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第20章


 
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八卦传闻,我们都有谈到,原来辛澈竟是那么幽默风趣、才华横溢的一个人。 
我们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路灯散发出的昏黄的光洒在我们的头发上、脸上、肩上,那么朦胧,那么美丽。 
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静静地享受这一份静谧与安详。 
回到宿舍后,我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查看新发来的邮件,一个陌生的邮箱跃入眼帘,轻轻点开看到的第一句话是,“苏静予,过的好吗?我是谢雨轩。”我的心一惊,谢雨轩,是啊,很久没有再联系了,过的还好吗,我迫不及待的往下读去,“我现在和楚语涵在一起了,你应该猜到过吧,我们很久之前就在一起过,你和许琰在一起了吗,原谅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都已经过去了,即使现在再回头又有什么用呢? 
谢雨轩的信中说和楚语涵很好,经历了一些变动,彼此更加珍惜这份波折的感情,或许也可以说成是因祸得福吧。 
看着谢雨轩那长长的文字,我不禁露出微笑。曾经的往事又终于变得那么鲜活和洒脱。 
我不后悔和许琰的结束。 
毕竟曾经的记忆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真诚,有怎么舍得带着遗憾和悔恨呢? 
谢谢曾经的我,谢谢曾经的你。 
这一晚,我梦到了许琰、谢雨轩、楚语涵、张寒煜,我们几个人一起走在初中时常走的石子小路上,一路的欢笑,那样的快乐,那样的真实。 
转折?
有些事,不必记得,有些事,不忍忘记,当时过境迁之后,一切都会云淡风轻,即使像从前那样深厚的感情,在时间的践踏下还是变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时间是把杀猪刀,只不过那时候我怀疑,而今天,我相信了。
日子如往常一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天气也越来的寒冷。独自在外的两年里我已学会了保护自己,早早的备下了棉衣,没有谁会跟在我的后面,提醒我不要感冒,除了张寒煜,而今,张寒煜也不会了。
过去了的都已经过去。
我从来没有希冀过苏琪哪一天突然会心血来潮打来电话提醒我这几天降温了等之类的温馨的话。他不会,从来不会,所以我也从来不会抱着这样的希望。可是,我却放不下我的父亲,他老了。
我从来无法猜度苏琪到底在想着什么,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的暴躁,或许,人的年纪大了,脾气也会变得安静起来。可是,他的沉默让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再也看不到他。
我决定回家。
还是那样的小路,几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变,让人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可是,一切又都真的变了。
苏琪静静地坐在门前抽着烟晒着太阳,这几天的天气很冷萧瑟的风吹在脸上像是一把刀。我默默地走近,坐在苏琪的身边,温暖的阳光倾泻在我的脸上,是那样的宁静和安详。
“恨我吧?”苏琪吸了一口烟,对我问道。
“以前有点恨,现在不恨了。”我假装平静的说,可是内心却在流泪,不管怎么样,苏琪都是我的父亲,这是无法撇清的血缘关系。
我没有打算回英才中学看看,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儿,学校的模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若不是正门的那两排高大的梧桐树依然矗立在那里,我想我甚至会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我生活了三年的英才中学。不管是人还是物,终究是要变化的。如今,正是深冬,梧桐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剪去了旁枝,孤独的在了无人烟的校园里守护着这一片热土。眼角突然有点湿漉,不是想起了什么,纯粹的想哭。
十七八岁的年纪早已远去。
两年多了,我试图躲过感情的壁垒,却躲不过阴差阳错的摧残。
这些生命里渐渐远去的人们,曾经组成了我们的青春岁月里最华美的乐章,而今,却曲终人散,唯留下一声叹息。
不觉已到傍晚,学校边上的一些店已经亮起了灯,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大多是留在学校上补习班的高三学生,匆匆的脚步,好似当年的我们。英才中学的学生永远在为将来的辉煌奋斗着。当年,我的梦想是什么?是考上一个好大学?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单薄的梦想,我还记得当年许琰曾经跟我提及到的他的梦想,他想成为聚光灯下万人瞩目的明星,末了,他对着我说,他希望他的台下永远有我。可是追逐太累,我最终还是退缩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我清楚的知道,有我的原因。
我已经找不到当年的石子小路了,那些曾经印着我们步伐的路,在旧城改造中已经销声匿迹,当初破败不堪的房屋都已焕然一新,成了繁华的娱乐休闲中心。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年半载的时间。
我不该祈求时间留情,不该对过往还留有半点希冀,而我,也正是这样做的,如今一切面目全非,我甚至连触景伤情这样的词眼也已用不到。我不是一个记忆很好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该记得的、不该忘记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即使我想破脑袋得到的也只是头痛而已,此外无他。
回到家,家里已开了灯,家里似乎来了客人。我晃荡在屋外,虽然有点冷,但却不想回家,我不想听到那些嘘寒问暖的客套话,况且家里的亲戚已经多年没有聚集在一起,见了面,于我来说也是添了层尴尬。这或许只是我的借口。
“静予就快回来了,我先去做饭,你在这儿坐坐。”苏琪的声音。
“恩,我在这儿等静予回来看上一眼就回去,你不要跟我客气。”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躲在门外,坐在墙角边,冬天的风有点冷,冬天的月亮很皎洁,没有半点杂质,是那么的冰清玉洁。没有半点思绪,只是不想有人打扰这片刻的宁静,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没有长大成熟,还没有放下,可是这一刻我只想这么坐着,只想一个人这样安静的坐着。而我,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苏琪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我知道他是在找我,他有点急了,可是我却仍不愿回家,没有别的任何原因,只是不想回。
月光下的苏琪,身形瘦削,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已经年过半百,我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几年前的他,那时候的他还是那样的高大魁梧,好像整个世界都踩在他的脚下,而我的命运也主宰在他的手中,可是,不过几年的光景,一切已经变了个样。我没有怜悯苏琪,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该用怜悯这样的词眼来形容我对他的感情。何况,老,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的。
苏琪回了屋,屋里的女人说,“过几天我再来看静予,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买点东西吃吃,我们年纪都大了,不要亏待了自己。”
“好,我也不留你了,路上小心点,我给你那个手电筒。”
“不用了,外面月光挺亮的,看得见路,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女人的身影渐渐的远了。
过了会,我进了屋,苏琪正在将桌上的饭菜拿到锅里热。见我回来了,苏琪放下手中的碗筷,责备的对我说,“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刚刚你妈回来看你,没遇着你人,刚走了。”
我没有搭话,径自走进卧室,关上门,我妈,那个女人是我妈,这么久了,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切都已经销声匿迹的时候却又将我活生生的拖回现实,我好不容易才忘记了的事,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一切摆放在我的面前。
我不想怨恨任何人,她没有错,当年的苏琪是那么的可恨,即使今天老了的他也没有给我任何作为父亲应有的温存。她没有错,作为女人,她也是一个值得悲悯的人。可是,为什么要扔下我,曾经,我那样的祈求他带我走,可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走了。几年来,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我不知道,这些年,她过的快乐与否。听说,她现在的丈夫对她很好。她当年的决定应该没有错。
我拿起身边的电话,拨通,对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样的温柔,我没有说话,享受着话筒里传来的那柔软的声音,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对方似乎听出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哭了?是你吗,苏静予?”在这样的时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缓的将电话挂断。
是辛澈,辛澈。此时此刻。
我不应该把这样的心情带给别人,在别人的面前,我从来没有说起我所不快乐的事情,在别人的面前,我一直都是坚强乐观的苏静予。即使是伪装,我也不能表现出半点柔弱与不堪一击。
 
 
“饭菜热好了,出来吃饭吧,这么冷的天,不吃饭怎么成。”屋外传来苏琪的声音。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吃吧。”我强忍着泪水。 
苏琪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一定正独自喝着闷酒。他也一定想起她,想起了从前的事。我相信,从前的事他一定没有忘记,无论如何,他是爱她的,我相信,这么多年来,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他对着她留在这儿的东西独自发呆,虽然外面的人对她议论纷纷,可是他没有说她一句不好的话。这些年来,他也再没有另娶他人。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早上起来,头昏昏沉沉的,苏琪已出了门,上班去了,我洗漱完后,胡乱的吃了几口饭,打扫完后,就出门在路上闲逛。 
我真的不懂,或许,我所悲哀的事都不值一提,和我相比,比我痛苦比我惨的人是那样的多,而他们依旧活的那样的潇洒,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是比我坚强的多的,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是否辛苦,是否过的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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