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三生-帝师

150 狼狗时间时(十一)


“阿萝,即使你是妖也比仙来得好的。”笙歌绝望的昂望苍穹,那么高,那么远,他拿什么去飞翔。
    青萝终于收住了眼泪,终于荡出了总让楼笙歌意乱情迷的笑,很温柔的笑着,很温柔的说着。
    “是仙是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死也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是死我也会把我的骨头磨成粉末,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的。”
    在她清透的声音,在他熟悉的笑容,在她一如往昔的深情中笙歌恍然如梦。
    “还记得吗,在狩猎场,我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吗?那是我姨母打的,因为那时我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在我去狩猎场找你的时候李青萝的使命变成了要成为小楼的妻子了,和小楼在一起了就代表我背叛了天庭,天庭天条第七戒,天界的男女一律不可与凡间的男女有男女之情。如触犯天界见永世撤出仙班不得再回天界。”
    “你说,我们有没有男女私情?”她娇媚的问着。
    有淡淡的欢喜像海绵一般扩展开来然后在瞬间无边无际了起来,然后,是欣喜若狂。尽管啊,她说她触犯了天条。
    可触犯天条的结果是她永世撤出仙班不得再回天界,有那么一瞬间,笙歌还想大声拍掌称赞他的阿萝触犯天条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那天,我的决定让我姨母伤心了,于是,她就打了我一巴掌。”青萝叹着气:“为了你我都成为了不孝女儿。”
    于是,在这一刻,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是的是的!阿萝曾经说过要和他私奔的。
    笙歌宛如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捧着她的脸,开始说着不知不觉的语言,语无伦次的。。
    “你姨母打你啊,她竟敢打你,到时,我见到她再一个巴掌把她打回来,再然后我再一个巴掌让她打回去就是了。”
    又来了,又来了,青萝无奈的抿嘴。
    云端上,天帝忍住笑去看那位,那位人家的姨母正乌青着脸,偏偏,不上道的雷神又冒出来一句,这小伙子倒是中道,这样一来,巴掌数就扯平了。
    偏偏,那位倒是中道的小伙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阿萝,当神仙无趣的紧,动不动就拿那些天条压人,整天飘来飘去的没有脚踩在地上踏实,据说神仙们都不吃东西的,因为他们不会饿,不吃东西多吃亏啊,不知道饭香的味道,永远不能体会把烤肉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
    “够了!”大喊一声,因为那叫楼笙歌的可笑男人孔烦躁了起来。
    那厢,孔也不再看热闹了,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楼笙歌,现在,也许所有人会歌颂你们伟大的爱情,因为你们年轻而美好,因为你们有着相配的容颜,而这世间的人们都热衷于美好相配的事物。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呢?”
    “楼笙歌,有一件事情你其实是不愿意去想的吧!那就是李青萝不会改变的容颜,楼笙歌你可曾知道,你的一百年相当于紫薇星上的人一年,也就是说你的一辈子还不及李青萝的一岁,甚至于,在你离开人世的时候,你永远无法在李青萝的生辰上送上祝福。”
    还来不及从刚刚的狂喜中醒来,以至于笙歌呆呆的在极力思索着他说的话。
    天空终于收起了最后的一缕时光,九月的白昼一点点的去触摸夜黑的手指。
    孔在明明灭灭的霞光中如一位情感丰富的说书先生,带着一点点的怜悯,一点点的劝慰,把故事说得头头是道,说得感染十足。
    “现在你们年轻美好还不知道现实的残酷,楼笙歌,当你四十岁的拉着她的手去游玩,人们会说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五十岁时,换你来拉着她的手去街上,人们会用奇怪的目光来研究你们,因为那时的你们有一点像父女,有一点像叔叔和外甥女,六十岁的时候,假如有一天她在春天心血来潮了拉着你去踏青,那时,会有人对你称赞好福气养了一个那么孝顺的女儿,甚至于会有俊俏的青年会因为那看着如花似玉看起来像你女儿来讨好你,七十岁的时候,你们应该看起来像祖孙,那时你的牙齿应该没有剩下几颗了,保养好的话头发应该还可以剩下一半,不过,我猜,那一半也是白色的,王上是一国之君忧国忧民那头发当然会发白的了。。。”
    “闭嘴!!!!!”剑出鞘,没有半点迟疑,剑光划破长空,笙歌拿着剑往孔的脖子上抹去,他要他人头落地,他不要听的从他的嘴中在吐出一个字来,那些字像针,像沾了毒的箭一字一句的刺着他的心灵。
    剑光中,笙歌的剑宛如刺到了一缕空气,所有人屏住了气息,那白衣少年宛如一张剪影晃了几下又像充气般的饱满了起来,那些和君王经历过战争的将领们在他挥起剑的时候都知道那个少年下一秒会人头不保。
    可,。。。。再看到少年依然活生生的一时嘴都张开着。
    少年还在继续讲着话:“王上,这就是我的悲哀,五百年来我不知道疼痛是何物,五百年来我是一缕幽魂,可那一缕幽魂想感知会沸腾的血,想感知剑落在眉梢上的那股寒气,想感知疼痛的滋味,所以才靠近王上的。”
    顿了顿,孔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王上看过山上那种长在一起的树吗?人们通常叫那种树为连理枝,他们枝干分开着,他们拥有着共同的根源,一起吸收泥土的养分,可这并不妨碍它们茁壮成长。”
    “你的意思是说你靠近我是想借助朕的身体像连理枝一样的生长。”收起了心神,笙歌冷冷的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差不多那个意思,王上思维果然敏捷,我只是想当一拥有血肉的小子,想感知疼痛。”孔没有让笙歌有叱喝的时间,紧紧的接下去说:“而那时,王上就拥有不老的容颜,不死的身体,最重要的是王上可以突破生命的极限和你的心上人长相厮守,不必担心容貌的不相称,不必去遗憾在你离去后她带着对你的相思依然还独自留在这个世间,王上就不想和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吗?拥有着不死不老的生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王上。”
    笙歌把手搭在了孔的肩上,嘲讽着:“五百年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活的够久了,怎么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朕是一位君主,首先要引导我的人民遵守大自然的规律。”
    “那么。。”孔云淡风轻,语气飘飘的:“刚刚在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为何王上要杀我,我所讲的那些都是事实,是连王上也不敢去面对的事实,你真的可以在一直都年轻美丽的心上人身边一天天的老去吗?然后再忍受那些青年男子对她投去的爱慕眼光吗?你也知道的你的阿萝有多迷人。”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当你不在了她还有漫长的时光,你忍心让她在漫长望不到边的时光里思念着你吗?你忍心吗?”
    搭在孔肩上的手无力的垂下,青萝一慌,接住了他的手,发现握住了一手的冰凉,在逐渐暗气的天色了,他眸光黯然。
    青萝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小楼,不要去相信他的鬼话,这个人的不死之身就只有你才可以杀死他,而杀死他最好的时机是他手上浮现出象形文字的时候,国师说在狼狗时间的时候你可以逼出他的象形文字。”
    笙歌深深的凝望着青萝,手抚上了她的鬓角:“原来这就是阿萝的使命啊!阿萝的秘密真多啊,我都应接不暇了。”
    孔又开始说了,他说:“王上,李青萝还有一个秘密,她的爹爹娘亲已经在天庭被囚禁了五百年了,就等她完成了这个使命他们才可以自由。”
    就这样,笙歌悲伤的看着青萝,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天际。
    天际间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大地上所以的事物被剪成了一片片剪影,所以的事物在狼狗时间里隐去的,混沌不清,有天外不知名的元素在少年的周遭泛着白,使得他像一个发光体,他白色的衣服有如曙光,耀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光阴缓慢得如山般沉重的流动着,青萝去按住了自己的快要跑不动的心脏,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脚也动不了。
    愁肠崖的人纷纷想向那发光体靠近,发现自己的脚步被胶在地上。
    少年对君王伸出了手,用甜美的声线。
    “楼笙歌,把手给我,什么也不要去想,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来的时候你还是你自己,梦醒来后你就不会有生离死别可以分开你们,梦醒来后你就可以在她每一次生辰的时候在她身边。”
    他的声线太迷人,他的表情太纯良,以至让人觉得这一刻仿佛间变得庄严神圣了起来,不老不死,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相依相偎,一起经历暮暮朝朝。
    谁不想?又有谁抗拒的了。
    那道白色的光芒照出了笙歌一脸的向往,青萝突然害怕了,手一伸想去抓住笙歌的手,她的手指和他的衣快只在咫尺之间。
    青萝知道孔所说出的话对于小楼来说具有多么的诱惑力。
    “小楼。。”青萝张了张嘴,唤着。
    “小哥。。”丹枫慌张的大声喊出。
    “王上。。”和笙歌一起经历过战火的将领也大叫着。
    笙歌置若罔闻,缓缓的伸出了手,在他们手指相互触碰的时刻,天边有星陨落,如一场下在天空的蓝色的雨,美得让人炫目。
    那蓝色的雨一点点的坠落在了愁肠崖,一点点的罩在了孔和笙歌的头上,瞬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茧。
    在那个茧里一些的字符透过孔白色的衣衫开始呈现出来,融化了他手臂上的衣服,不住的扭动着,似乎要冲破了皮肤,随着那些象文字的出现,那个茧也一点点的离开地面,茧里笙歌像一个纯真的孩子,任由孔握着他的手。
    “小楼,动手啊。。。”青萝在心底里呼唤着,同时,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泛出,一点点的滴落在她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离她远去,恐慌的泪水蜂拥而至,那茧从她的面前一点点飘过。
    终于,青萝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大声的,泪眼婆娑:“小楼,不要了,不要了,什么也不要去做了,我只要你回来。”
    “小楼,快点甩开他的手。”青萝徒劳的,张开手,哀哀的哭诉着,她的哭声在崖上久久的回荡着。
    云端上,灵镜台上,天帝面如死灰,梅姬瘫坐在地上,众神开始去触摸自己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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