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血剑

第19章


 
  风亦飞有好气没好气地道:“这怎么算。” 
  唐剑儿道:“第二句。” 
  风亦飞愕然,想了想才道:“慕青思和我只是兄妹—般我们由小到大都是邻居喜欢她的是我二哥而不是我唐大小姐你明白没有?” 
  唐剑儿听得呆了起来,跟着红霞爬满粉脸,进退维谷。 
  风亦飞道:“这算否是一句?” 
  唐剑儿手一软,剑垂地下,垂下了头,一跺脚道:“你不是好人。”转过身去,耳根红了起来,爱郎如此向自己解释,不用说是大有情意。 
  风亦飞道:“你来此做什么?” 
  唐剑儿不敢回头,嗔道:“人家……关……人家……人家听到你这傻蛋一个人上了山!” 
  风办飞走近她背后,柔声道:“我不是问人家为何上山.而是问人家为何到云上树来。” 
  唐剑儿道:“人家想拿一样东西给你,不可以吗?”知道自己在风亦飞心中有分量,说话自是娇哆起来。 
  风亦飞感激地道:“上次那些人参还未吃完!” 
  唐剑儿急道:“今次不是人参,而是这样东西。”终于转过身来,手上有条金链,系着那只旋动时发出蝉鸣的金蝉,以前的白带子换了金链。 
  风亦飞—阵感慨,想起当日道左相逢,就是这只金蝉引动了生命的—段乐章。 
  唐剑儿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一向以来她都是眼高于顶.—点不把世上的男儿看在眼里,但那天亲见风亦飞义救老妇,不畏强暴挺身和皇府的人争斗时的威武不屈,—颗芳心便紧缚在这青年男子的身上,她生性大胆,敢爱敢恨,不理世俗的眼光,主动来找风亦飞。 
  这是两人间决定性的一刻。 
  风亦飞缓缓取过金蝉,戴在颈上,凝望着唐剑儿闪动着欣悦泪花的眼道:“这只蝉我会一直接在颈间,蝉在人在,人亡蝉亡,此志不渝。” 
  唐剑儿泪珠串流而下。 
  只要有这一刻,此生不负。 
   
  风亦乐—片祥和,忍了三年的说话,终于向慕青思说了出来,三年前,慕青思还是个小女孩的模样,今年她十八岁了,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当时大家一齐玩耍时,他总是站在她那一边,尽心尽力保护她,看见她笑,他很开心,看到她哭,他戚然不乐,可是他还不知这是爱情,双目失明后,他勉力振作,有大半是为了她。 
  想着想着,忽地全身一震。 
  他听到了声音。 
  异晌从十丈外的林木传来,树叶摇动,似是有物体在林木问经过的声音。 
  寒意涌起,蔓延至全身,深深吸—口气,从背上取下袖珍弩,平放胸前,对正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接近。 
  风亦乐蹲了下来,握弩的手直冒冷汗,使他感到连握紧弩弓也是一种困难。 
  “啪!”树枝折断的声音在三丈外响起,魔豹笔直向他走来。 
  风亦乐心中狂叫:你一定要镇定,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了,你—定要为所有被魔豹残杀的人冷静下来。 
  想是这样想,—双手却不由自主颤动起来,魔豹的可怕,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深刻无比的烙印。 
  摹地四周同时响起物体在枝叶走动的声音,风亦乐呻吟—声。 
  一切都像在重演着当日的恶梦。 
  三年前那天他和父亲风山,紧踢着魔豹,直到夜幕低垂,就在他们力竭筋疲时,魔豹从林里窜出来,一下把他扑在地上,父亲风山狂叫怒喝,与那浑身充满了力量的畜牲在山石上滚动搏斗。 
  他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帮手,可是魔豹那一击使他全身乏力,他看到父亲浑身鲜血,仍然以匕首和魔豹死命打斗。 
  魔豹的吼声,暴雨般打击着他的心神。 
  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人兽生死争斗的声音逐渐远去,眼着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村民把他救回村内,可是他已失去了敬爱的父亲,也失去了眼前的世界。 
  魔豹正绕着他跑动,寻伺出击的机会。 
  风亦乐疯狂跳了起来,狂叫道:“来吧!畜牲!出来吧.杀掉我吧!”一边叫,一边转动着身体,手中的弩弓不断瞄向正在绕着他走动的东西。 
  声音骤然在右方增强,风亦乐狂喊一声,第一支弩射出。 
  “嚓!” 
  风亦乐呻吟一声,弩箭射在树身上。 
  四周的声音愈来愈急,那东西在绕着他奔走,弄得树技草叶沙沙乱响。 
  风亦乐狂叫一声,射出第二支弩箭。 
  在他来不及听的时刻里,风声从后面压来,风亦乐大惊失色.—滚往地上滚去,心想我命体矣。 
  后背一阵剧痛,已绘利爪生生撕下几条肉。 
  风亦乐在地上反过身来,勇气忽然回到身上,抽出匕首,狂叫道:“来吧!畜牲来吧!” 
  那东西逐渐接近。 
  风亦乐全身大震,这次却并非恐惧而来,而是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色光,似乎眼前有一个高大的人形,逐步向他迫近。 
  三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能看到东西,即管是如此模糊的景象。 
  风亦乐呆了起来,难道我又能看见东西了吗?求生的意志一下子回到心里,他死命往后一个倒翻,向后滚去,左肩一阵剧痛,又少了几条肉。 
  背后风声迫来,风亦乐死命向前再滚,身躯突然向下堕去,避过了另一猛击。 
  “蓬!”掉在松软的泥土上。 
  原来他滚进了风亦飞布下的兽阱里,这用来对付魔豹的深阱,暂时救了他一命。 
  风亦乐跌得全身酸软.连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眼前的东西愈来愈清晰,他几乎看到了泥土的颜色,为什么是在这可恨的时刻,自己才恢复视力。 
  “亦乐!风亦乐!” 
  声音迅速接近。 
  风亦乐振起最后的力量,狂叫道:“啊!我在这里。” 
  风声远去。 
  那东西走了,难道它也怕人,风亦乐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动。 
  这时一个人跳了下来,焦急道:“你怎么了?’风亦乐勉力提起头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听声音正是那田仲谋,沙哑着呻吟道:“不是!不是!” 
  说完这两句话,风亦乐昏了过去。 
  慕农右手三指搭在风亦乐的手腕上,沉吟不语。 
  慕青恩关切地问道:“爹!乐大哥怎样了?”她比站在一旁的田仲谋、阿海、风亦飞更是紧张。 
  慕农道:“内脏没有什么事,虽然抓伤深可见骨,却没有损及重要经脉和血管,休息几天就可以起床了,我给他扎上两针,定经定神,好让他睡个大觉,青思,给我取针来。” 
  慕青思应了一声,兴奋地去了,经此—难,这可爱美丽温柔的少女,对风亦乐起了微妙的变化。 
  田仲谋向风亦飞和阿海使个眼色,三人走出屋外。 
  风亦飞道:“田兄,你倒懂得给二哥捡地方,居然将二哥搬上了慕小姐的床,他不知要给你上上多少支封,才足够谢你。”心中却另外盘算如何向风大娘交代。 
  屋外虫鸣蝉唱,一弯新月在东方的天际,一切是如此美好和宁静。 
  阿海道:“你两兄弟的家山风水好,否则怎能有如此艳福,你那位唐小姐送了回去吧!她回到家时怕天已黑齐了。” 
  风亦飞想到唐剑儿,心中一热。 
  阿海忽地惊叫道:“田先生田大侠,今天怎么了?平时总是我说一句,你说十句,为何忽地沉默寡言起来?” 
  田仲谋道:“我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乐哥儿躺在陷阱内,口中不断叫道:‘不是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风亦飞一怔,也呆了起来。 
  阿海道:“不是’,难道不是魔豹,但那明明是兽爪所伤。” 
  田仲谋摇头道:“这件事我—直有怀疑,在两个凶杀现场,四周都布满了兽足的痕迹,但却奇怪地没有人的足印,林叔年纪老迈不用说了,但何寡妇的两个儿子都是壮健如牛.起码也会挣扎上几步,这是第—点奇怪,其次刚有人要收购村地,立即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太巧合吗?而且猛兽并不会无故袭人,多是出于本能的存在需要,例如饥饿驱使,可是死伤者身上全无咬噬之痕,这是什么道理。” 
  阿海道:“假设是有人假扮魔豹,目的已达到了一半。 
  今天村中最少有一半人已和唐财主签了卖地的契约.十天内迁出。” 
  风亦飞沉吟道:“唐财主,又是姓唐的。” 
  田仲谋脸上闪过—丝不安,道:“我忘了告诉你,唐财主是唐小姐的父亲。” 
  风亦飞恍然大悟,难怪病除轩的陈老板这样买她账。 
  —个阴影投射在他和唐剑儿间。 
  田仲谋—拍他肩头道:“父还父,女还女,而且我看唐财主只是个出面的人,弄这阴谋的一定不是他,甚至他可能并不知情。” 
  阿海道:“这我更不明白了”田仲谋道:“昨夜我、慕农和亦飞……还有……嘿!还有海哥你,都参与了守夜,除非对方是高手,否则一条畜牲怎能潜入村中杀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唐财主虽是富甲一方,还使不动这种高手。” 
  风亦飞点头道:“背后的主使人不用说是朱胜北那老奸贼。” 
  田仲谋道:“而且乐哥儿出事前,朱胜北的宝贝儿子朱君宇曾出现,之后便发生了事……” 
  阿海叫道:“难道他就是扮魔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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