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站住

第23章


她把搅成一团的面条放进嘴里,“还是你认为项国钟会在意你的想法,并且因此放郑氏一码?”
  
  郑杨轻笑着问:“栓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就这么开心?”
  
  姜维皱眉,继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我和我爸已经说好先办订婚宴,只是订婚,你会有足够的时间适应了解,不是一开始就结婚的。”他晃了晃杯中的酒,说:“都一回事,我不同意。”
  
  她嘟囔着摔下叉子:“她有什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他看着她:“她没有什么好,我就是喜欢她。”
  
  姜维久久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啦,只要我同意就好了嘛!”她故意模仿的语气,他听在耳里感到别扭。若是声音再柔软一点,带着几分赖皮,笑容在慵懒一点,藏着几分得意,这才是他的姑娘。浑然天成的岂是模仿能复制的?姜维如此刻意而为,只徒增他爱她的心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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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郑达亮坐在空调底下,洋洋得意地看着郑达明,又看看宋如,再看看郑宋宋,:“我就说你养了只狼!看看,才刚从郑家大门走出去几天,这就找上靠山了!项国钟向来和郑氏水火不容,他这么做不是明摆着针对我们?”
  
  宋如捋顺郑宋宋的头发,没有说话。对面的郑达明顿了顿才开口:“光听你说,谁知道真假。”郑达亮鄙视他:“我做生意,自然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你别到这时候还向着外人,犯过一次错就够了,又没人怨你!”他边说边把眼神投向郑宋宋,郑宋宋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二伯伯你
  不去公司挣钱,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我家又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郑达亮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郑宋宋转头惨兮兮地看着郑达明:“爸爸,我胸口又不舒服了,我上楼去躺会儿。”宋如扶着她,一脸担忧地替她按摩。身后果然传来郑达明撵人的暴怒:“你走走走!又不是不知道宋宋心情不好,还专拣敏感的话题聊天,你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二伯的责任,我家不欢迎这么不负责的人,你出去!”
  
  郑达亮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唉唉,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办事能不能成熟一点!”却见郑达明抄起鸡毛毯子冲过来:“你走不走?”他举起双手,站起来往外退:“走、走。”
  
  回到房间的郑宋宋趴在床上,心脏却开始真的沉闷不舒服。到现在也毫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可是你怎么一走了之就不来找我了呢?难道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还是你并不如我爱你那般深爱着
  我?
  
  她伸手摸出枕头底下的碧玉佛像坠子,这是除夕那晚他塞给她的红包,却没料到厚实的纸袋子里包着这个东西。郑杨不是迷信的人,郑宋宋初三那年在陌生的城市迷路,一家人找了整晚也没有线索,直到第二天小姑娘从酒店后的寺庙里走出来,见他黑着一张脸比谁都生气,于是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有庙里的佛主在,没坏人敢欺负我呢。”
  
  他只希望佛主真有灵,能无时无刻庇佑着她。没想到有这样寓意的新年礼物,倒成了诀别的嘱咐。郑宋宋摸摸滑凉的坠子,撇着小嘴嫌弃:“红包里面不装钱,还让我回屋慢慢数,就你小气!”
  
  说到这里,眼泪却掉下来。
☆、第二十六章
  凡沙沙找到林北时,他正在操场上慢跑。绿叶上的露珠过于饱满,清风拂过堪堪从叶子上滑落下来,几只灰不溜秋的鸟在晨曦中叽叽喳喳地乱飞,打破安逸的静谧。她穿了红色运动鞋,将林北拦截在五十米赛道的道口:“我郑重问你一次,就这一次!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林北运动衣的领子高高竖起,额间有细密的汗水,他抬头看见她时有些愣住:“不是说你转学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凡沙沙眼睛里浮现笑意,抱着双臂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转学,你找过我?”林北一边伸展筋骨一边点头:“当然了!你不声不响就走了,欠的一千块钱我找谁要去!”说完又有些喜悦地盯着她,“你是专门来还钱的吧?”
  
  凡沙沙气得跺脚,一脚踢上他的膝盖:“你个缺心眼的榆木疙瘩!是真傻还是装傻?”林北怒发冲冠地挥舞起长胳膊想动手打人,却碍于对方是女生而改成揪扯自己的头发。他弓腰揉着膝盖:“我cao,你吃菠菜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凡沙沙却蓦地蹲在地上哭起来,嚎啕大哭。林北傻眼了,看了半天才蹲下去,伸手戳戳她的肩,一句喂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抡起胳膊躲开:“别碰我!”他无辜地往边上闪开,刚想抱怨一句神经病,却见凡沙沙抬起泪雨滂沱的脸,朝他大吼:“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笨蛋?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是吧?以前那些把戏为什么不接着用?说你笨,你还真蠢啊,哄女孩子都不会?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追我,为什么还给我写信?”
  
  这么多问题,林北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他努力地控制住火气,想放软态度安慰她。凡沙沙却又猛然埋头枕在胳膊上,抽泣着说:“我知道……是她叫你写信、叫你追我,她教你买礼物、教你找我约会……既然那么喜欢她,你去追她就好,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林北渐渐感到脚有些麻,于是长腿一抻,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到身边女孩子的哭泣声渐渐小了才开口:“你都知道了?”这一问却招来对方更加怨恨的眼神,凡沙沙一掌推在他的胸口:“原来是真的,你喜欢的真的是她!”她用掌心抹掉眼泪,“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有这么大的能耐却不敢告白?胆小鬼!”
  
  林北从小到大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唯独在提及对郑宋宋的感情时觉得怕,具体怕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想这个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疏远了,反正想她一直傻兮兮的开心下去。这段时间她不开心,他的耳边就总是想起她的声音。林北呀,你这样怎么追的上凡沙沙呢?林北呀,其实你挺聪明的嘛!林北呀,其实我想学法律来着……她总喜欢这样叫他,有点无奈,有点亲昵,却无关喜欢。
  
  凡沙沙顶着一双兔子眼睛建议:“反正我这么喜欢你,不如我们试试看好了?”林北茫然地看着她:“难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试吗?”
  
  “以前的不算,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见她……”
  
  “那不行!”
  
  冲他肩上打一拳“……话还没说完你激动什么!至少你去见她时总要先和我汇报一声。”
  
  于是凡沙沙从此经常接到林北主动打来的电话,但是十次有十次都是汇报他前去寻找郑宋宋的事情,而且有时一天打来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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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柬埔寨的案子获全胜,本是私自占地违纪的事情,但是郑杨赢了这场官司。项国钟很高兴,特地为他举办一场庆功宴,觥筹交错间站在台上宣布手底下新到一个得力助手,并引领他上台,郑重强调:“他是我的义子,未来布维多的第二把交椅。”
  
  媒体的闪光灯嚓嚓对着他狂拍不停,他着深色西服,站在话筒前微笑,依旧那般风流倜傥。布维多高层霎时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年轻律师感到诧异,难怪项国钟对他尤为照顾偏爱,不想竟是这样一种关系,继而端着酒杯排队上阵,谦虚恭维的话接撞而至。
  
  郑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客气的话说得天衣无缝,应对如流,心底却感到莫名烦躁。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算是初次获得项国钟的信任,却无端心不在焉。
  
  站在远处的姜维缓缓靠近,高举酒杯:“我敬你,郑律师!”他也扬了扬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姜维继续往他跟前走,露背的裙子很贴身,红绸缎衬得她肌肤如雪。
  
  “赢了官司,也不请我吃饭?”她暧昧地低喃,凑近他的耳朵。
  
  大概是财经记者的工作内容太枯燥,对商人的私生活比八卦记者还敏感。角落里的郑杨还未应付姜维的问题,他们便齐刷刷冲过来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猛拍。好事者兴奋地问询他们的关系,姜维挽着他的手,靠在他肩上,反问记者:“你说呢?”
  
  这一问引来一波更加紧密的咔嚓声,门口的姜雨声对此含笑不语,被他的笑容打断谈话的项国钟转头看了看,眉头皱了皱随后又随意地笑开:“维维和我儿子还真是相配,他们的日子我可都选好了!”
  
  姜雨声笑声豪放,说话的声音却客气地放小:“这时候知道是你儿子了?你项国钟的面子功夫还做得真不错!”
  
  项国钟笑,转身缓缓走到那波记者圈的外围:“各位!爆料犬子私生活,可不是免费的!”记者又齐齐转过身对着他拍,七嘴八舌地问姜维是不是他儿媳妇。他笑而不语,高举酒杯,道:“下月初三,也就是七天之后。犬子和姜家大小姐将举办一场订婚宴,届时欢迎各位光临!”语毕,现场一片哗然。尔后他又调笑着说:“来者每人都发红包!”现场再次一片哗然。
  
  郑杨深深皱眉,不知道项国钟的决定是早有打算还是临时起意,对于刚才宣布的订婚消息,他事先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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