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龄人都在上课、看书,我仿佛是不属于这里的,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游离是掌有主动权的。如同米桀说的,简单周身出现了浮夸的气氛,不看看校园走动的校友们,我真的感觉不到——我和我的同龄段的人,不相关那么多。我本不怕这种差距,可是他怕,所以我也怕了。
想好了无理取闹的理由,只要一句说辞,“简单回来了,你当年爱上的简单回来了!”摒弃那个世界的一切,爱上的、憎恶的。
夕阳美极了,和我们初遇的那个下午的一样一样的。一直解释不清,为什么高二的放学我那么欢快,是我爱上了那个下午,那个下午的夕阳,那个下午的天空,还是在那个下去爱上了纠缠我一生的那个男人。天空没有云,很好,我最爱的那种。温度也还没开始下降,温暖的适宜讲出一声‘我们和好吧!’
可为什么,会紧张,连老天都在天时地利地帮我。怯懦地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不敢进去,那门把锁距离我如此之近,那门,弹指可破。抬眼瞧了瞧四周,不想自己的潦倒被其他人看了去。确定四周没人后,轻轻搭上了把手,里面传出破碎声。糟了,他心情很差,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门开了一条缝,我用脚尖抵着,偷窥米桀发飙到何种程度。
那个弯腰欲要拾掇破碎品的女人应该是卓佑蓝,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绣着米妈眼光的胜利品,红的刺我眼。她被米桀拦截了。眼神没打飘忽的话,米桀攥着她的右手手臂,“她不愿意和我结婚,那么你呢?”
红衣女子明显的无地自容的灵魂出壳了。老师,米老师,黑眼圈,眼袋,不敢让人靠近的烟酒味,还有眼神里发自肺腑的自嘲的绝望,“你喜欢我是不是?”他开始语无伦次,因为他毫无头绪。
卓佑蓝的眼泪直线滚落了,原来他不是一无所知。走上前,把坐着的米老师的脑袋拢到腰间,“是,我喜欢你,能和你结婚是我遥远并且甜美的梦想。”她感到腰间的纺织品有被扯坏的迹象,那双手不是青筋暴露可以形容的了的。腹间的衣物被液体浸湿了,开始时是热的,过了一阵,凉的冲洗她砰砰的心田。他哭了?哭的很利害,再怎么逼也做不到不软弱,所以允许自己哭一次,合着他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回答,问那些问题也绝非有心。
可以了,简单对自己说。在那个傍晚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无数遍。也不知道是什么可以了。可以断定我们分手了,可以证实开始失恋了,可以命令自己死心了,可以不相信爱情了,一切有关恶魔的东西都可以了。
神啊,这就是你替我占卜的塔罗牌。曾经有个男人,呵斥我打碎了他的相架,现在他又在呵斥另一个女人。曾经有个男人许下我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把灵魂交付给我,期限是时间标尺的尽头,一夕之间,他就可以把自己许给别人了。而这个男人,我爱了三年有余,可笑的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也是像我爱他一样的爱我的。
一个月前,放任前任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地叙述你们甜蜜的始末,一个月后和另一个女人重复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我怎么敢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你还爱我,你爱过我。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度,帮助你从男孩脱胎成好丈夫的垫脚石。没有我,你依旧春风得意,美人环绕,你还是高端的设计总监,你还是米妈眼里的杰出好儿子。可是我呢,你有没有一丝的犹豫,一丝的考虑过我没有你会怎么办。我的人生自和你有交集以来,从来不曾思考过没有了你我怎么办。因为我痴傻的相信,简单和米桀散不了伙,简单和米桀就该在一起和着酸甜苦辣,哪怕恨的肝肠寸断也要纠缠一生的,你□□裸的背叛,是在告诉我,我错的多离谱吗?
好奇自己怎么走过那片长廊,那片天空,那个下午。不介意围观我的群众用‘行尸走肉’或者更鄙夷的词来介绍我,我的确如此。什么美妙的天空,美妙的下午,简单你容易蒙蔽自我了。找到计算机中心最高点的天台,那是我唯一一个登的上去的阳台,和A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有跑来抽烟的机房管理员来打搅我。抽烟?天台?谁都不忘了逮着机会令我触景伤情。也别兜圈子了,我是不想看见你,可偏巧不巧我的整个世界都是你,不用世态炎凉的寒冷来提点我的悲伤。问那管理员又要了支烟,呛得我咳嗽,味道差极了,可我还是一根一根地讨,把他身上全部的烟都掏空了。他也不跟我计较,不失恋的谁大老远没事儿跑这地儿吹风!他走了,我就一个人霸着天台了,是想放声大哭来着,压着嗓子吼不出来。刹那间的跌宕,直不起身来,还真不能把自己放在被抛弃者的位置上,一坐实就翻不了身了。
天气还真TM反胃口的好,仰着脖子半撑着身子抬头望着,天空蓝——血红——暗黑——全黑,风骚小星星登台。不敢低头,我怕我一低头,眼泪会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流到脚底的。机房管理员来撵我了,他是个不错的人,已经推迟锁门一个小时了,不然我上哪儿半蜷着身子举头巴望欠揍的漫天星辰。
不想见人,不想沟通,不想找人陪我失恋,以为把手机丢掉了,可它还在口袋里。我是想要□□它的,不想接通了Leo的来电,“I’m leaving,But still pursuit for your f you don’t ant call back for me ,I understand。简单,你是个好姑娘,好高兴认识你。”好硬的调调。
“here are you,no?”回了他,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脑子不是我的了,也许我撒谎了,找另一个失恋的人比得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的失魂会好一点。“You oe me an ant see you immediately。”
“The airport。”他放肆的朗声笑,我听到了同类人的讽刺和凄凉,很爽。
风风火火地扑到机场,他的私人飞机还在,夹岸两道铺展开成群的记者、球迷。抬头挺胸地把自己布满泪痕、凶相毕露、冷目残烛的脸颊对着镜头和人群。宝瓶干瘪的小手紧护着我,我猜Leo通知她来的。“你不是说不做那个访谈了吗?”
“你还说过我是你唯一考虑过未来的人呢!”
“什么?”是不是周围太吵了,宝瓶听不懂简姐在说什么。
“没什么,人是会变的。”
他在登机口等我,我办完手续和他一起上的飞机。这是大众看到的,而我看到他眼里期待的是另一个女人。人类在爱情里,怎生的如此卑贱。
天空的蓝是卓佑蓝不想看的空洞的蓝,她更喜欢有云的斑斓,为此她定义自己名字里那个蓝为非纯粹的蓝。身下的人缓缓抬起了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转脸动作背对她,“老师,是和简单分手了吗?”
米桀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回答。他可以不回答,可他不能拒绝所有这个问题的主人。他不断定昨天那是什么。“你都知道了!”如果简单是那样子认为的,也未尝不可,只是这速度传播地惊天为人。有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全世界知道你转投他人怀抱了吗?
“今早的文体新闻说她和Leo一整晚呆在一起,看你的表情,猜的。”
米桀绕过身旁站着的女子,想冲到洗手间洗把脸,那副尊荣,太吓人了。手臂被自己学生错乱的抓住,“那么,先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忘了她吗?”她要知道,你无法想象那个问题对她来说重要。
“恩,”鼻音很重,哭过的事实想必是瞒不过去了。
“老师真的可以忘了简单吗?”
“不要提她!”巧妙地挣脱她的手,风一般进到卫生间收拾自己。
Leo的客机很Leo,棕色的皮质沙发,软皮具家具上多镶有水钻,明晃晃的。我从前就不理解这类球员为什么那么钟爱钻饰,鸽子蛋大的耳钉,戒指,铁链一样粗细的项链,田径类运动员和球类运动员中非洲裔球员最为突出。
不经他同意,一个侧身躺在他的私人沙发上,他主人姿态,给我拿酒去了。
不假思索地喝了他递来的酒,有点儿冰,是很冰。
“这是你的工作状态?可以开始了吗?”狐疑地看我。听他的中文和听我们国民的Chinglish是一回事。
“You came here for huang,She dumped you。You try to figure things out,just to find she’d fell in love ith another man。”
“Close,very close,It’s almost that。”拎起酒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娴熟的拿酒杯。欧美国家的人们倒酒怪浅的,一饮而尽一杯就光了。
“I tried to in her tried my hardest。But , as you see , it’s too y for using sho my apology again。”
“It’s OK,I forgive you。”咦?怎么了,谈的不是很好,很顺畅吗?不是已经成功地转移注意力到他人身上吗?为什么眼泪还是会不知觉的落到杯口。
“OH,baby,you just broken your heart,don’t you ?you are suffering from a painful broken up。”
“So obvious?”睨了睨他,不言而喻地苦笑自己,对,broke up,拿得起放不下的简单,轰轰烈烈的开场,落得颜面扫地的别家的团圆。分手,也要宗教仪式的郑重,编辑了短信过去,不管他收不收的到,不管收到后何其表现,我要虔诚地前去吊唁我盲目青春里不可救药的愚蠢爱情。要是管的了,何至于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
“done?”
“我们之间的事,蹉跎到现在,就这一件,不稍他同意,我说了算。”
他的大脸凑近我的脸,已经处于nothing to lose的边境。无所谓坚守什么,矜持什么。他啄了我的右脸颊,发狠力撕咬了。我冷笑着一点不担心他咬破,“呸,”啐了啐口水,在嫌我?“老子还不想上刚被甩了的女人。”他这中文是哪个不长眼的华人教的?还是哪门子破电影里学的?
“你的中文不比我的英文差。”不见外的拿起他的酒给自己满上,“你以为我愿意和被同一个女人连续拒绝N次的男人发生关系吗?”
Leo木然地看着前方。
“you don’t got it?”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再一次低估了他的中文水平,是低估了他为爱情的努力。“For the losers,Cheers。”
碰了碰杯,咕咚一口干了。一瓶酒没怎么喝酒见底了,“I’ll get another one。”
“Thank you 。”耀武扬威的挥舞着手里的空杯子。
头枕着头,我靠在他肩窝,他的脑袋顶着我的脖颈。右手边的空瓶越积越多,这酒喝的跟烧钱似的,好像不腐败就活不下去了,不喝完那些几万美元一瓶的珍藏就不解恨。
“you can do everything for me,I’m serious 。”酒精光了,人还没被灌醉,是时候玩点儿疯的了。
“hat I sa in your eyes,恨,背叛,豁出去,还有深不见底的悲伤。”
“不巧了,我在你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别说是从我眼里反射的,咱俩的悲愤是一个类型的,但还是有所区别的。”他扑到我身上,拆我的裙子打断我絮叨,这个男人第一回见我就不怀好意,他看上我的身体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想是在他了解我和黄婧媛之间的关系后萌发的。扯坏了我的衣衫才发觉进行不下去,抵着我的大腿,捧着我的锁骨索然无味的痛苦,真是不能引起男人兴趣的女人,活该被抛弃。抹了抹自己的脸颊,从我身上下来,坐在我身侧,把玩我的身体,虽然毫无性趣。我懒得理他,懒得整理一身的碎布,懒得否认我不是个玩具。“不喜欢这样的报复,如果伤得了她,我发誓我会做的。”
“人家根本不介意你跟谁好了。”反问他,反问我自己,我的境况不比他好哪里。
“没错!”他蹬了蹬他的长腿,踢我,“想听我的故事吗?不过我认为你知道的差不多了!”
“无所谓。”随便做点什么都好,哪怕听他编构一个没有Happy ending的爱情故事。“不过我想应该没办法百分之百集中注意力了,您见谅!”
“哦,It seems better!”他喃喃道,“我们在同一个high school,她很受欢迎,you kno!”
“可以想象,她现在仍然很受欢迎。”
“Don’t interrupt me。”男人不高兴地努努嘴,过多饮酒后的脸红扑扑的,下巴上唏嘘着未刮干净的胡须。一个趔趄,觉得他有几分可爱,不及最初见面时那么讨厌了。“我第一次看到她就爱上了,我觉得这个女人会是我的妻子,总有一天。很可惜,她没有看到我。她身边不缺男孩,她换男友的速度无人可以匹及。我,那句中国话怎么说的,应接不暇,是这样吧?”他既要求了No interrupt 。我也不再咬文嚼字。“好像车轮战的,有一天,就那样轮到我了,我邀请她去春季舞会。没想到她说Yes,把我高兴坏了。跑回家就问叔叔借了礼服,嘿,别笑话我,我充足的带了condom。虽然她和别的男孩子玩了一晚上,弄错我的名字,不过,和我跳舞了,到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愉快。”
他开始吃薯片,那个味道熏得我胃难受,想也没想拒绝了那吃食,“严格意义上,我们的约会在舞会结束一个星期后。”
“我以为舞会就是认可了你,你的身份从普通朋友晋升为男友了。”
“Not yet,一周后她才停止和前男友或冰球队队长上床,所以,我认为一周后那个时间更精确。”
“hyyou to broke up?”这个问题问的真多余,脚趾头都晓得是黄婧媛玩腻了。
男人眯着右眼斜觑我,他也在好笑我的提问。“Ho about you?hyyou broke up ith the teacher?”
合着打一开始,就全盘掌握我的第一手资料,沙老师,同样作为学生,您两碗水端的太不平了,心都偏过太平洋了。“男人,哼,我说你要爱上别人了也行了,您事先打个招呼不成吗?”摇晃Leo的肩膀,他离我最近,不找他出气找谁啊?“换了别人也行啊,为什么是她?求你给个理由好让我找出自己不如她的地方。啊!!!啊!!!”尖叫两声,高跟鞋踹飞了许远,撞上什么,什么碎了,它自己也折成两截了。另一个在失恋中缓不过气的死男人幸灾乐祸地冷眼旁观我的撕心裂肺,也顾不得找我清算他的财产损失。
“叫什么叫,被背叛的又不只你一个。”凶完我,自己也啊的吼了几声,“我也想知道,我在什么方面都比Tommy好,好的多,你怎么还不选我呢?”完了,他把我臆想为黄婧媛了,我们都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中。“告诉你一个秘密,是秘密,我在LA见过他们。等她回到中国,找那个三脚猫球员练了两把,才远渡重洋地来找她,我自信满满,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要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也是中学时候起就被众多女孩子崇拜和喜欢的,偏偏她。。。。。。”
“对啊,你说凭什么呀?就凭她天天到办公室给你送咖啡,就凭她是送到嘴边的肉你就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潜了人家。你说你怎么净捡手里头的学生吃呢,吃我也就算了,咱俩天造之和,吃她,她才160cm,她分不清GUCCI和CHANEL的logo,她脸上还残留着几年前的痘疤和新添的雀斑,她不会和你一样对赛车有激情,她盯上你因为你能助她摆脱经济困难多过她纯喜欢你,吃她,不嫌咯得慌吗?”
“是啊,是啊,他又不喜欢你,他有他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完全没有水平拿总冠军,他不能给你买好大好大的钻石,他不会开车带你去兜风,他不能让你成为最受瞩目的话题女王,他也不能让你在更衣室外称后,你喜欢他什么?”完了,完了,绝对鸡同鸭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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