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凌皓鞋面上多了N个脚印。
那是宁晓晓的佛山无影脚留下的痕迹。
凌皓笑得很无奈:“宁小姐,难道你跟陆兄跳舞时也会这样吗?”
晓晓歪着脑袋狡黠一笑:“我本来就不会跳舞,真是太为难凌少了……那下一曲你还要跟我跳吗?”
“当然要了。”凌皓狐狸眼一眯:“反正鞋子已经踩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喽!”
宁晓晓嘿嘿地笑了。
两人飞旋着再次步入舞池深处,此时音乐已变得激昂热烈。凌思思与卫晨还在继续演绎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晓晓不可避免地在舞池中与他们相遇。
卫晨每每触到晓晓的眼神,便立刻别开视线;而凌思思则如骄傲的孔雀,示威性地紧紧依偎在卫晨的怀中,将下巴昂得高高的,背绷得直直的。
偏巧这支舞曲到了中段,有互相交换舞伴的环节,而凌皓带着晓晓自由地舞动着,音乐一停,他刚好把她带到了卫晨的面前。
虽然凌思思非常的不情愿,但在哥哥严厉的眼神下,仍与晓晓交换了舞伴。
晓晓面对着卫晨,身体一僵没有动弹;卫晨轻叹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
音乐再度响起,他带着她跳起舞来,晓晓心里一阵战栗——这还是他们俩生平第一次共舞。
她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周围的目光如芒在背。
卫晨引着她,悄悄转到了稍微僻静的角落。他低头凝视她的眼睛,久久沉默,之后终于开口:“晓晓,你其实不必如此。”
晓晓抬起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男子——他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得能触到他清俊的眉峰,熟悉的双眼……
“你其实不必跟到舞会来。”卫晨说道:“晓晓,我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什么?”晓晓大脑反应比较慢。
“你仍然不甘心,对吗?”卫晨问她。
这话语就像一把刀子戳到晓晓的心头。
她嗫嚅两声,抬眼望着他星亮的眸子:“我不过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卫晨又叹了一口气,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晓晓,真正的原因,就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妈妈病了,需要一大笔钱看病,即便我们家已经卖了房子,也仍然凑不够。”卫晨的语气里充满了悲哀。
晓晓猛地一惊,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卫晨:“在我们搬走之前。”
晓晓惊呆了,半晌方问:“那卫阿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卫晨答:“我爸爸已经陪她去了美国,目前她身体比较稳定,已经在准备手术了,你不必担心。”
晓晓松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黯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卫晨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可想了。她的病极为罕见,而手术的费用,你我根本负担不起。”
“我……我可以想想办法的。”晓晓有点慌神,喃喃说着:“对了,我可以把房子卖掉,反正拆迁队已经找我谈过好多次……”
“不,不用。晓晓,那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你不能随便卖掉。”卫晨摇头,在她耳边低语:“何况,光有钱是没有用的,我妈的病只能到美国治疗,并且全球只有MD集团在美国的圣玛丽安医院的总院才有那种治疗条件……
“所以你跟凌思思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晓晓感到有点心痛。
“有一部分算是吧。”卫晨的语气甚是沧桑:“我得面对现实,我也想要一个好的前途——圣玛丽安医院是全球顶尖的医院,那里有最优秀的医师和最尖端的医疗技术……而我一直想要在医学上继续深造,晓晓,你是知道的。”
晓晓沉默了。
卫晨又道:“而且,思思是个好女孩,她……她虽然性格有些特别,但她对我真心的,我也喜欢她。”
他的语气是真诚的。
晓晓心里一阵抽痛:“那我只能祝福你了。的确,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卫晨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晓晓,对不起。”
“没有关系了。”
晓晓笑了:“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也希望你妈妈的病快点好起来。”
卫晨看着她的脸,眼中有悲伤弥漫;他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此次舞伴交换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凌思思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将晓晓推开。
“不要脸的女人,哼!”
晓晓踉跄退开一步,沉默着。
卫晨与凌思思再度起舞,而晓晓则一个人傻站在舞池中央。
幸好凌皓及时解围,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
“宁小姐,你又把我扔下了。”凌皓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过她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全都看到了。
他看看晓晓,又看看卫晨和凌思思,眉头微皱。
晓晓低下头,片刻过后,脸上已重新焕发出笑颜。
她脸上可爱的小酒窝使凌皓微微一怔,问:“你没事吧?”
晓晓摇摇头,努力抛开黯淡的心情。
与凌思思的角逐,自己终究还是输了。不过,今天总算没有白来——知道了卫晨的苦衷,她终于可以安然放手,潇洒离开。
是的,潇洒离开,即便是输了,也要姿态潇洒。
宁晓晓鼓起勇气,展现出舞会女皇的派头——激昂的音乐声中,她舞动身体,挥洒汗水,那些曼妙的舞姿,回旋的舞步,举手投足间的魅力,以及突然之间的巨大蜕变,令身边的凌皓都微微咤舌。
很快,老狐狸两眼一眯,迎上前去,与小兔子共舞。
两人配合得完美而默契。
他俩很快成了舞会的焦点,四周的人纷纷退开,为他俩让出空间,甚至有人在旁边轻击节拍。
宁晓晓仰头恣肆地笑着,飞扬的舞姿就如一只蜕变了的黑色蝴蝶。
360度的旋转,旋转,再旋转……水晶灯在头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就像灿烂的银河……银河有多宽广,自己的心就有多宽广……
然而当她旋到第六个圈时,脚下却突然一滑,笑声戛然而止——晓晓“嗤溜”一声,几乎摔倒在地上!
幸亏凌皓出手及时,将她拦腰抱住,否则她肯定摔个狗啃屎。
“怎么回事?”人们纷纷低头朝地面看去——原来那光滑的地板上,不知几时竟散落了数十颗硕大的珍珠!
就是那些珍珠滑倒了她,差点使她脚踝扭伤。
“没事,可能是谁的首饰摔坏了。”凌皓不动声色地将晓晓放回地面,轻轻招呼一声,立刻,有仆人上前将珍珠尽数捡走。
音乐重新响起,人们虚惊一场,又开始舞蹈起来。
晓晓木然站在原地。
“你好像受惊了,我送你到那边休息一下吧。”凌皓体贴地说着,将她送到舞池边缘的休息座上,陆峥几乎立刻赶了过来。
“晓晓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晓晓摇头。
那些粉红军团还在纠缠陆峥,竟然跟到了晓晓的周围。
凌皓抬头,微微扫视众美女一眼,美女们立刻噤声,一个个僵在原地。
凌皓亲自执着晓晓的手,把她交给陆峥:“峥,你的师妹还是由你自己负责招待吧!她陪了我好久了,也该你尽尽主人之谊了。”
陆峥趁机脱离众美女,接过晓晓,对凌皓低声道:“皓,多谢!”
凌皓亦低声耳语:“你师妹好功力!无影脚快把我鞋子踩坏了!回头你得赔我一双鞋子!”
说着,又转头朝晓晓眨眨眼睛。
晓晓被他逗笑了。
凌皓又回头,狐狸眼微眯,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向美女们扫视过去。
美女们顿时作鸟兽散,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她们虽然受凌思思所托,不过,凌皓可是她们谁也不敢惹的。
“我得失陪一下了。”凌皓向晓晓礼貌地欠身,转头走了。
晓晓看到他径直走到了凌思思的身边,然后,凌思思的脸色变得苍白,被哥哥拉住一只手,半拖半拉地拽出了会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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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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