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情延

  无形中，他们俩也浸泡在一幅幅图画里，继续前往观赏。于是，他们观赏了好多杰作，例如先看了“雨点打在农民的身上”，还有“爱是忧郁的”，接着又看了灾难性质的“狂风暴雨”，再看看现代题材“网络惹的祸”......他们一路看下去，看得非常认真，看得非常陶醉。
  当贺紫看得入迷不悟时，陆达不知从哪弄来一支画笔和一张画板，画板上夹着无数张画纸。他注视着贺紫那张专注的表情，开始在画板上涂抹起来。很快，贺紫注意到他的举动，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别动，给我两分钟。”陆达说完，继续画下去，画得非常用心，非常卖力。贺紫从没有看过他这样专心一致的画画，他不像是在随意画画涂涂，而像是在台上演示的画师。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被那出神入化的神态所吸引了，平着头，她呆呆的望着他。
  他时不时凝视着她，面色严肃而专注。他的手从容不迫的在那画板上来回摆动，左右上下来回涂改，他的脑海里似乎有着无穷尽的画面，他一直画下去，一直画下去，毫不粗略，毫不马虎，他越画越有劲，她越看越出神。逐渐的，她心中多日来的惨剧被他的画迹所遮掩，她不知不觉的迎视着他那英雄的脸庞，而陷进一种被催眠似的状态中。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秒、两秒、一分钟，她不知道时间，她只知道他只需要两分钟，也许他快画完了。终于，他的手停下来了，放下手中的笔，从容地走到她跟前，“贺紫，你看，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特殊礼物”。
  贺紫定晴一看，天啊！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啊！而且仅用两分钟的时间，竟然完成一幅高难度的作品。天空是浅蓝色的，像浩瀚的海样。然而这海洋并不平静，仿佛有狂涛恶浪在怒吼跳掷，却又不太像，恰切地说应该是那种情形的无声慢镜头。更让她意外的是，画里的主人公既然是她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一片浩荡无边的沙漠里，表情里带有蒙娜丽沙的微笑。旁边是陆达，也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牵着一匹白马，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花。
  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什么？她有些茫然了，钦佩他的才艺背后带有的是隐隐的恐怖。
  “陆达，你......你为什么要画这幅画？”她感觉她的声音是哆嗦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她的提问是多余的，傻瓜都能看得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紫，让我告诉你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粗鲁而沙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傻瓜！天底下的男人并不止唐朝一个！”
  她那样震惊，那样意外，那样莫名其妙的感动。她凝视着他，陆达，那个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出现的男人！她万分感动，强压着感动的泪水，轻声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画里的景象只是艺术的摆设罢了，不可能成为真实的”。
  “不，”他低语，“我们不是普通朋友，如果你不认为我是乘虚而入，如果你不认为我选的时间不太对，如果你还不认为我太讨厌，或太霸道，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做你的丈夫！”
  她惊跳，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你――你――”她结舌地说：“你一定不是认真的，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对不对？”
  “我很认真，更清楚我在说些什么，这些年来，我从没有对一件事这样认真过。”他一本正经的说，那样深沉而恳挚的望着她：“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明白这并不是个求婚的好时间，但我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可是......“她讷讷的说：”你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你明知道......明知道我爱的是另有其人，而不是你！”
  他握紧了她的手说：“不要考虑我为什么，只要考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好吗？”
  她很震惊，急忙抽回手。“我不懂，”她拼命摇头，“我完全不了解你，更何况我这颗心除了唐朝以外，无论是谁，它都装不下。”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剧烈的胸口。“陆达，其实不必这样，即使你可怜我，同情我，你也不必向我求婚！”
  “你有没有想过，”他微笑起来，“我可能爱上了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相遇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那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蹙紧眉头，仔细的望着他的脸。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说。
  “为什么？”
  “你有那么丰富的人生经验，你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你见过最大的世面，你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像我这样的傻瓜。”
  他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你不是傻瓜！那么我就是傻瓜！”他诅咒似的喃喃低语。
  然后，他重新正视着她：“好了，贺紫，我只要告诉你，我的求婚是认真的。你不必急着答复我，考虑一个星期，然后告诉我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陆达，你让我太糊涂了，我不知道......”
  他轻拍了拍她的臂膀，“现在不必回答我，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的想过再说。”
  “但是......但是......”她仍然嗫嚅着，“我并不爱你呀！”
  他再度微微一震。
  “唐朝也不爱苏小曼，对吗？”他说：“人们并不一定为爱情而结婚，是吗？”
  唐朝，她心中猛然一痛。
  “我被你搅糊涂了，”她迷乱的说，“我仍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画展厅陡然活跃起来，热烈的掌声如暴风骤雨，画展厅顶都似乎要被它掀掉。
  “好了，别考虑那么多了，我们过去看看热闹。”他说。
  她仍然呆呆的站着，像被催眠般一动也不动。
  
第二十八章 确立友好
更新时间2012-3-16 11:42:25  字数：4886
 一连三天，贺紫都神志迷乱而精神恍惚。这些日子，唐朝的抉择，贺刚的婚礼，还有半路杀出来的那个程咬金，以至于突然间对她提出的求婚，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对她紧紧的包围过来，压迫过来，使她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陆达要她考虑一个星期，她如何考虑？如何冷静？如何思想？她像一个飘荡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她的目标？什么是她的方向？她迷失了，困惑了，她陷进一种深深切切的、无边无际的迷惘里。
  为了避免再见到陆达，她开始每天陪伴在妈妈或程菲的左右，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陪程菲到医院做产检。刚出医院门口，程菲居然提起唐朝来，“贺紫，这些日子以来，唐朝还是没联系你吗？
  “喂，美女，你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对不对？好好的，怎就提起那个人来呢？对他，我早就遗忘了。也许，他也早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正在伦敦享受他们的蜜月生活！或许，他们大概正在伦敦的某个红磨坊里喝香槟呢！我们已经在两个世界里了。”
  “不！不是这样的，贺紫，你误会他了，他......”程菲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好嫂子，医生都说孕妇一般都比常人的记忆力减退，你不会是不光记忆力下降，而且还有轻微的失忆证吧？事实就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指望他主动联络我？切！简直是异想天开。再说，我可不想让世人给我带上一顶第三者的帽子。”
  “唉！我不知怎么跟你说，可是――”程菲又停顿下来了，她似乎还要继续说话，还要争论，还要为唐朝申冤，但是，她被贺紫的眼神止住了，终于不辩论了。于是，她们转换了话题，最后谁都没再提唐朝半个字。
  然后，回到家中，上了楼，一关上房门，贺紫就会崩溃的倒在床上，喃喃的、辗转的低声呼喊：“天哪！天哪！天哪！唐朝，你可知，你在我心里扎了一个永远解不了的结。”
  陆达没来看她，也不曾给她一个电话，他显然想给她一份真正安静思索的时间。可是，她的心情那样混乱，她的情绪那样低落，她如何去思考、思想呢？四天过去了，她仍然对于陆达求婚一事毫无真实感，那像个梦，像个儿戏......她常独坐窗前，捧着她的月兔玉佩，迷迷糊糊的思索着她的故事，不，是他们的故事，从古代想到现代，从现代想到古代。
  于是，她会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混乱，最后，她往床上抛掷玉佩，用手抱紧了头，对自己狂乱的喊着：“不要思想！不要思想！停止思想！停止思想！思想，你是我最大的敌人！”
  思想是她的敌人，感情，又何尝不是？它们联合起来，折磨她，辗碎她。
  第五天下午，贺紫等不住了，她主动给陆达打电话，要和他见一面，地点由他定夺，脱泥带水不是她一惯的风格，因此，她今晚要给陆达一个答案。
  后来，陆达告诉她地点就约在翰霖大饭店顶楼的意大利餐厅。
  赴约前，贺紫特地先在家洗个澡换衣服，将自己打扮的明艳动人，她深信这样的过程足以让她忘却唐朝给她带来的不愉快。
  今晚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单独面对面约会，也许今晚他们可以好好聊聊，顺便确定两人的关系。
  唉！贺紫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
  一袭黑色高领削肩贴身的连身窄裙，裙摆的部份超过膝盖，这样的长度不会显得老气反倒衬托出她典雅跟性感交织的一面，因为这件窄裙洋装贴身到就像是她的第二层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