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相爱默然相守

  “。。。”
  季跃辉暗沉着眼，端正严肃的脸上是凝重的神色。
  那一天，杨陌和季跃辉第一次正面交锋；那一天，杨陌和季跃辉开始了第一次的合作；那一天，季跃辉开始挑战他心里永不可战胜的神魔。
  季跃辉告别杨陌已经是3天后的事情了，之后，季跃辉去了美国，依旧和原来一样切断了和国内的消息往来。只是，季跃辉这一去，长达半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长。
  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说许默已经大三，开始‘单身’生活；比如说，季冉因为毫无缘由地没有来报道，已经做退学处理；比如说，杨陌退出Y市的万氏的运营，以及万氏之后的一夕之间轰然倒塌；比如说万诗娅突然之间从人间蒸发；比如说，季冉实现了她的梦想－－－把看小说，写日记当做了人生正途。
  这样寂静的空间里，除了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时间划过指尖的声音。季冉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冥想，想想从前，想想现在。想的多了，记忆愈发的模糊，季冉已经有些分不清脑子里的那些事，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自己臆想的。季冉觉得自己有些错乱了，已经渐渐的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尤其是有一天梦到柯宇身体单薄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毫无声息，冰凉僵硬，连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都瘦削苍白得不成样子，柯宇的眼睛竟然还是睁着的，盯着一个方向看，生生地透出一种执拗与缅怀，还有安慰。季冉顺着柯宇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是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自己的脸，季冉张开眼，伸出手摸摸脸，湿湿的，冰冰凉凉的，竟真的是哭了。
  季冉不敢再睡下去，就怕那个可怕的梦境再纠缠自己，柯宇，柯宇怎么会死呢？他才21岁，怎么会死呢？她都没有从季日威的手里逃出生天，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幸福，柯宇怎么会放心的下？不会的，柯宇舍不得她的，那个美丽病弱的男孩子，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抛下她？他，一向是舍不得她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划过眼眶，一直一直掉个不停。季冉看着砸在自己胳臂上的眼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打开门，往外跑，没跑出几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臂。
  “小姐，主子交代，您不能出去。”
  季冉下了死力气都挣脱不开，就开始拳打脚踢，不说她是女孩子，不说娇生惯养，也是被柯宇好好照看着长大，力气本就有限；更何况眼前这个抓住她的男人，本就是混**的，拼的是力气和体力，季冉想从他手里逃脱，无疑是蚍蜉撼树，没一会儿，季冉的手脚就被制住，不过尖锐的指甲，也让男人的脸上和胳臂上添了几道血痕，看着颇为惊心。
  “带她回去，我去报告秦当家。。。。啊！”
  却是冷不防被季冉一口咬住了手背，男人疼痛难忍，甩不开季冉之余，甩手给了季冉一巴掌，看着季冉被打偏的脸，
  “你个婊子生的东西，属狗的啊，逮着人就咬？”
  季冉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东西，竟是将男人手背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仰着红肿破皮的脸，看了那个还想动手的男人一眼，
  “去把那个秦书给我找来！”
  男人被季冉的眼神看得一愣，倒不是那眼神中有多少恨意，而是那眼神平静得反倒像是要记住他，然后生生世世给予最深沉的报复和诅咒。。。像个十足的恶鬼怨灵。
  秦书听到季冉说要见他的时候，一愣，这半年，季冉少见的合作，除了那次换家具，然后要了一大堆的小说，杂志和空白的笔记本之外，季冉就在没有消息，沉寂得让他甚至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毕竟近半年来是多事之秋，杨家的蠢蠢欲动，新势力的迅速崛起，还有明面上的生意频频受阻，甚至各个城市的联络点不少都出了岔子。。。麻烦不大不小，但是也够让人手忙脚乱，更何况，季跃辉至今仍然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季冉也有事？
  秦书垂下眼，想了想，心头隐隐的直觉促使他进了市郊的那套公寓，本以为，他至少得再过上一年才会到这间公寓，见到这个女孩子。
  秦书看着季冉，此时的季冉坐在沙发上，穿着浴袍，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神情已经平和，早不见了早前的癫狂模样，只是脸上的红肿仍在，甚至愈加清晰。秦书皱眉，
  “你想见我？”
  “嗯，我想出去一趟，找您准个假。”
  “你觉得可能吗？”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么把那个男人找来，想来让他腾出时间见见我这个婊子为他生的女儿，应该不难吧？”
  季冉有些恶意地看着早前动手打她的男人一眼，见到那个男人陡然一僵，笑得开怀又肆意。
  “喂，是我。你女儿要和你请假。。。”
  秦书却是挥手遣退了公寓里的手下，颇为玩味地掏出手机，按下1号键，按下免提，说完，就把手机放在桌上，挑眉看着季冉。
  季冉却是垂下长长的睫毛，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仍旧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头发，只淡淡地说一句：
  “你来一趟，我要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
  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是命中靶心，看着脸色难看的秦书，和黑屏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季冉淡淡地笑开，不给你们惹事，就当我真那么好欺负，任由你们搓圆捏扁不成？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还不是兔子。
  “秦当家，您随意，我进去换身衣服。”
  跑车咆哮的声音很快在公寓门外响起，秦书的心一跳，多少年没见到季日威这样急躁的样子了，只是，这次，到底是该喜该忧呢？
  “她人呢？”
  季日威一进门，就说道，脸上虽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知他甚深的秦书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急切？
  季冉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直接到沙发上坐下，看也不看季日威一眼。反倒是季日威看到季冉身上穿的连衣裙，大声喝道：
  “谁准你动那些衣服的？”
  声音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带着恨不得将眼前人撕成碎片的滔天怒意。
  季冉低头看着身上穿的白色连衣裙，胸前用金线勾勒了几丛兰花，很老旧的款式，腰身显得很大，但是还是显得典雅。到底这个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不管是看衣服的眼光，还是看女人的眼光，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第一，我没有带衣服，你也没给我买衣服，我没有裸奔的嗜好，；第二，你把我安置在这里，说明这里的一切随我处置，不只是衣服，所有的东西，能换的，能丢的，我都换的，丢的差不多了；第三，我记得这间公寓，有人说已经是我母亲的了，那么，我要做什么改变，要动什么东西，你无缘置喙，即便你是它的前任主人。”
  季冉早在换家具之前就问过季跃辉这间公寓的所属权问题，季日威想和她做口舌之争，未免太自不量力。
  季日威闻言，锐利的眸子往四周一扫，看着完全不同的摆设，眼里积蓄起风暴，陡然攥着季冉的手，走向那间客卧，书架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摆满了小玩意的葫芦架，单人床不见了，变成了罗汉床，甚至那个不算大的衣橱都不见了。。。。一切的痕迹，那个女人留下的痕迹都被抹了去，留了近18年的痕迹，自己小心翼翼维护了18年的痕迹就这样没了，都被这个女人破坏的一点不剩！
  季日威看了季冉一眼，季冉的身体轻轻颤抖，然后，季日威抬起手，季冉闭上了眼，却迟迟等不来巴掌响起的声音。
  “。。。你给我把它脱下来，脱下来，别逼我亲自动手！”
  季日威挥至半空的手，缓缓慢慢的垂下，然后握拳，青筋暴露的模样让季冉肯定打在自己身上一定会很疼，非常疼，可是她受够这个男人了！
  季冉却是摸着右手的手腕想走，之前被季日威攥着的地方，已经一圈是乌青，衬着白皙晶莹的手腕，有些触目惊心。
  没走到门口就被拉住，然后，然后是双手被制住，身体被压制在门板上，再就是在身上游动的手，男人的手，再后来是腰侧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连衣裙就这样被这个男人脱下了。
  整个过程，季冉甚至都没有哭，没有求饶。甚至没有表情，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耻辱。
  连衣裙被脱下，制住她双手的手却没有放下，季冉甚至能感觉到胸前被目光灼烧。
  “怎么？突然发现我的脸不像她，身体却很像了？是不是？连胸前的胎记都有点像？”
  手动弹不得，季冉只得低下头，凑在季日威的耳边说道，声音轻得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季日威只是死瞪着那一块肌肤，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红色的胎记，很小，但是因为颜色鲜艳而且正好长在正中间，所以非常醒目。
  那个女人也有。。。那个女人的胸前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他最喜欢亲吻的地方，恰恰是那个女人最讨厌的地方。。。
  “季日威，承认吧，你爱上我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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