心术没法发挥,他的读心术必须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十几秒才有效果,可是眼下同学们都在忙着看书,他总不能一把掀开人家的课本盯着对方的眼睛瞧吧。
男生当中只有一个曹志彬当时在场,通过读心术,孙不凡确定了这位中规中矩的同学没有撒谎,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有人在喊手机掉了,然后大家都冲上去找,我不记得到底是谁喊的,好像是蔡雅芬,又或者是李薇薇,好像是两个人一起喊的吧。”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坐了太空飞车?”
“好像是杨淑琴和李薇薇,她俩就坐在你们旁边。”
“杨淑琴的男朋友不是也到场了吗?”
“对呀。”
“他怎么没上去?”
“我记得好像他说因为有恐高症吧。”
在几个女生那里没什么收获,一提起丽湖山庄,那些女生就吓得扭头就走,根本就不理他这事情。
还有一个人可以去找,那就是杨淑琴的男朋友,柳生忠,他当时也在场,作为一个男生,当时应该比较冷静一点,多少应该记得一些东西吧。
毕竟现在正值期末考试的节骨眼上,人家的脸色可不好看,但是碍着杨淑琴的面子,柳生忠还是邀请孙不凡在宿舍里坐了坐,他一手抱着书本加班加点,一边回答孙不凡的提问。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丽湖山庄,意外发生之前曾经有人大喊手机掉了,记得有这回事吗?”孙不凡尽量站得高一点,从上面斜向下盯着对方的眼睛。
柳生忠一听丽湖山庄,就皱起了眉头,在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提起这倒霉的事,晦气。
柳生忠身子朝后靠了靠,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姿式比较好,他的眼睛一离开手上的书本,孙不凡就能清清楚楚地捉住他的眼神。
“好像是薇格格吧,也许是蔡雅芬,我真的记不清了。”
柳生忠没有撒谎,孙不凡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当时的确有人大喊手机掉了,制造了现场的混乱。
“那么后来手机找到了没有?”
柳生忠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记得了。”
这一次,柳生忠撒谎了,从他的眼睛里,孙不凡得到了另一个版本:“这事不能随便乱说。”
孙不凡还想继续追问,柳生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抓起一本书,说要去洗手间,一去就是半个小时不回头,多半是跑到其他地方看书去了。
他究竟是真的在看书?还是有意逃避?
很显然当时场子上发生的手机事件,他是记得很清楚的,要怎样才能从他口里套出实情呢?
孙不凡回到纺织工学院以后,写了一条短信发给柳生忠,信是这样写的:“柳生忠,前几天派出所找我谈话,说当时就是你大喊手机掉了,制造了现场的混乱局面,造成了意外事故,警方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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