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没有如果

  “嗯，我知道，南仔仔，真不好意思，我手机摔坏了，所以，一直没办法联系你，你今天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莫沫露出满足的笑容。
  “呃……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谁照顾你呀？”
  “小晴呀，她刚刚洗碗去了，马上就回来的！”
  “哦，那……你家里人知道了吗？”很多人在外面对家里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我就轻松了，我的忧喜都不用报。
  说道家里人莫沫的眼神黯淡下来，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难道她跟我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个家？
  酝酿一会儿，莫沫开口道：
  “我没有家人……我爸妈两年前走了，我读完高中就来了北京，遇到小晴，她就是我的家人！”
  这时候小晴刚好进来，听到这句话明显的一愣，转瞬又恢复了，不过她的眼神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小晴，南仔仔和他朋友蓝枫。”莫沫介绍道。
  小晴挤出笑容跟蓝枫相互点了头，却给我一记冷眼，让我很懊恼。
  “小晴，你别这样……这事真的不能怪南仔仔，是我自己太倒霉了……”莫沫看到小晴对我的态度，为我开脱道。
  小晴好像蓄势已久终于爆发了一样，
  “莫沫，你醒醒吧！到现在你还在为这个人神魂颠倒么？他哪里就值得你这样忘我的去爱了？你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他！我要是男人，有了女朋友，我绝对不会再招惹别的女孩！”小晴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被她说的有点无地自容，不敢反驳。
  “小晴！你知道是我缠着南仔仔的！请你别这样说他好不好？”莫沫乞求的说。
  “不好！”小晴提高分贝，吓了我们三个人都一怔，面对我说：
  “如果莫沫只是断了胳膊，花了脸，我不说什么！我尊重莫沫自己的想法！”小晴的声音变得有点怪怪的，眼睛渐渐泛起泪花。但莫沫的伤难道不只是胳膊和脸上吗？
  “可是，如果因为你，而毁了莫沫一辈子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小晴咬牙切齿的说，泪水已经哗然而下。
  “什么意思？！”毁了莫沫一辈子？！是什么意思？！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已经一个星期了，莫沫的双腿毫无知觉，过几天手术，不成功的话……”
  “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
  我有点晕眩，靠在墙壁上，看见天花板在转，不仅如此，我竟然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眶滑下，是泪水吗？可是我为什么要流泪呢？
  “莫沫，你好好养着，摆正自己的心态，会好起来的！这么晚了，我跟南仔仔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蓝枫是这里唯一意识清晰的人了，我被蓝枫推搡着到了病房外面。
  我的心更加凌乱如麻，蓝枫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走着。
  “蓝枫，怎么办？怎么办？！……”
  “南仔仔，你别着急！不还有成功的机会的嘛，我们鼓励莫沫，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不像以前的每次，遇到事情问蓝枫时他都摆出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吊儿郎当的嬉笑，这次看到蓝枫严肃的脸，我知道真的出事了！虽然嘴里讲着“一定”，但却十分没有底气。
  “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不想再往前走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了，我抱着头蹲在路边，无助的想哭，但是什么堵在了胸口，让我哭不出声，哭不出泪。
  “南仔仔，别这样，这真的与你无关，天灾人祸，谁也不希望莫沫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蓝枫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怪我！都怪我！蓝枫，你不会明白……如果我自始至终没有给莫沫希望，或许她早就放弃，就不会在那样的天气跑去找我，就不会发生车祸了，就不会……”我感觉头好晕。
  “在医生没有宣布救治无效之前，你不能这样，你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让莫沫有个好心情去接受手术，那样才会离成功更近一步！”
  “可是……我好害怕……”
  “南仔仔！你是不是男人？！莫沫早就知道自己的伤情，我们去的时候还不是和我们喜笑颜开？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坚强一点来面对问题？”蓝枫有点发怒了，或许我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真的让他恼火了。
  然而这一骂，也骂醒了我。
  小曼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我盯着屏幕愣了一下。
  “接呀。”蓝枫提醒我。
  “喂？你们买好了吗？”我已经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声音。
  “嗯，好，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好，拜！”
  “南仔仔……”蓝枫有点犹豫的轻声喊我的名字。
  “嗯？”
  “事到如今……跟小曼摊牌吧！”
  我的脑子瞬时像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一样。
【56】南仔仔08
  “小曼，你们买好了？我跟南仔仔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蓝枫说着客套话。
  “没什么，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吃完好早点回去了！”
  小丫头紧紧挽住小曼的胳膊，显然已经跟小曼打成一片了。
  “南仔仔，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小曼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
  “没……没有啦！可能是今天逛得有点累了，我……没事。”明显没有底气的解释，小曼也没有再问。
  回到家的时候，大家都抱怨着累死了，我想我这个身心都饱受摧残的人还没死呢，你们死不了的！
  “小丫头，你跟小曼姐睡好不好？”
  “恩恩，我最喜欢小曼姐了！”小丫头开心得抱着小曼不松手，小曼宠溺的看着她笑。
  “她睡哪都行，你给她塞衣柜里她也能过一夜！”蓝枫没好气的嘲笑表妹。
  小丫头对蓝枫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咕哝着：
  “你去死吧！你才睡衣柜呢！哼！”
  “喂！来之前我们可有约定的啊！”
  此话一出，小丫头马上安静下来。
  “蓝枫，咱两只有睡沙发的命了，你要是嫌沙发不舒服，那边还有被子，打地铺吧。”
  “我随便了，我已经预感到我今晚没得睡了。”
  “……”
  蓝枫说得没错，那天，我们都累得快趴下了，可那晚，除了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我们都没合上眼。
  深夜的客厅还有从窗口打进来的微弱的光，蓝枫躺在对面的沙发上，迎着光亮，我能看的清，他微微闭上的眼睛，熟睡的样子，从上海赶过来挺累的吧。
  “想好怎么说了吗？”没想到蓝枫会突然开口说话，然而这样的一句话让我立刻烦躁起来。
  “你还没睡呢？”
  “我这哥们有这么不厚道么？我看呐，你这辈子都想不好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事是注定的，只是我真的想不通，TM你遇到的事怎么都这么戏剧呢？”蓝枫说着激动就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
  我也觉得TMD戏剧呀！坐起身，点了根烟，蓝枫也坐起身，并且走到我身边坐下，夺下我手中是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你干嘛呀！”我压低声音，怕吵到房间里的人。
  “屋里开着空调呢！你这么抽烟还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我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然后什么也不用想，困了就睡，可是这安静不长，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小曼睡眼朦胧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被我们两个在黑夜里安静的打坐的人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两干嘛？这么晚还不睡？吓我一跳！”
  我们只是偏头看了看小曼，谁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小曼走进卫生间，一会儿听见马桶的抽水声，然后小曼从卫生间走出来，没有进房间，而是坐到我们对面，双手抱膝，把下巴搭在并拢的膝盖上。
  “南仔仔，你很不会说谎，你知道吗？”小曼用刚睡醒慵懒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
  “嗯？”可能是我对小曼说的慌挺多的，我一时想不起小曼说的是哪一桩。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曼盯着我的方向，这么黑，她应该看不见我的表情的。
  “没……没有啊！”这是我的反射性回答。
  蓝枫随即拍了我一巴掌。
  “呵呵，你就说吧，我看你再瞒下去，你会疯掉的！”小曼嘴角挂着微笑，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我……我……对不起！”我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我只知道我对不起小曼，很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难道你要小曼跟你说‘没关系’吗？”蓝枫看不下去了，有点怒气说道。
  我埋下头，不敢看蓝枫，更不敢面对小曼。
  “南仔仔一到关键时刻就是个掉链子的主儿，小曼，我跟你说吧！事到如今，你有必要知道莫沫的存在了。莫沫喜欢南仔仔，因为南仔仔对你一片忠贞，没有接受莫沫的追求，总之，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点请你相信我！莫沫因为来见南仔仔而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面临瘫痪的危险，南仔仔心里很内疚……”
  “所以，小曼，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沉默良久，小曼轻笑了几声。
  “那你喜欢她么？”小曼用始终平和的语调问我。
  “……”我怎么说？我要骗小曼说不妈？还是在小曼刚刚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在给她一个霹雳？
  “好，我知道了。”小曼在我的沉默中看出了答案，但这总比从我嘴里说出来要委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