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

第39章


    “离都离了,咱冬至还年轻,随便找一个都比那臭小子强。”
    “再好也不是梁夏末。”薛平试图跟卫边疆讲道理,“不是梁夏末,冬子就不会幸福,别看夏末没什么大优点,人就是能把她吃死死的,泡黄连水里都觉得甜。”
    “行了行了别说了。”卫边疆打断薛平的话,“我看就这么样吧,婚虽然离了,但冬至的幸福耽误不起,改天我整理出一些条件合适的人,就找我眼皮子底下的,看谁敢欺负冬至。”
    迟冬至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卫叔,我没这心思。”
    “那就现在开始考虑,又不是一天半天能找到的,反正不管怎么样,再婚是必须的,非让那浑球儿哭都找不到地方不可。”
    薛平也被吓到了,跟着反驳,“你别跟着掺合,他俩离了也得合,谁离的开谁呀?”
    “你这人呀,还不如我了解冬至,除非梁夏末扒皮挖骨换血,转了性|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然冬子是不会吃回头草的,要么她不会离。”
    迟冬至缩在沙发里眨巴眨巴眼睛,只能兵来将挡了。
    怕卫边疆揪住这件事不放,迟冬至晚上说什么也不愿意留宿,一路上都在思考薛平的话,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未必有耐心听下去,现在时间太多,细细品味下来,倒觉得有些道理。爱情不能当饭吃,况且他们有爱,可是在他爱她的时候都让她纠结成这样,如果不爱呢?
    爱了,投入了,多少苦涩都能当成是甜的,可他说爱她,却一点也不愿意投入,哪怕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出头之日,所以他们是真的缘分没了。
    迟冬至想到这心里又有一些酸,情绪也有些不好起来,一路上楼在想到梁夏末这个人时都不自觉有些怨念。
    她想起他,却不敢想念他,决堤的水要控制泛滥。不过有一句话说的贼对,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她白天晚上都纠结在‘梁夏末’这三个字之间,所以回家打开门看到门口衣架上挂着那件军装时,忍不住狠狠鄙视自己。想什么想?没他你还就真不能活了?
    事实上梁夏末有可能真就是这么想的,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碗吃的出来,看见她就扬起一张笑脸,像是黎明提起来临。“可回来了。”
    迟冬至冷着一张脸,“从国外回来了?”
    梁夏末点头,“下午刚到的,赶紧我就回家来了。”
    迟冬至点点头,很好,还是这么不记仇,她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目前两人的关系。迟冬至把警服脱下挂起来,冲着梁夏末勾了勾手指,“过来。”
    梁夏末撒着欢儿小跑过来。
    “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梁夏末在转移话题这方面是牛人,“我给你煮了面条。”
    “梁夏末……”
    “吃完面条再说。”梁夏末把她按到饭桌旁边,迟冬至一看眼圈儿就有些热了,一碗面条,一根香肠,两个鸡蛋。十岁那年父亲去世后再没有人给她准备这样的生日面,也不知道梁夏末从哪里知道的,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往后每年都记着帮她准备,一直坚持到上大学。
    一根香肠,两个鸡蛋,考一百分,活一百岁。
    “尝尝,好多年没按这方法煮了,看好不好吃。”
    迟冬至指尖颤抖着,挑起几根吃下。梁夏末的手艺其实不错,比以前强太多,只是如今再美的味道也比不过小时候一碗煮糊了的生日面。
    梁夏末紧张的盯着她,“好吃吗?”
    迟冬至没有抬头回应,一口一口机械的往嘴里送。
    “到底好不好吃你到是说呀。”
    “好吃。”
    梁夏末一下子就乐了,“我就说嘛,肯定好吃,我自己抻的面条。”
    “怎么你记得?”
    “记得什么?”梁夏末想想,“哦哦,你是说你的生日啊,当然记得。”梁夏末不敢说,其实今年才留心去记,往年都忙忘了,无暇顾及。
    “哎,哎,喂我吃两口呗,分我一个鸡蛋,咱俩手拉手一起活到一百岁。”
    迟冬至把碗给他,“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梁夏末一把拉住要起身的他,“干嘛又发火,我让你喂我吃,以前都是你喂我的。”
    确实,以前都是她强迫性的喂他吃。“以前我们是夫妻,现在不是了。”
    “我是说以前,小时候,那时候不也不是夫妻嘛。”
    迟冬至甩脱他,“梁夏末你成熟一些,我们离婚了。”
    “好好好,小气劲儿,自己吃就自己吃。”
    迟冬至一个人在被窝里翻身,刚刚也想过,梁夏末很可能跟她一样,并不能尽快适应两个人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活,她也能理解,可是看到他那张一切错误烟消云散的脸就有气,好像以前吵架后那样,献几天殷勤,然后两个人就能手拉手轰轰烈烈去滚床单了。
    他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还不是自己纵容的?迟冬至咬着牙在心里骂自己,骂完自己又骂梁夏末,本来看离婚那天他的表现还以为有些改变了呢?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梁夏末也很郁闷,他就没想过不跟迟冬至住在一起,离婚了也可以当亲人处啊,无非就是不上床呗,反正这方面他们那么契合,早晚她得忍不住。可迟冬至刚刚冷淡疏离的表情真是让他小心肝受伤了,曾经以为,她爱他,因为爱所以付出,那她就会幸福,后来知道理解错误后已经来不及挽救婚姻了,可婚姻是死的人是活的,迟冬至只要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那就有机会挽回。爱,他不缺,缺的只是对她的重视和关注。
    梁夏末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能妄想以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了,半夜把迟冬至从被窝里拎出来。卧室门一打开,看到迟冬至一条白生生的大腿露在被子外面,他记得那味道,圆润的、白嫩的,一只手掌就能握住,他曾经无数次把吻流连在那上面,然后掐住圈紧自己的腰,滋味美到……好了,不提也罢。
    梁夏末痛苦的按住自己的小弟弟,既然她睡的那么香,在卧室里谈也可以,等她醒了再说吧。梁夏末轻悄悄的走过去准备把她的腿放进被子里,手一握上,那只腿立马踢了过来,目标直逼刚刚按住的地方。好在梁夏末清醒,身子一斜就躲了过去,吓的一冷汗,这么硬的时候要是挨她一脚,那必须得报废啊。
    “我操,你这是不用了就准备给它人道毁灭呀。”
    “你摸我腿干嘛,混蛋。”
    “我怕你着凉嘛。”
    迟冬至把自己包里被子里,“大半夜你进我卧室干嘛?”
    “我……”梁夏末凑到床边坐下,“我想跟你谈谈。”
    迟冬至又是一抬腿,直接把他踹下去。
    “我操,你说你这腿像以前那样干点正事多好,除了踹我屁股还会干什么。。”
    “没事还能踢踢你的小弟弟。”
    梁夏末摸摸头笑了,又挨回到床边坐下,“我想跟你谈谈,我觉得吧,你没必要不让我进门,你妈几天看不着我就想,我妈对你更别提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回来,偶尔一两次还能增进咱俩的感情。”
    迟冬至低头想了好久,“你是说,离婚了还要增进感情?”
    “哟,这谁家小闺女啊,脑子转的这么快呢!咱抓紧把以前缺失的那段恋爱补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同意离婚,是想跟我重新恋爱一回。”
    “叮咚,你—答—对—了……”
第三十六章
    迟冬至最后什么也没说,更没撵他走,沉静的让人觉得心慌。这个男人,结成婚姻时不重视结婚,离开婚姻时又不重视离婚,就连想挽回也没有寻问她的意见,好像一切就应该水到渠成,从没有一次认真反省自己的问题。
    这夜梁夏末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整夜辗转反侧,好像他又忽略什么了,却抓不住头绪。迟冬至现在对他冷淡疏离,全身竖起了一层刺,只要他靠近一步就毫不客气的扎向他。梁夏末不怕被扎的头破血流,他只是心疼她的那些刺折断会丧失了她所有的热情。
    梁夏末第二天去拆弹所时还精神不济,曲直看到他眼底两片淡青色,当时就语无伦次了,“这……这么快又和好了?冬子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前途啊。”
    “滚。”梁夏末推开他,“老子都憋上火了。”
    “憋青的呀!我还以为你那啥过度呢。”
    “我倒是想。”
    梁夏末大清早的一根接着一根吸烟。很久之前他就养成了一个长时间不能见面,一旦见面就把积攒下来的热情一起全用上的习惯,狠亲热一通。回到家抱着她,这就是洗尽他身上所有硝烟味道的良剂。而现在随着拉开的那段距离,变得越来越不能忍受。
    曲直正在训卫红旗,偏偏卫红旗还跟他玩倔的,问她为什么不请假就出去,她说正经谈上恋爱了谁还管这些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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