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与罗密欧

第155章


    知府大人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半张着嘴,果真不是王子,而是那个传说中皇上、皇后捧如珍宝的公主。宴请那天,他还拼命地灌公主的酒,苍天啊,“臣……不识公子真颜,有所怠慢,请公主恕罪。”他慌地也跪倒在当街。
    街上见父母官如此,一个个也跟着跪了下来,不敢直视莫悲的丽颜,唯有林若阳和方宛月愕然地站立着。
    我不是王子,我是莫悲。
    我和皇上有点关系,但不是王子。
    再过一个月,如果我们彼此心意不变,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这算什么惊世骇俗,说不定我比你还惊世骇俗呢?
    我若是女子,林大哥你会如何?
    ……
    轻言柔语,历历在耳,她一直都有暗示的,而他只顾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好好地分析。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美丽的男子呢,悲儿是公主,高贵无比的公主。他的眼蒙了尘,心却没有,所以他才会为她心动,不可控制地深恋上她。
    他曾说,若悲儿是个女子,事情就会好处理些。
    可当他发现悲儿真的是女子时,他与她越发远了。她不是依在他怀中娇柔可人的悲儿,她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殿下。
    “爱卿平身。本宫微服出游,没有惊动爱卿,谈何罪过!起来吧!”莫悲轻声说。
    陈炜拭下冷汗,爬起身,“臣本应早点去看望国丈大人,只是公事繁重,一直没有成行。”
    “没有关系,公事为重。陈大人,事情都办好了吗?”
    “好了,公主!明日就可起程。”陈炜忙不迭地说,不知公主可曾知晓他这两日的行径,要是知了,他这好不容易才受封的侍中大人又怕保不住了。
    “那就好,父皇来信,让本宫与你同回洛阳。”
    “臣一定好好地保护公主平安到达洛阳。”
    “有劳爱卿了。”
    “陈大人,别来无恙啊!”焦桐在一边看了多时,抬手和陈炜招呼。大家都在宫中当职,平时也会碰个面,算认识,只是职位不同,没有交集。
    “焦侍卫也在,啊,小焦侍卫也来了。”宫中的高手侍卫与公主同行,会不会探听到什么,陈炜后怕的衣衫都湿了。
    “是啊,陈大人。”焦桔一笑。
    莫悲不想与这些官员多讲,看了下焦桐。
    “两位大人忙去吧,公主还有点事要办。”
    “臣为公主保驾。”陈炜哈着腰,说。
    “不必了,陈大人,本宫去叩拜先主,你不宜同行。明早到白府接本宫,多派几位侍卫,行李不少。”
    “一定一定。公主请上车。”陈炜伸出手,让到一边。
    莫悲闭了下眼,扫过人群,掠过林若阳与方宛月,掀开轿幔,上了马车。
    “啊,好险,幸好没有说出什么出格之话。”陈炜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陈大人,听说公主从小不在皇上身边,七岁时才回了京城,所以皇上特别自责,对公主极为疼爱。”知府大人也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具体的不清楚,皇后与皇上因误会,流落在民间,后来皇上去闽南剿匪,才遇到皇后。回到洛阳时,一下有了皇后,也有了位公主。很曲折很离奇,外人不能多问,皇上一提从前,就拉脸。”
    “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好吗?”
    陈炜一挑眉,“那个那个……公主长得和皇后一模一样,这种人间绝丽,皇上能不宠着,唉,专宠呀,后宫就有一个皇后,以前的妃嫔形同虚设。这皇后很象从前与本官同科高中的一位状元,唉,天妒英才,可惜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哦,皇上的故事还真多呢!”
    “可不是!”
    知府大人与陈炜絮絮叨叨地旁若无人站在街边闲扯着,林若阳一张俊容有些扭曲,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但他知他失去了什么。
    悲儿曾经把一颗最纯净的芳心捧在他面前,他没有呵护好。那么尊贵娇柔的小身子,挡在他前面,为他接下徐大的重拳。流着血,还宽慰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她的。怕彩妆坊被徐大欺负,主动地跑过来询问。
    含着泪水、流着血,依在他怀中,与他缠缠绵绵的吻,表白着她的心。
    他怎么就没察觉悲儿对他的爱不少于他。现在明白了,他却怯步了。
    “林哥哥,那位公主好美哦!眼睛很美,还会发光。”
    “扶林哥哥回店铺。”他心碎地转过身。
    “不知我再大一点会不会变得象她那样?”方宛月自言自语。
    不会的,即使这世上有比悲儿美的女子,但是谁也没有悲儿那清冷、神秘却又有点小小娇羞的气质。
    在船头站定,怔怔地望着夜色,在街上一耽搁,祭祖回来时,天就漆黑一团。一盏草灯挂在船头,湖面无风,寒气却不减。
    焦桔为莫悲披上厚厚的风褛,戴上风帽,“回白府后,公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在船上几十日,不会象在府中这么方便的。”
    “没有关系。”心情在谷底回荡,她完全没有一丝回家的喜悦。她自小就被别人愁重,长大后,一样不能象焦桔、那位方小姐那般活得轻松。
    “公主,如果撑不动,就哭出来吧!”焦桔看她咬着唇,心疼地说。
    “我没有什么伤心的事。”莫悲转过头,看到岸近了。焦桐与船家结算船资,拎起了贡篮。
    她小心地跨上码头,马车静静地停在湖边一家小渔馆的树边。她无心回看湖光山色,直想早早回府。
    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从马车后走出,“悲儿!”递过一进在怀中温着的手炉,“冷吗?”
    莫悲幽幽地望着林若阳温雅的脸庞,眼眸掠过忧伤,她摇了摇头,“我不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着你的马车,一直到湖边,看着你上了船,知道你还会回到这里,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固执地把手炉塞进她手中,“湖边旷野,暖暖手。”
    她怅然地看着手中暖暖的手炉,若是从前,她会……不想了,想问问他的身体如何,话咽下去了,不问了……
    “林少爷,我们……”焦桔想上前拉过莫悲,焦桐轻轻地扯住她的衣袖,退远了几步。
    “悲儿,呵,你可能不叫这个名,我……”林若阳温柔地微笑着。
    “莫悲是我的真名,在闽南的七年,过得非常艰苦,母后说我们不要悲伤,要坚强。莫悲,不要悲伤。”赶在泪水夺眶而出前,她伤感的别过头。
    “悲儿,对不起,我没有发觉你的身份。我……”
    “不要再唤悲儿了,这个名字已经不适合我们的身份。在苏州的几月,承蒙你的照顾,日后若需要帮忙的地方,请找我的外公,我会知会他的。你现在生意越来越红火,马上也要成亲了,多多保重身子。”她试图挤出笑容,伤心的泪水却滴落得比想像的快。
    林若阳苦涩一笑,深深凝视着她,没有言语。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若没有别的事,我回白府了。”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她不适宜与他单独见面了。
    “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吗?”林若阳温情淡远的神情,流露少月的浓烈情绪。
    记得又如何?身心被浓浓的离情,猛烈烧灼着,莫悲猛然压下头,紧紧咬住下唇,轻轻摇头。
    “我说过我就会做到。”他淡淡地说。
    他说过太多的话,做到的是哪一句话呢?她不想再去分辩,千头万绪无从说起,以后,千山迢迢,做到与不做到,都没有区别。
    “告辞!”不是再会,莫悲忍住痛苦,慢慢向马车走去,手炉护在心口,紧紧的。
    “悲儿,悲儿!”林若阳站在身后,允许自己喃喃地低呼。
番外:俏王子(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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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要应和她的心情,刚刚还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波翻浪涌,河水急促地拍打着河岸,寒风肆虐地狂嘶着,莫悲抓紧风褛,抬头看着夜空,雪花大如树叶,一片接着一片从漆黑的空中洒落下来。
    她感到自已的身子在风中晃了晃,心慌地想伸手抓住点什么,却不慎松开了风褛,风鼓起了风褛,她站立不住。
    “公子。”焦桔转身,顶着风上前想抱住她。
    林若阳已抢先揽住了莫悲的腰,不顾自已咳得气喘,不顾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内衫沾满了冷汗,虚弱的身子挡住风口,轻柔地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
    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气息,温柔的盈握,莫悲噤声不语,她是如此的怀念着与他有关的一切,但是理智却让她不得不推开他。她不允许自已在他成了别的未婚夫后还留恋着他。
    他爱她也许是真的,婚约也是真的。因为自已那时是个男子,他可能把心留给了自已,责任和义务留给了方宛月。他是商人,一切都计划得很清楚。而自已不是,与他有关的一切,情不自禁贪恋太多。
    林若阳现在也许会为她背弃婚约,这不是自已想要的结果。把幸福建在别人的痛苦上,她不会快乐的。那样做的林若阳,也不值得她去爱。
    “悲儿,是不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林若阳把她拉到马车后,替她拉好风褛,眼底压抑着太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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