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抗拒

第37章


不想活了啊?”
翻翻自己的包,发现自己的驾驶证带在身上,见来接我的司机还没有来,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自己回去。
挂了电话,我拉开车门,把沈汀一把拽出来,“你去那边坐,我来开车。”
手握在方向盘上,我没好气地问沈汀:“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沈汀始终侧着身子,带着醉意朝我痴痴得笑。
把沈汀送到他家楼下,我背着包包准备打车回去,可没走几步,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回头,只见沈汀跌坐在地上。
我皱着眉叹一口气,跑过去,搀扶起沈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沈汀的家门,又艰难地支撑着沈汀到了卧室,我如释重负地把醉成一滩烂泥的沈汀扔到了床上。
筋疲力尽的我直接坐到了地毯上,扒着床头柜大口大口地喘气。
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躺着的报纸上醒目黑体大标题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不堪企业破产,姚建业家中自杀”。
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感觉拢上心头,总感觉也这个人很熟识,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这个名字。
可是,却丝毫想不起什么。
我索性放弃回忆,抓起包,从地毯上站起来,某个瞬间,我僵住。
就像被人打开了开关,记忆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向我倾泻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读了一下我写的文
竟然发现……船戏读起来最流畅……
对手指,我不做任何解释。
33难
脑中掀起惊涛骇浪,一幅幅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浮现,最终定格在浴缸鲜艳的血水之中,我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血腥的画面让我的尖叫声冲破喉咙,我咬紧嘴唇,双手抓紧自己的头,身子紧紧蜷缩着。
“向晚?”听见我的尖叫声,沈汀连忙从床上起来,抓住我的胳膊担忧地问。
我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见近在咫尺却又似在梦中的沈汀,呢喃着一直重复着:“沈汀?我爸死了!我爸他死了!”
沈汀抓住我胳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向晚,不是,姚远,你记起来了?你记得我么?我们一起逃过课,我们还……”
我听不进去任何话,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回放我不敢面对的画面,我捂住自己的耳朵,声嘶力竭地朝沈汀喊:“我求你,我求你,我求别再说了!”
挣脱沈汀的怀抱,我冲出楼下,漫无目的地在料峭的春风里发疯似了的跑。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记起了我是谁,我记起了我的家人,以及沈汀。
⊙﹏⊙b
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醒来了,只剩下痛彻心扉的回忆。
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
前一天我还和我父亲通了电话,和他说第二天我就放暑假,甚至愧疚地和他道了歉,下定决心对他说我同意了他和杨阿姨的婚事,父亲那天感动地和我说“谢谢”的声音似乎现在还在我耳畔回旋。
可是第二天,当我满心欢喜,拖着行李箱满头大汗地进到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房间里面却没有动静。
我拿钥匙开了锁,一推开门,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下子涌进了我的鼻腔,似乎意识到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心慌地喊“爸爸”,进每一个房间搜寻父亲的踪迹。
当我推开浴室的门的那一刻,脑袋了嗡得一声,原来我心里坚固高耸的城堡一下子分崩离析,被炸成一片废墟。
浴室里,父亲衣冠整洁得躺在浴缸里,水被父亲的血染成了鲜红鲜红的颜色,父亲双眼紧闭,红色血水上惨白的脸刺痛了我的眼睛。
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跪坐在浴缸旁,伸出手抚摸父亲已经冰凉僵硬的脸庞,我撕心裂肺地一遍又一遍喊爸爸的名字,我想把他叫醒,我想让他像从前一样冲肆无忌惮叛逆的我发火,我更想他和杨阿姨有一个美好的结果。
然而,这个梦却灰飞烟灭,我泣不成声,抓住父亲的身体,想把他从水里拉出来。衣服被血水浸湿,父亲的身体僵硬而又沉重,不知道在浴室里滑到了多少次,我始终没有能力将父亲从浴缸里拖出来,被让人恐惧地绝望扼住喉咙,我瘫坐在浴缸旁边抓着父亲的手嚎啕大哭。
我报了警,警察断定我父亲姚建业为自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杨阿姨悲痛欲绝地告诉我,父亲的投资这几天效益一直都不好,心情本来就很低落,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度过难关,却没想到公司突然破产,欠下银行巨额负债,一辈子要强的父亲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选择了自杀。
不敢相信我此生唯一的依靠就这样想流星陨灭了,我神情变得恍惚,多少次出现了幻觉,看见父亲微笑着朝我招手。
支撑着身体,在杨阿姨和邻居的帮助下,料理完了父亲的后事。
两夜未合眼的我抱着父亲的遗像,无助地蜷缩在父亲生前睡过的大床上,回忆我和父亲的点点滴滴,眼睛疼痛难忍却依然还在往下淌着泪。
执着的门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行尸走肉般地挪到门前,邮递员递给我一张法院的传票,上面说是父亲拿房子向银行做了抵押,如今贷款换不了,只能收回房子。
攥着法院传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住盛满我和父亲的回忆的房子!
我想到了父亲的合作伙伴,沈汀的母亲。就凭和父亲合作过这么久,我想她应该会借我一些钱。
但是当我不顾已经变黑的天色,赶到沈汀家里时,却被沈汀的母亲拒之门外,我冒着大雨在沈汀家的别墅外站了两个小时,沈汀的母亲才让我到家里去。
全身湿哒哒得往下滴着水,狼狈不堪,但我已无暇顾及我的尊严,我乞求沈汀的母亲,我求她借我钱。
但是沈汀的母亲傲倨地坐在做工精致的雕花沙发上,看着窘迫的我,一口回绝,她说父亲已经不在了,她说她没有责任与义务替我还这笔钱,她说给了我钱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被无情的浇灭,残存地最后一丝尊严使我倔强地调头就走。
在门口遇到了刚刚回家的沈汀,他惊讶又心疼地望着全身湿透的我,抓着我的胳膊责备地问我:“你怎么把自己淋湿了?”
对沈汀母亲的怨气全都迁怒与沈汀身上,我冷笑着甩开沈汀的手,决绝地说:“沈汀,我们俩玩完了。”
说完,我冲出沈汀的家,奔进滂沱的大雨中。
我好累,好恨自己没有能力,好希望自己没有自己没有经历这一切,好希望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
我还会惹父亲生气,被父亲责骂一番,然后我赌气地离家出走,去投奔沈汀,听他说无论我多么任性他永远都不会朝我发脾气。
可,一切都只是“希望”而已。
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冲刷着我的脸庞,我睁不开眼睛,身体却只是机械地,疯狂地奔跑、奔跑、奔跑……
雨中一道刺目的光线,车子巨大的冲击力使我的身体弹起,我的心里却平静无比。
真好,一切都要停止了。
而就是因为这场车祸,我遇到了卓凌风。
⊙﹏⊙b
痛苦的现实,痛到让我麻木,茫然。
我买了去Y市的机票,凭着回忆找到了我之前的家。
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望着楼上的家窗户里黑洞洞地,死寂一片,我最终是没有没有勇气上楼去。
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寒气逼人,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
清晨,气温回升了些,顶着薄雾,有人开始晨练。
“你……你是姚远吧?”我茫然地抬起头。
眼前提着菜篮子的婆婆样子很是面熟,我努力思索一下,记起了她是同一个小区的婆婆,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哑着嗓子问候:“婆婆好,去菜市场么?”
婆婆吃了一惊,放下篮子,抓住我的手,热泪盈眶地摩挲着我的脸:“你记得了?”
我点点头:“嗯。”
婆婆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在怀里,怜爱地说:“孩子啊,事情都过去了,婆婆知道你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放下,才会好过一些。”
我把脸埋在婆婆怀里,抽噎着答:“我知道……”
婆婆坐在我身边,“上次你是不是来回来了Y市?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见着在海边拍婚纱照的人就是你,我不敢相信,想去上前问问,结果被一个男人拦住了,他说你就是姚远,只是失忆了,他拜托我不去找你,他说一些事情会让你难过,不想让你记起来。”
听了婆婆的话,我急忙追问:“婆婆,你知道那男人是谁么?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苦思冥想了一番,婆婆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时间有点久了,也记不起来了,但是看见他,我兴许能认出来。”
我急忙翻出手机,开了机,把卓凌风的照片找出来给婆婆看,我问:“是不是他?”
婆婆拿着手机思索了半天,最终点点头:“是他。”
⊙﹏⊙b
和婆婆告了别,我去了父亲的墓地,站在父亲的墓碑前,看着父亲黑白照片上温暖的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父亲的笑一直铭刻在我记忆深处,小时候,他把我抗在肩头,站在山顶火车呼啸而至然后呼啸着里去,他总是会微笑着和我说:“远儿没妈妈,爸爸会一直疼你,远儿不要新妈妈,那爸爸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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