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

第19章


    龙飞悄悄下了院墙,冷不丁旁边趴着一只老花猫“喵喵‘地叫了几声,吓了他一跳。
    老花猫瞪着一双又昏又黄的眼睛,跑走了。
    龙飞急忙跑到旁边一棵老槐树后。
    一扇楼窗开了,露出那个老太太的脸,满目狐疑,一脸憔悴。
    “该死的猫!”她骂了一句,又缩回了脑袋,窗子又关上了。
    龙飞试探着上了楼,楼内潮湿,楼板破旧,“嘎吱嘎吱”,龙飞尽量把声音弄到最低 声。
    一间屋内有动静。
    龙飞急忙摸过去。
    屋内有人说话,但听不清楚。
    龙飞设法攀上房顶,从窗内俯视。
    只见白薇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
    那个老太太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用耳挖勺掏着耳朵。
    老太太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白薇摇摇头:“这家伙胆小了。”
    老太太盯着白薇:“我不信,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奸又滑。”
    白薇哈哈大笑,用香烟划了几划。
    老太太神秘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儿?”
    白薇只是格格地笑着。
    “这么说,拿到了?”老太太立了起来。
    她扑向白薇。
    “拿来我看看。”
    白薇左躲右闪。
    老太太扑了一个空。
    白薇笑得更响了。
    “你猜不到!”
    “有什么猜不到的,还不是藏在那沟沟坎坎里,别抠烂了,哼!”老太太说着停住了 手,颤抖着,脸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苍白。
    白薇一双大眼睛望着老太太。
    “快,快给我……来一针,我……受不了了!……”
    老太太哀求地望着白薇。
    “那玩艺在哪儿?”白薇问道。
    “在那儿!”老太太手指着橱柜。
    白薇冲过去,打开了橱柜,拿出一个注射器。
    “快打啊!”老太太叫道。
    老太太倒在地上,直打滚儿。
    白薇在老太太的右肘弯处注射着。
    老太太大叫了一声,像是呻吟。
    白薇急忙抽出注射器的活塞,向老太太注射……
    老太太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沉醉着进入梦乡。
    白薇狂笑着:“这回舒服了吧,这可是上等的海洛因!”
    龙飞正在观望,忽见身后“喵”的一声,那只老花猫窜了过来,张牙咧嘴,口吐白沫, 朝他扑来。
    龙飞一歪身,险些被它的利爪抓着。
    龙飞刚站稳,那只老花猫又扑了过来,双爪尖利,张开利齿……
    龙飞知这猫训练有素,不敢轻视,一拳朝那只老猫打去。
    老猫大叫一声,利爪挥了一挥,它身上的警笛响了。
    龙飞有些恼怒,飞起一脚,将老猫踢下房去。
    老猫翻着筋斗,连响警笛,平稳地立于地面,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龙飞再看房内,老太太平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白薇不知去向。
    龙飞冲进房内,接连搜索了几个房间,也没有见到白薇踪影。
    龙飞又返回那个房间,只见老太太仍然躺在沙发上,他上前去推那老太太,没有任何 反应。他将手放在老太太脉搏处,声息全无,原来老太太已然死亡。
    后经调查,这座小洋楼的主人系北京某校音乐教师李琴居住,她是印尼华侨,已出国 探亲两个月。至于老太太和白薇,邻居们都说不认识,那只训练有素的老猫也无人见过。
    这小洋楼真是一个谜!
    法医解剖老太太尸身,发现死者生前被人从右侧腰部静脉注射了大量空气,致于死命。 当法医沿着老太太右肘弯的注射针眼切开皮肤,沿着血管分离时,发现右侧腰部静脉内串 珠样的气泡充满血管,一直剥离到腋窝。
    气泡随着对血管的挤压而移动。法医又切开死者的胸肋骨,暴露胸腔,发现肺表面有 肋骨压痕,肺叶质变软,边沿钝圆,呈大理石样改变。肺呈气肿状,肺表面有瘀血并有点 出血。检验心包,见心包充盈。剪开心包,心脏膨大,右心呈半球状,轻击有空洞声。提 起心包,作成围堰状,将水倾入心包内,将心脏按入水下,用手术刀尖利通右心,见右心 内的气体冲过清水,而出现大量气泡外溢,并同时听到气过水声。倾去心包内的水,剪开 右心,见右心室壁附着大量的血状气泡,而左部则无上述现象。
    老太太是被白薇注射大量空气而死。
    白薇为什么要杀死老太太呢?
    莫非是杀人灭口?
    白薇一定是得到了那东西,而杀老太太灭口。
    龙飞在重庆天主教堂得到的那部影集又有了新线索,影集上的第二个人也找到了,他 叫计兆祥,是国民党保密局华北潜伏电台少校台长。
    原来在解放后不久,在北京发现有国民党特务的电台在活动。这道可疑电波从宣武门 移到前门外后又移到南池子上空。
    一个叫计采楠的风骚女人已经在我特工人员的监视之中。
    负责监听计采楠电话的侦察员报告了一个情况:计采楠与一个叫李超山的男人关系暧 昧。
    杨奇清立即命令特工人员肖克设法接近李超山。
    肖克以谈生意为名,与李超山混熟了。
    一天,肖克来到李超山家里,李超山热情款待。
    交谈中,电话铃响了。
    李超山去接电话,他拿过话筒:“我是超山,采楠吗?……”
    肖克的两耳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李超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是,李超山说了几 个:“是,适适适适好,汉汉汉。”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肖克有些失望。
    李超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有几个电话要打,请您用茶稍候。”
    李超山家的电话是一部老式电话,在南墙吊挂着,他拨号时,肖克装作抽烟一侧身便 可看见。李超山则约人到颐和园漪澜堂聚餐,他拨的几个电话号码,全被肖克—一记在心 里。
    李超山打完电话,转过身朝肖克一拱手:“失礼,失礼!”
    肖克摆摆手说:“不客气,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就不久留了,有时间再来请教。”说 完,肖克走出院门。
    肖克来到僻静处,赶快掏出笔来记下了那几个电话号码。
    颐和园漪澜堂聚会的人中有一个男人叫计兆祥,他是计采楠的弟弟。
    敌特电台发出的电波从宣武门到前门外,又移动到南地于上空,而计兆祥的住所正在 南池子九道湾8 号,宣武门,前门外,他都曾居住过。
    初步判断,计兆祥很可能就是潜伏下来的敌台发报员。
    我特工人员很快就在计兆祥家的院内安排了“内线”。
    夜阑人静,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可是透过窗帘的缝隙,“内线”看见计家灯光频频闪 动。经查实,与我方电台监视的敌台发报时间完全一致。
    敌台就在计兆祥家,确定无疑。
    夜晚,月光皎洁,万籁俱寂。
    北京东城南地子九道湾的一个大杂院里,一间屋里柔弱的灯光透过厚实的窗帘透出来, 像是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计兆祥容光焕发,正躺在旧沙发上看报纸,他是一个秀气的年轻男人,棱角分明,带 着几分盛气,皮肤白皙,文质彬彬。此刻,他正陶醉在无限喜悦之中,因为他刚由少尉台 长一跃成为少校,并将要得到一笔巨额奖金。
    计兆祥恍恍惚惚,心绪飘飞,仿佛来到异国,半躺在柔软的海滩上,周围依偎着如花 似玉的佳人,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蓝眼睛,绿眼睛,棕眼睛……
    湛蓝湛蓝的大海,绵羊般的白云,徐徐移动,一片片白帆散在海面上,泛起一片浪花 ……
    在咿咿呀呀的言语声中,计兆祥更加陶醉,浑身有说不出来的愉悦。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呀?”
    “我,快开门。”
    “你是谁?”计兆祥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猛地站起来,那些海市蜃楼般的幻觉顿时云 消雾散。
    门呼的被撞开,肖克等人闯了进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
    侦察员们围住了他。
    肖克把逮捕令一亮:“少费话,你已经被捕了!”
    “你们为什么随便捕人?”计兆祥大叫道。
    两个侦察员不由分说,用手铐铐住了他。
    计兆祥被捕了!
    肖克等人在他的屋里屋外翻了半天,却不见电台。
    计兆祥呆立一角,露出了笑容。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计兆祥想掏香烟,可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被手铐铐住。
    计兆祥感到有些尴尬,苦笑着说:“同志们,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谁都有犯错误 的时候,知错改了就好,我绝不会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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