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发生的恋爱

在校车上、酒吧里、还有她烦恼近三年的巨款。
月亮悬空挂，星星点缀在旁，路灯一盏盏亮起。
景璃推开门，走得战战兢兢、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可又能如何？她向来没有害怕的权力。 
“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好久没这么早回家。”景璃望了一眼手表，还没七点呢。“现在夜市的铁关面生意正好，老板跟老关娘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 
“你回来啦-”婶婶从窗房捧出过桥米线，并招呼景璃坐下“来来来，吃碗过桥米线去去秽气。” 
婶婶的殷勤的让景璃感觉十分唐突，婶婶牵起她的手，暖暖的体温，一时之间她眼眶泛红，少了地下钱庄的骚扰，那景璃的幸福是不是就接近了些？景璃衷心期盼着。
“谢谢你，婶婶。。。”米线的香气冉冉上升，缭绕于她的鼻间久久不散，有妈妈的味道。
“景璃。。。”一旁的叔叔熄掉手中的烟，说：“今天。。。真是对不起-”他用报纸将自己遮住。
“额。。。没关系。”景璃放下筷子，她说得真诚。
“那个男孩跟你感情应该不错？他家好像挺好过的。”叔叔想起男孩的大手笔，他觉得的生命充满无限无望。
“咦？不、不是这样。。。”景璃双颊泛红，她忽略了叔叔后面的话。
叔叔不等景璃的反驳，又开口道：“最近，我们手头实在也紧，又含辛茹苦把你拉拔长大。加上你婶婶在外欠的赌债也不少。。。所以。。。” 
“所以？”景璃吞下口水，她问得小心翼翼。
叔叔冷眼望了景璃一眼，“所以叫他再拿出一、二十万也不是问题吧！” 
“什么？”
“不然一百万好了，这几年我们养你压力实在也大。”叔叔说得轻描淡写、像事不合己一样，也忘为自己留下后路，有了一百万，他的生活将充满幸福。
景璃张开嘴，她错愕的不知如何说出口，“什么跟什么？怎么越来越夸张？叔叔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叔叔挥挥手，他不理会景璃呆滞的模样：“那就这么决定了，反正他出手这么大方，不会在意那些小钱！”只要想起那个男孩从口袋中掏出支票，潇潇洒洒签下二百万及名字，并丢给地下钱庄，若不是景璃在那个男孩心中地位超群，他根本不需要出手，而他也不会注意到景璃，况且有景璃这丫头开口，男孩应该不会拒绝，他早就算好依景璃软弱的个性，加上长期 
在这里白吃白喝。他笃定，景璃绝对不会拒绝。
“不可以。。。”景璃细小的声音缓缓从喉间发出。
“什么？”叔叔抬起头，他怀疑自己的耳力。
“不可以。。。”景璃重申前言，语气里多了份坚定、少了份懦弱：为了黎恩辉，她第一次忤逆叔叔的话。
“你！”叔叔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愣住了，没想到一向柔顺的侄女居然会为了个外人而忤逆他的话。
叔叔抬起手，他要让景璃为她的的“不可以”付出惨痛的代价。
景璃缩缩肩膀，闭上眼、咬紧牙根，双手护住头，她习惯承受来之突然的殴打，小时候只要 
婶婶打牌输钱，她就知道自己又没好日子过，若因痛而将哀嚎溢出口，影响到叔叔看球赛的 
兴致，到时倒楣的还是自己。
“住手！”一道男声猛然响起，没有预期的疼痛，景璃偷偷睁开眼睛。
黎恩辉挡下叔叔的手，“够了没！”黎恩辉斜眼看着。
黎恩辉刚刚在外头站了一阵子了，还以为景璃会配合她叔叔的诡计，没料她居然为了他而拒绝她叔叔，甚至差点惹来顿挨打，对于她的举动，他有点感动到了，一股暖流悄悄流过心间。“关你什么事？信不信我告你擅闯民宅？”叔叔依旧理直气壮。 
“你要钱是吧。” 
叔叔搓搓手，笑得很谄媚，“是啊是啊！”一谈到钱，他的眼神顿时明亮。
黎恩辉不屑看着他，像是事先预知般，黎恩辉从怀中掏出签好名字的支票，“一百万，够了 
吧。”
“不行！”景璃急忙拉住黎恩辉的手，连忙阻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嘿嘿！只有一百万？好歹也来个一、两百万吧。”超出原来的金额，叔叔的喜悦没有过于浓厚，人心总是过于贪婪！无视侄女的举动，他开始跟黎恩辉加价。
黎恩辉笑溢出口，不知从哪丢出一叠文件，“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私自使用景璃的薪水拿去赌马打牌。”
这是在景璃昏迷的期间，黎恩辉让人去打探来的，没想到却发现另一个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恩辉瞅了她一眼，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算了等时机时候再说也不迟。 
“什么！”景璃美丽的双眸写满不可置信，头发随着摇摆成了波浪鼓，地下钱庄的债款都是由婶婶拿去还的，难怪每次她想询问欠债余额都被婶婶挡下，原来是地下钱庄连一分钱都 
没收到，难怪他们会气到闹到家里来。
叔叔刷白了脸，他踉跆向后退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这五百万是用来买断你们的关系，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别在妄想还有摇钱树供你们吃喝玩乐！”景璃苍白的小脸揪住黎恩辉的心，黎恩辉握住她的手，想为她驱逐寒冷、挡住危机。 
黎恩辉拍拍她的脸颊，试着唤她回神，“喂！”景璃空洞的眼眸更让他心疼，想加深力道又怕伤害她。
“什么。。。”景璃感觉好乱好乱，她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可不可以不要思考？ 
“你的房间在哪？收拾东西跟我回家！”黎恩辉的口气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收到命令，景璃呆滞地往前走，从今以后，景璃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车上。
黎恩辉是很生气的，气自己没有立即阻止她回去，气她叔叔的贪婪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更气 
她叔叔任意挥霍她的血汗钱。但景璃的良心却让他感动，这丑女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愿跟叔叔一同发财。
两人各自望向窗外不发一语，凝重的气氛徘徊在他们之间。
许久，景璃打破两人的寂静，“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景璃将自己更贴近沙发，还是望向窗外，感觉心头依旧乱糟糟。
“因为你在生气。” 
黎恩辉猛然转过头，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赏，这小妮子的心思倒是挺细腻的，“很明显？”黎恩辉问道。
“不，根本看不出来。”景璃是说真的。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
“我的目光一直追寻着你啊！”景璃在心里悄悄补上， “因为。。。。直觉！从小我的第六感就特别敏锐！”景璃心虚低下头，怕自己的谎言被猜穿。 
“是吗？。”黎恩辉觉得自己应该藏得很好，有时连肖莉都猜不透他的心情，是他今天露馅了？还是。。。
“想谈谈吗？”黎恩辉胡乱扯出了话题。
景璃缓缓张开嘴，随即摇摇头，事情太多、太乱，她不知从何说起。
“没关系，慢慢来。” 
黎恩辉的话似景璃是定心丸，一下子平复她不安的心，景璃用力提口气，她回想近年来的遭遇“小时候，爸爸常在外地经商，生活不算富裕倒还过得去，那时天真以为幸福会跟我一辈子。”景璃止住话，她忽然有了逃避过往的念头，这时黎恩辉以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有时爸爸回来，我们会一起到外头吃馆子，不然就是妈妈亲自下厨。我永远记得妈妈穿梭在厨房时的美丽身影，像极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好美好美。。。”景璃眼眶泛红，她怎会傻到以为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想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些事，经过千年、万年也忘不了的。
黎恩辉握住她的手，她以前也是被捧在掌心的宝贝，如今她却寄人篱下，毫无尊严。。。
“后来爸爸冒着风雨，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那时我好高兴，心想这么多行李是不是代表爸爸在也不会离开了？我高兴上前想给他个大大的拥抱，这是每次爸爸回来的例行公务，换口气，景璃继续说：“但这是我没有抱他，因为爸爸脸上的疲倦让我心惊。第一次。。。那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那种表情，他向来都是笑脸迎人的。。。我拼命告诉自己爸爸只是累了，等他睡过一觉恢复精神后，又是我心中的巨人，可是隔天一早我却找不到爸爸的身影，而妈妈红着眼眶独自坐在客厅，我摇摇她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爸爸呢？他去哪了？妈妈什么话都没说，只自顾流着泪，脸上的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哭花了漂亮的脸庞。” 
景璃悄悄地将头轻放在黎恩辉的肩上，一口气想起太多事，她需要有个能让他依靠的地方偷偷猜测黎恩辉会不会用力推开并大叫：“你这死恐龙别来很破坏我的眼睛！” 一秒、二秒。。。时间过去，黎恩辉没有拒绝她。 
“不想说就休息一下，到了再叫你。”黎恩辉将景璃抱到自己的腿上，用双手紧紧搂住她。坐在黎恩辉的腿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吸取他的体温，景璃感觉很安心很安心。 
“让我说完，今天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之后爸爸依然早出晚归，就算早早回家也是跟妈妈大小声吵个不停，一向不打人的爸爸，在那时候变得喜欢动手动脚，我躲在被窝里抱着照片偷偷哭泣，拼命说服自己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那时，我只能拼命说服来掩饰我的惶恐，终于老天听见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