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魅天下

司徒？老司徒？不会……又是老鼠吧？！
    “啧啧，你瞎咋呼啥！可别把人家小圣主儿给吓坏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中年西装男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信步走来。
    “啧……明明就一老头儿你装什么装……”撇了撇嘴， “喂，老头儿，你让我做的我可是给你做到了啊！你记得把你的嘴巴闭严实点！” 那个女孩儿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就走了。
    我目送那莫名其妙的女孩离开又看了看那个某明奇妙的西装男。
    “喂，什么情况？我们有没有危险？”我悄悄向天柏靠近，轻声问他。
    “没事。”
    啧，这个回答……还真是……简洁！
    “来，来。圣主，请坐，请坐。喝茶，喝茶。”
    咦，这声儿怎么变了？一转头……嘶……刚那个中年西装男呢？怎么变一老头儿了？！！
    “圣主莫惊。这是我原本的样貌，我本已遁世，偶来世间走动便变成刚才的样子。可毕竟年纪大了，精气神儿不足啊~~变了一会儿就累了~~呵呵，圣主莫怪啊~~”
    “你……你是……司徒老将军？”
    “呵呵，什么将军……不过是糟老头一个。”那老头儿自嘲的笑着，喝了口茶。“唉？圣主，您怎么还站着？坐呀~~”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站着跑的快么……外孙死在我们手上……不会是来寻仇的吧……”心里这么想着，我颤颤的坐下了。
    “圣主莫怕，老夫可不是来寻仇的……”呼~~还好。瞬间放松了不少，我端起了茶杯……“虽说老夫的血脉断送在了您的手上。”噗——咳，咳……我太天真了！人可是断子绝孙了！怎么可能不来报仇？！
    我打开那只僵硬的拍打着我后背的手：“行了行了！越拍越呛！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还有心情拍拍拍！！” 天柏面无表情的停下了刚才机械一样的动作。
    “圣主你不要紧张……我真的不是来寻仇的。但不瞒你说，怨气总归是有的……到了这把岁数了，断子绝孙啊……”
    眼前这个垂垂老者……连变个身都会吃力的老头，又能把我给怎么样呢？
    “那……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呢？”
    “呵呵，老夫受人所托来传个话儿。”
    “哦？什么话？”
    “圣主您不妨去爬爬山，说不定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啊？爬山？爬哪座山？意想不到的事？好事还是坏事？不会又是个陷阱骗我自投罗网吧？”
    “呵呵~~当然是好事~~圣主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口信是带到了。至于爬那座山……我也不知道，圣主爱爬哪座爬哪座咯~~”
    “唉？好奇怪……你们不是有法术的吗？就算不用法术了好了，你想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应该不是难事……干嘛这么麻烦？”
    “我想见见传说中的圣主，看看我的外孙死在什么人手上啊~~”
    “呃……”——！
    “呵呵，开玩笑。是所托之人特别交代，兹事体大，需亲口相传。”
    我觉得吧……刚刚……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了，口信我已带到，任务完成了。圣主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我年纪太大了，恕老夫不送了……呵呵。”
    站起身，正要道别。可看着沙发上的老人，不知怎的，尽有些不忍。天柏没有一点戒备，说明这个老人真的没有一丝杀意。而我也明显的感觉的到他的真诚，和无奈。我断了他唯一的血脉，而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仇恨，又不卑不吭。这该是怎样的胸襟和气度……
    他闭着双眼……平淡，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平淡，是经历过一切之后的平静淡然……不悲不喜。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
    老人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又闭上了眼，懒懒的说道：“恨？有什么好恨的……世上没有不灭的灯，没有不落的太阳……我司徒家风光昌盛到如今也该到了气数尽的时候了……都是必然的事。”
    大概是感觉到我还没有走的意思，他又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后自嘲道：“呵呵，圣主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可怜的老头儿啊？莫看我这样，我也是威风了不少年。就近段时间吧，我退休隐世实在隐的有些无聊，恰逢时局动荡，我按耐不住，便化名为司徒美堂来这世上闯了一遭……1949年的10月1日，在□□城楼上，我就站在那位伟人的身旁……” 沙发上的老人沉浸在昔日的辉光之中，嘴角挂着微笑。
    司徒美堂……？伟人的身旁……？那位传奇的洪门大佬？！！！
    “啊？！司徒美堂不是早死了吗？！你……你……”
    似乎沙发上的老人来了兴致，睁开了双眼，一直靠着的身子也挺了挺：“死？哈哈！我一直想要功成身退，然后继续隐世，可那几位就是不肯，一留再留，今天这个来留明天那个来留……没办法，只好诈死咯。不然一个凡人的身份怎么能够一直活到现在？”
    “哈哈~~”原来这样。不知怎的，很想和这位老人再聊聊，于是我又坐下了。
    “将军，我想知道……司徒圣的所作所为……您知道吗？”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又沉默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恢复了刚才的坐姿，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怪我……都怪我。若我当年没有捡回那个孩子……若我当年不那样对灿儿……若我能……接受这些孩子……是我的错。我一直都放不下这个心结……我的妻子因为灿儿……我的儿子因为圣儿……那个孩子来路不明，这个孩子是个怪物……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所以……你一直都没管过司徒圣？”
    “……是。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所以退休之后我宁愿隐于世中。我一直都没有想过，其实这孩子心中也怨……怨我，怨王，怨命运的不公。都是我的错，阿凯走了之后我应该接过这孩子，化解他的怨恨。只是，一切已经太迟了，等我想通的时候他已执念太深，我阻止不了了……我想请求王的帮助，求他帮我留下最后的一丝血脉。却发现，原来王就想致死圣儿了……呵呵……什么将军……我司徒家世代忠心耿耿，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可您现在不是还任职左将军吗？”
    “呵呵，虚名而已，我老头子还没死……换人恐会引起不满。王早就定好了人选，等我两腿一伸自会有人上位。现在我这个将军没有一丝实权……”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他挥挥手：“好了，我说了太多了……圣主我累了。”一行浊泪缓缓流下。
    既已下了逐客令，我们只得起身告辞。转身之际，天柏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我疑惑的看着他，接着他爆出了一个超级大八卦——“有一个叫倾城的女孩子，肚子里有司徒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