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

第9章


    肖克仔细瞧那大汉,那大汉四十余岁,身穿中山服,像是广东人,中等身材,面孔黝 黑,颧骨突出。
    一会儿,那个大汉醒来,一见肖克,惊得发抖道:“饶命,别杀我,我在台湾家有老 母啊”‘肖克道:“共产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老实交待,会得到人民政 府的宽大处理。你从哪儿来?到这里有什么任务?”
    “我是PP组织的成员,一直在台北PP组织总部工作,一个月前PP组织头子白敬斋交给 我一个特别任务,要我与大陆一个叫白薇的女人接头,设法找到PP组织在大陆的潜伏名单。”
    “白薇?”
    “对,就是白敬斋的二女儿,她是PP组织大陆交部负责人,大陆沦陷前潜伏下来,一 直秘密发展组织。”
    肖克问:“你是如何入境的?”
    那大汉道:“我是从缅甸边境潜入大陆的,两个星期前来到重庆,白敬斋指示我到这 个教堂与白薇接头,上星期我与她在这里接上了头。接头时正遇一个扫街的老头,我把他 干掉了。”
    “你们接头的暗号是什么?”
    大汉道:“一只绣花鞋。”
    肖克从怀里掏出那只绣花鞋,问道:“是这只绣花鞋吗?”
    大汉惊奇地点点头,“就是这只。白敬斋告诉我,白薇一看到我拿的绣花鞋就能接上 关系,白薇那里也有一只绣花鞋,这两只绣花鞋是一双,据白敬斋说,是白敬斋的二姨太, 也就是白薇的生母做的。”
    肖克又问:“白薇把那图交给你了吗?”
    大汉摇摇头说:“没有,她一直闭口不谈图,只是一个劲问海外的情况,她变得比以 前老多了,我当时在南京见她时,她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阮明。”
    “如果你拿到梅花图后怎么出境?”
    “还是从中缅边境混出去,下月10日晚上在缅甸首都仰光,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蔷将在 迷人宫与我接头,她负责送我回台湾。”
    “如果你一旦有麻烦呢?”
    “白薇会派人送出境。”
    “暗号是什么?”
    “有一枚PP型金质纪念章,这是PP组织的标志,对方也佩戴一枚这样的纪念章。”说 着,阮明举手到胸前,说道:“在衬衣里。”
    肖克伸手在他的衫衣里摸出一枚纪念章,只见金光闪闪,呈英文大写PP. 肖克又问: “你还有什么任务?”
    阮明低头说道:“白薇的发报机坏了,让我们带三个小型发报机来。”
    “发报机呢?”
    “在云南翻山时,装有发报机和密码的皮箱滚到山洞里了,整整两天也没找到。”
    “白薇如今在哪儿?”
    阮明摇摇头说:“这几天你们查得紧,她又不露面了,我这次来就是找她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道?”
    阮明喘了一大口气道:“上次我打死那个扫街的老头,白小姐埋怨我太鲁莽,接我进 了这个地道。她说她也是在意外之中发现这个地道的;我们整整在地道里趴了一天,夜里 才敢出来。”
    肖克皱眉想了想又问:“你知道白薇的公开身份是什么吗?”
    阮明摇摇头说:“她从没有提起,不过我看出她的生活似乎很清苦。”
    “她为什么选择这个教堂与你会面,又为什么迟迟不肯把图交给你呢?”
    阮明莫名其妙地望着肖克,没有说话。
    肖克走进新的洞口,刚走了两步就撞上了洞壁,看样子这里是新挖的,旁边还有一堆 土。
    肖克向重庆市公安局汇报了情况后匆匆乘车北上,他要迅速向上级汇报,同时又想出 一个大胆的计划……
    追查白薇的任务交给了重庆市公安局。
  
    八、人头皮箱
  
    北国的秋天,还真有几分寒意。从重庆到北京的列车穿过秦岭山脉一个个隧道,朝东 北飞驰。
    肖克坐在卧铺的座位上,高兴地欣赏着车外的秋景。大自然在春天曾经显得俊俏、欢 乐,像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红衣少女,现在却变得温柔、成熟,像一个追怀往事的金黄 头发的少妇;大地变成金色,树木显得流稀,色调浓重,竹林也现出一片潇潇黄色,池塘、 田野、树木、山峦、河流点缀在金黄色的氛围之中。
    林木深处,一只孤单的山喜鹊怯生生地叫着。缥缈的雾里,远远传来羊群的铃声,呜 呜咽咽的,好像从它们的心灵深处发出来的。
    太阳朦腚胧胧的,仿佛没有睡醒,一丝丝微风飘忽着,并不惊动瞌睡中的空气。
    懒散的阳光里,堤岸上,一只瘦棱棱的老驴发出空虚的怨声……
    “同志,帮我照看一下皮箱行吗?我去一趟厕所。”
    睡在二层卧铺上的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少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下面。
    少妇穿过拥挤的旅客,朝前面走去了。
    她留下了一股清香。
    五分钟过去了,那少妇没有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她仍然没有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
    奇怪,她到哪里去了?上厕所哪里用这么长时间,肖克疑惑地望着那皮箱。
    皮箱外表很精美,紫色带印花的箱面,有一个梅花形的小锁,小巧玲珑。
    肖克上前掂了掂,挺沉。
    “旅客们,北京就要到了,前面是丰台站,请大家做好准备。”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清 脆柔美的声音。
    那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北京是我国的首都,是党中央和毛主席所在地。同时北京又 是驰名中外的文明古都,它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南襟河济,北枕居庸,形胜甲于天下。 它曾是辽代的陪都、金中都、元大都。
    明。清的都城。北京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既是全国各族人民柬怀向往之地,又是世 界各国友人渴望游览的胜地,有巍峨壮观的八达岭长城。庄严雄伟的天安门、风景优美的 颐和园。建筑奇特的十三陵。金碧辉煌的故宫。设计奇巧的雍和宫……北京的名胜古迹, 不可胜数,北京的山川风物,千姿百态……“
    肖克来到厕所,见厕所里空无一人;又来到前面车厢的厕所,门上出现“有人”的标 志。门口拥着七八个旅客。
    一个旅客埋怨道:“他娘的是不是拉线屎呢,这么半天不出来!”
    另一个女旅客也恨恨道:“也应该讲一点道德,我足足在这等了半个钟头。”
    肖克意识到厕所内有问题,向后退了两步,猛地一撞门,门开了,厕所内无人。旅客 们一看,都愣住了。
    肖克飞也似来到座位上,提起那皮箱来到门口,这时一个列车员走来,问道:“同志, 还不到下车时间,你要干什么?”
    肖克掏出证件给那个列车员看了看,说道:“这个皮箱是一个女人留下来的,她跑掉 了,皮箱内有问题。”
    列车员听了,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什么……问题?”
    肖克掏出刀子,用力撬开锁,打开了皮箱,“唰,唰……”飞出两支飞嫖,幸亏肖克 有防备,侧身躲过,两支飞镖齐齐钉在车顶上。
    周围的顾客吓得四散而去,只有几个胆大的伸着脖子在那里瞧着动静。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原来皮箱内放着一颗人头,已经腐烂。
    后来经多方调查证实,这是失踪多日的重庆市公安人员小候的人头。
    肖克向公安部专案组组长李副部长详细地进行了汇报,并提出一个自己考虑多日的计 划。
    “敌人多次派阮明到大陆找白该接头,来取PP组织大陆潜伏名单,白薇迟迟未交给他, 一是可能不信任他,需要对他进行考验;二是可能白薇手里根本就没有得到这个名单,这 个名单也可能在他人手中。白薇目前掌握的发报机坏了,阮明带来的发报机又恰巧在半途 中失落,这就是说白薇一伙与台湾PP组织总部失去了联系。下月10日晚上在缅甸仰光是阮 明与PP组织白蔷接头之日,如今我们手上有PP组织的PP型金质章,又掌握着PP组织的一些 情况,为了掌握更多的情况,我们为何不能派一位同志打入台湾PP组织总部去呢?”
    李副部长打断了肖克的发言:“你的意思是说,伪造一个PP组织大陆潜伏人名单,以 取得敌人的信任,打入PP组织,深入虎穴,以取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肖克点点头。
    李副部长弄熄了烟蒂,说道:“这个计划很大胆,我们需要细细研究一下。”
    肖克的眼睛里放出光芒:“最好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李副部长笑道:“这些天你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对了,叶枫同志新娶了一个新娘子, 很漂亮,你抽时间到他那去一趟,前几天在他的婚礼上,就缺你了。”
    叶枫今年四十五岁,他的前妻在两年前因出车祸身亡,他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 争的老同志,1958年调到大连市任公安局副局长。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总爱沉思, 前妻没有为他生过孩子,他调到公安部专案组后,很快与在出版社工作的朱琳产生了感情, 朱琳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生,今年三十五岁,是个老姑娘,她的父亲在抗美援朝战争中 被美军俘虏后下落不明,母亲改嫁给一个局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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