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某女同学有次在X底捞火锅店请客,点了个甩饼,为的就是要看服务小哥上桌表演,那小哥还有个骚包的花名叫“可可”,差点没把李安民给肉麻死,连在卫生间门口发厕纸的工作人员都是个美大叔,一张一张的发,当时她肚子疼,连要了三次纸,终于忍不住郁闷了:“我上大号啊,三张哪够?麻烦一次给我十张。”声音特别响亮,路人喷笑了,大叔很尴尬,把手上一打纸全都塞给了她,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大叔太可怜了,发厕纸的大叔,对不起!
四点一到,叶卫军就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拨了一通电话叫外卖,李安民听他叫人把菜送到店里来,不解地问:“干嘛要送到店里?直接买了带回去不更方便?”
叶卫军说不回去,在店里吃完饭后正好顺道去看花灯会。李安民当然没异议,有人陪吃陪玩,在哪里都无所谓。
不过他也真会选地方,把桌子板凳全都抬到店后的荒地上,敢情是要在户外吃野餐?不仅如此,他还拖了张矮桌子出来,摆上三盘月饼,中间放香坛,两边点红烛,弄得像供桌似的,地上洒了几条稻米,从后门一直往西延伸,在门槛前立上两根蜡烛,又在饭桌周围洒了圈米。
李安民看的新奇,问:“吃顿团圆饭要这么费事吗?”
叶卫军说:“中秋有祭太阴星君的习俗,供品少了些,也就是意思一下。”
李安民听是传统习俗,也没放在心上,等菜送到时天色也黑了,一轮圆月当空挂,烛光莹然,把萧条的荒地也点缀出几分浪漫情调出来。叶卫军开了瓶贵的要死的五粮液,自斟一杯,给李安民一杯,最后一杯洒在土里。
李安民从来不喝酒,今晚心情好,忍着辛辣就着菜也喝了点,浓烈的酒液从喉咙一路烧下肚,喝了小半杯后就晕乎起来了,周围的景象随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曳不定,耳边传来喧闹声,有窃窃私语声,也有小孩子的笑闹声。
她甩了下头再一看,什么时候荒地变成了河流?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竹子编成的排筏,叶卫军仍然坐在对面,饭桌也没变,排筏浮在水中,水流从两边荡过,排筏却稳稳得不见半丝起伏。
回头望去,一座石拱桥横跨河流,桥上灯火斑斓,依稀可见往来的人群,一架画舫从身旁悠悠飘过,船外有数人围桌而坐,这些人穿着古代服饰,有点像唐宋时期文人的打扮,他们把酒谈笑,看起来惬意非常。随着一声噼啪声响,珠帘荡起,隐约可见船内有女子在跳舞,长袖挥扫,轻飘飘地在空中画出两道优美的曲线。
再往下看,河面星火点点,各式各样的花灯浮荡在水中,一起一伏,缓缓朝下游飘去,不时有其他画舫和竹筏随着水灯掠过身旁,船上站着许多穿古装的人,有撑篙的师傅,有秀美的女子,形形□,看的人目不暇接。
又是幻视吗?这回连听觉也受到了影响,好似身在其中却又抽脱在外,景物从两侧流泻,只有她静止不动,有种站在历史长河中回溯过去的游离感,她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叶卫军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都看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李安民愣了下:“你看不到吗?”明明这么真实,人、景物……粼粼的波光,栩栩如生,就如同将过去的情境重现在眼前。
叶卫军抿了口酒,轻声慢语:“我只能看到你。”
他显然是有些醉了,微眯着眼,嘴角噙笑,脸部的阴影让眼瞳变得更加幽深,这样深沉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勾起了某种异样的情绪,李安民心头一动,避开他的注视,视线投放在花灯上,把见到的景象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出来。
叶卫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觉得好看吗?”
李安民点点头,他又问:“不怕?”
“还好。”只是有些心慌,仿佛连真实和幻境都分不清了。
叶卫军歪着头凝望了她一会儿,伸手指向某个方位:“那里,能看到什么?”
“水面,飘着一个莲花形的灯笼。”灯笼上白影一晃,李安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虚起眼定睛细瞧,确实有团像雾气一样的东西浮在灯笼上,慢慢的,雾气蠕动着变化成人形,她被惊到,舌头登时打结:“有……有个人影悬在灯笼上……好像是个女的,看不清楚长相,喂……不会是那个吧?”
叶卫军撇嘴一笑:“哪个?”
“这……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好兄弟。”李安民实在不想在这时说出“鬼魂”两个字,他根本是明知故问,再看看,人影逐渐变多了,形体也清晰起来,有男有女,他们的脸很白,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脖子以下看不清晰,一个一个散布在河面上,随着花灯朝远处飘离。
叶卫军伸手越过桌子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别怕,他们只是一群迷路在阳间的游魂,被供品和酒香吸引过来,我用稻米为他们引路,只要顺着走下去就能解脱了。”
李安民一时说不上话来,说是要祭月,其实是为了招魂?想想也挺带感的不是——举头望明月,低头看阿飘,一下子食欲全无,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趁菜热努力吃了七分饱,添上酒也该知足了。
“中秋佳节邀好兄弟一起过,卫军哥,您老太有雅兴了,唉?你这不是能看到吗?”
叶卫军笑着摇头:“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兄弟,看不到你眼里的人间美景,想不想知道现实中是怎样一种景象?”
李安民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就让我继续幻视吧。”过去的残像总比实际看到好兄弟在身边晃荡要美满,不点破就好了。
叶卫军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还有兴致品酒吃菜,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条名叫曲月川的长河,据说这条河是直通阴间的官道,与三途河表里相接,每到七月头,家家户户都会持招魂幡在岸边烧钱祭祖,再通过张水灯的方式将亡魂送回冥路。”
李安民河面,喃喃道:“这不是中元节的习俗吗?中秋也能招魂送魂?”按说中秋是人节,跟鬼魂扯上关系不太吉利吧。
叶卫军抬头望向银盘似的朗月:“中秋节是满月,太阴之精最盛,阴路大开,我也只是借这个便利替找不着北的孤魂野鬼行个方便。”
李安民有点小感动,“卫军哥,你真是个大好人,没见过这么为好兄弟着想的。”
叶卫军笑:“好人在大街上一抓一把,不值钱了。”
李安民也笑,“姓叶名卫军的好人就我面前这一个呀,对我来说,别名金不换~”估计她醉的也不轻,连调戏良家妇女的路数都使了出来。
叶卫军拿起酒瓶又帮她倒满,举起自己的杯子往前一对,“来,再陪我喝。”
李安民乖乖跟他碰了杯,捏着鼻子干到底,一杯酒下去,肚子里登时烧了起来,酒气直冲脑门,把两眼熏得泪汪汪,叶卫军有点傻眼:“喝的太猛了,没叫你牛饮啊。”
李安民歪着头,脑袋突然滑丝,一句话反应了半天:“干杯不就是一口气喝完吗?嗝!”她打了个酒嗝,眼前的景物慢慢扭曲变形,一圈一圈盘旋着转进漩涡里,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叶卫军起身走了过来,耳朵嗡嗡的,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为了不让叶卫军也跟着四周的景物被卷进漩涡里,李安民紧紧拽住他不放手,视线里的面孔越来越近,越近也就越模糊,忽然身体一轻,像浮在水面上似的,随着波浪起伏轻晃,还挺舒服的。
李安民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偏头找到一处支点依靠,靠踏实了之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迷糊中,听见忽远忽近的吟唱声幽幽传来——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似往年……
百隶驱疫01
有天下午跟同学们出去聚餐,一直闹到傍晚才散席,李安民贪了个方便,抄近路回家,走的路线正好经过一个“Y”形路口,这个路口两面斜坡,没有红绿灯指示,经常发生车祸,被人称作“夺命路口”。
由于靠近路口的那段路灯坏了,所以她沿着墙根,走得特别小心,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后面的路灯把人影放大了投射在墙上和地面上,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光看影子,就好像一个个巨人在来回晃动。
突然,左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本能地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个胖胖的妇女,因为光线很弱,李安民看不清她的长相。
胖大婶说自己是某某栋的林某,李安民记不得人的名字,心想大概是认识的邻居,也就安心地跟她并肩而行,大婶很健谈,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话,东家长西家短,声音尖细,语速飞快,李安民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嗯啊着跟她搭两句,总觉得今天这段路特别长,像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正疑惑间,背后传来“嗷呜”的叫声,一只黑喵毫无预示地跳在肩上。
李安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就在这时,尖利的刹车声响起,一辆东风牌货车从脚前呼啸而过,停在不远处,她被惊出一身白毛汗,刚才明明还在巷子里,怎么这一下子就到了路口?赶紧站起来退到人行道上,再朝两边张望,一眼就瞥见了胖大婶,她躺在货车底下,后车轮碾在她的肚子上,鲜血从身下不断漫溢出来。她大张着嘴巴吐血,翻白的死鱼眼一瞬不瞬地瞪向这边,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李安民认出那胖大婶是隔壁张家的,根本不姓林,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人聊起车祸的事才知道,原来林某人早在去年就过世了,也是在路口出的车祸,被卡车拦腰轧过,当场死
亡。
回去后,李安民跟叶卫军提起这事,他说这是惨死鬼在找伴,那个路口死了太多人,怨气经年不散,导致亡魂难以升天。想来张大婶是被鬼上身了又来迷惑第二人,可见那鬼有多贪心,据说林姓女子在生前也是个爱贪小便宜的长舌妇,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叶卫军还说那一回头吹熄了左肩的火焰,让鬼有了乘隙而入的机会,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受到迷惑,如果没有黑猫及时跳肩,估计她就和张家婶子死在一起了。
虽然李安民没看清楚那只黑猫的样子,但总觉得是认识的“乌云”,它经常跳到李安民的肩上晒太阳,李安民对它的叫声和猫爪子踩踏的轻重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乌云是小区里的流浪猫,貌似还是附近流浪猫的老大,它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眼瞳是琥珀色的,清澈又深沉,左眼有道个性的伤疤,整体看起来更像迷你型的小黑豹,是只很有灵性的帅咪,据说它会看人,知道什么人能亲近什么人不能亲近。只要乌云亲近过的人,其他流浪猫也会跟着亲近,如果被乌云哈过,那人就算丢食物也没有猫咪会去吃,曾经有人心怀不轨,用老鼠药拌鱼饭喂猫,结果乌云一巴掌就把快餐盒给拍翻了,对着那人猛哈了一阵,流浪猫们一哄而散,从此附近大小猫咪就把喂老鼠药的人当作大敌,见着他比见了鬼逃得还快。
乌云跟李安民就很亲近,她不是住阁楼吗?房间里有天窗,天气好的时候,乌云就经常跑楼顶上玩,每次一打开天窗,它就顺势跳到我肩膀上坐着,接着李安民玩她的电脑,乌云晒它的太阳,李安民不在的时候,它就会趴天窗玻璃上睡觉,偶尔叶卫军也会上来给它送吃的。
李安民曾经想过要养乌云,但是乌云不愿意被关在家里,有些食物,比如像鸡腿、牛肉之类的,它会叼下楼给其他猫吃,估计它是放不下当老大的责任心。
于是李安民就跟小区里的爱猫人士学习,每次烧一大锅猫鱼拌饭,分成几份装进塑料袋存在冰箱冷冻柜里,每天早上用酸菜鱼盆子加热后再端到车房屋顶上,晚上回来收盆子,每次吃完饭,乌云都会很懂事地把盆挪到屋顶边上,只要踩着水泥台子一够就能够到手。
乌云是寿终正寝的,流浪猫们围着它的尸体叫唤了一天,嗷唔嗷唔的拖着长音,就像小孩子的哭嚎声,后来还是李安民跟另外一名经常喂猫的奶奶把乌云的尸体移走,它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开,那种情景,换了任何人看都会觉得心酸。
李安民很慎重地把乌云埋在隧道后面的树林里,在坟上插了根柳枝,柳枝属阴,有招灵附灵的作用,她是希望能借这个做通道,好让乌云能在阴阳路上来去自如。在路口撞鬼那天,乌云已经离世有两个月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安民就笃定那天救了她的一定是乌云。或许它是不放心小区里的流浪猫打算回来看看,又或许它始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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