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婧媛从第11个月开始焦虑,为什么还没有得到半点米宝宝的消息。是米桀自作主张不来告知,还是他根本没下手,再或者是他现在还没下手马上准备下手。这种事情最经不起拖,一拖再拖就演变成遗憾,待老来暮暮垂矣时,含泪告诉孙儿们,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错过了一个最好的人,错失了一段我至今耿耿于怀的感情。
黄婧媛对于简单和米桀恋情的在意程度超出了常人能接受和理解的范畴。她自己也不能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好像停不下来的齿轮,好像他们一分开,有些东西就被打破了,一种属于他们全部的协调感。在她的格言里,没有该放弃的喜欢,屈是辛是唯一的一场意外,简单和米桀不是。如果屈是辛有千分之一的喜欢她,她会消灭苏贝,消灭他们的孩子来维护隶属于她的爱情。所以对她而言,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哪怕天勾地火的,也要在一起。
她不知道的是,米桀对于这件事的犹豫超过他生命中之前所有的种种。有了米宝,就能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包括简单,她不会让她的孩子游离在她之外。一面是超强的诱惑,一面是最爱的人的幸福。理智并不能常常占上风,他时常一觉醒来检查手机,看自己是不是拨了那个他已经能背下来的号码,他时常梦到和简单组建的一家三口漫步在苏黎世。按照他对自己忍耐力的认识,不过两三年,那之后会发生什么疯狂的事情,他无法想象。
我热爱我的旅行,它让我忘却很多东西,是彻底的忘却。甚至,我可以渐渐发现,旅游可以成为我崭新的兴趣。人们习惯大彻大悟之后把它作为历史,最后发现大彻大悟是徒劳的。我挣扎过,没有太用力的挣扎。结果可能改变,天气可能改变,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一年之后,我决定终结这种游荡的生活,开始新一段的安定。起因是我拿到了哥伦比亚的offer。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我把内心养的平静和强大,大学是我曾经的终点和现在的起点。
不再胆怯地不敢去遥想未来。我的很美好很美好的花期就要来临了。它会绽放在哥伦比亚的天空,和我新认识的朋友一起。未来就是,谁都不确定,美妙还是痛觉。但谁都期待,只因为一份未知感。
走了很久很久的易大,离开时让我感到浓烈的沧桑感。何凭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没有显得很张扬,他四处走走,迷路了再打我电话。陌的,想放慢了步伐,理论上来说,最后一次的母校之行。
人还是少的可怜,我是指走动的人。大家都在为未来而奋斗,我似乎是其中不特殊的一个。
我静悄悄的,外界也是静悄悄的。树枝娑娑的扭曲,那声音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大自然让我有了记忆,提醒我过去发生的种种。一揉风,一抹云,也是被过去释放的精灵。忘记了去心跳,不知道又是谁规定了呼吸也算是犯错。
望了眼脚上的单鞋,得承认老妈准备的不错,是的,此刻她没理由不宠我。热气沁的脖颈发粘,头晕目眩间,一辆保姆车粗鲁地从我脚边驰过,如果我生的蠢一点的话,咔,被撞了。车上下来一个体态丰腴的女性。她的皮肤晶莹透白地可怕,不是亲眼所见,我会判断那是假的。
“死丫头!”泄愤的骂了句,忽又睁大眼睛盯着我的脸,尖锐的指尖滑过我的五官。“不像是韩国整的!”不满:“竟然变这么漂亮了。”
第一反应是看她的肚子,扁的,虽然不是平的,但这绝不是孕妇的肚子。“Baby呢?”
苏贝利落的返回车上,抱下一个婴儿。哦,是已经出生了呀!我对怀孕这种事情太没时间概念。柔软脆弱的小家伙。屈妈妈也下车来,拿毛毯裹在baby身上。季节到了,他没有力量用踢和蹬来抗议,有的就是哇哇哇的哭起来。这是我的软肋,最没辙的地方。记得一次在飞机上,三小时的航程,一个小布丁哭了一个半小时,我有一股冲动,想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善良缺失,是的,有时候谁都会。
屈妈妈催促苏贝整理东西。按照中国的传统,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般是不着风的。考究一点的家庭,可能在孩子半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出家门。他们家的?“这孩子叫什么?”好奇心作祟。也是责任逃脱的表现,我在这一年里最努力的事情就是忘却和逃避易大发生的一切,甚至我最好朋友们的近况。她生小孩时,我不在,宝宝满月时,我也没赶来,她理应给我气受。
“皂一”好深沉的音色。
“呵呵,屈皂一,这个,套用的勉强了吧!”
她横斜过我的脸庞,一种自信写在自己脸上。“是陈皂一。”
“你就一个孩子,却给了他皂一的名字。”惊呼。
“谁说我就一个孩子,将来我还要两个。”一副凶相。知道你在想什么,“干吗,多生几个不行啊,我就喜欢超生。这是我们苏家的传统。”
我确实感到痛楚,三个孩子?不过我们的人生规划向来条是条,道是道。她贪恋家庭,我吮吸孤独。婚姻和生育于我而言是□□,对她来说却是甘露。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苏贝完全没有要抱走她儿子的意思,倒是自己跨上包,“我和我妈去庙里为宝宝的玉器开光,你帮我看一下午啊!”说完已一溜烟走开很远了。苏贝得意劲儿泛到了眼角,有儿子绑住你,看你能不能再溜了。
有点难,我深思熟虑之后认为难的事情不多,眼下这件真的十分困难。都说婴儿嗜睡,这个相反,大眼睛汩汩地转,精神好的跟他爸爸一样。眉头紧锁,表情难看,濒临哭的绝境。才被苏贝哄回来,又在简妈妈怀里哭。手足无措,是饿了?热了?这个特殊人群,是每两个小时吃一餐吗?还是被热坏了。平坦地把他放在车位上,身下垫着层薄纱,他的小腿有蹬的意识,嘴里嗯嗯嗯地发出哭声。想揍他,可是后果会演变成我被捕,苏贝让人在狱中毒死我。车上没有任何东西,奶瓶、尿不湿、爽身粉,考验人了,根本不会有选择的买。
米妈拉着米爸来看儿子和卓佑蓝,一路都在抱怨,要不是签证过期了,她一定不会留在国内,她现在是越看卓佑蓝越心烦。米爸闷得无语,儿媳妇不是她选的么,我看以前那个简单就蛮好,只是儿子没福气娶到人家。远远听到一辆大车旁有婴儿的啼哭,米妈只远远躲开。她讨厌这种状况,学校里的校工、工作人员开着笨重的车子,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孩子?她也想要个小孙子。
米爸看那女子的样子有些许像简单,不禁多看会儿,米妈不舒服地肘他,一清醒便开窍了,她不就是简单吗?历史原因,米妈尴尬又不情愿地走近我这边。
我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弯腰转脸,米爸米妈,每一次邂逅都是那么狼狈。这
个老太太,没经我同意就把我们家宝贝一手抱起,身体微微向后倾,让小家伙趴在她身上,再轻轻拍打他的身子,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人家也确实很有经验,自己育有两个小孩,照顾过一个孙子。小皂一很不给简妈面子的真的就不哭了,还对着老太太挤眉哈笑的。分不清敌友,和他的苏贝妈一样脑袋糊涂。米爸像是有话问我,“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干儿子,一个好朋友的孩子。”对他,我还尊敬,毕竟当年他为我争取过,只不过最后我和米桀让很多人的争取徒劳无功了。
“看看这皮肤和我们小桀一样的白。”白,因为苏贝白的一塌糊涂,和米桀有什么关系,别老往他们家身上拉关系。
“还有这眉毛,弯弯的,和小桀小时候一个样的。”什么嘛,眉毛淡的快看不出来,更何况谁的眉毛不是弯的。
“伯,啊,阿姨,把孩子给我吧,您也累了!”好像没听到,仍然逗我儿子。一定听到了,拒子不还。
另一个女人从她手里抢过孩子,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哭闹,间接证明了我带孩子非常失败。“不要乱抱人家儿子!”黄婧媛。两位老人家无耐地踱步走了。
“变漂亮了!”真好,大家都这么夸我。“你喷香水了?”
“范思哲。”
“儿子不能闻香水,只能闻他亲妈的奶香。”儿子,她称苏贝的儿子为儿子。我老说她飞扬跋扈,不懂人情,倘若今天怀抱里的孩子是米桀和卓佑蓝的,我想不说抱,连瞧上一眼,我都不能。
“你们,怎么清一色的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身边还站着个施布弥。
“哟,想瞒到什么时候?你妈还在我的酒店里定了30桌呢。”
“在机场守了这么久,总该嗅到点端倪。”施女补充。她这是在暗示我下次坐船回来吗?
“30桌。”吃砣的感觉,老妈也太会兴师动众了吧!她到底想要我应付多少不认识的客人。
“不像是韩国的,”她还要纠结这个问题到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有了各地海水、露水、江水的滋润,当然会变美。“你们都知道啦,那明天晚上也过来吧!”
“当然!”把它当成了免费晚餐,更重要的是旧友重聚的大戏。“你到底要转到哪里啊?”
这三个女人不是把我什么事都算清了吗?我以为,何凭早就老老实实的臣服于黄婧媛脚下,向她报道我的一切。合着我冤枉人家了,“哥伦比亚!”
“情种!”
“不是!”
“你不是嚷嚷着耶鲁才是灵魂吗?这么快连魂都不要啦!”
黄婧媛迅速的翻转着眼珠,一定在快速计算某项事业,“这么巧,我也要申请哥伦比亚!”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布朗吗?你不是说大学只是在浪费时间吗?你不是说伟大的人一定要辍学吗?干嘛还跳进这坑里”这种揭穿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总还是要挨白眼的。
“生活就是当你厌倦了一种模式的时候,马上跳进另一种模式。我已经用一年的从商时间向我的员工和股民证明了我的实力,现在我累了,去大学休息片刻不是很好。而且他们那帮人巴不得我去美进修,过几天消息放出去估计股票又得涨,你们要不要先买点?”
她倒想得开,她的王国在这里,我不赞成她跟我一同留美,我可能一去不回了,她却必须回来坚守她的城堡。“公司怎么办?不要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啊?”
把宝宝抱进车里,他的口水毁了黄婧媛一条白裙子,毁不掉的是她的好心情。“我又不是死了,现代化办公?我耳目这么多,还怕不好掌权,而且有随杨看着。我真的特谢谢你,当年把这个家伙送到我的公司。”
“阿哦,你要知道,他这么兢兢业业的对你忠诚,不是因为我。”
“是啊,是啊!”施小布最会帮腔了。“你要不要考虑给人家一个机会?”小布平时没胆子问她这些个问题,今天有简单这块免死金牌,她大胆多了。
“不能,因为老娘对他完全没有爱情的感觉。”您真直接,也亏得直接,没有二次伤害。
施小布无聊的翻转手指,“看这势头,我大概也不能久留了。你们俩一走,苏贝等孩子长大一点儿必定过去和你们会合,美国是篮球文化的天堂,屈是辛没理由不去的。我说你们,就不能去英国、沙特和摩纳哥吗?”她是不想和我们分开,也舍不得国内。
和黄婧媛会心一笑,我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小孩过家家的一个黏着一个。屈是辛去美是早晚的事,这是一,第二,我想像她这样的人把王国版图向外延伸是迟早的事,从她熟悉的北美开始也说得通。所以,和我一起去念书只是一个幌子,骗那些能被骗到的人。
不能再出岔子了,今天遇到的意外太多,可能会阻碍我的进程。瞄了眼黄婧媛脚上的高跟鞋,硬是把宝宝拖到施布弥手里。
宝宝,你也太不争气了。刚到施妈妈手上,就不安分起来。如果想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么就去黄妈妈那里吧!
施布弥给了个OK的手势。是啊,黄婧媛穿高跟鞋的水平比许多女孩子穿平跟鞋还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米妈死死攥着米爸的袖子,在没人的地方凑着他丈夫说,“你说那孩子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小桀和她的。”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儿子的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平白无故地休学一年,过了一年马上抱了个儿子回来,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像往常一样数落米爸。
米爸生气地挥挥手,他平时是真空棉花塞耳朵。如果那是我的孙子,那么,所有人都犯了天大的错误。“那你是怎么关心儿子的,让他和卓佑蓝结婚,你满意了?”
太意外了。老头子很少顶嘴,大部分时候是懒得和她为那些大不了的事情做无谓的争斗。“那,那我怎么知道。”女性就是这样,犯了错,撒娇就可以减轻她的罪过。“我当时也就是想让他和简单分了,要是她当时真怀了孩子,我决计让他们结婚。”
看了眼他的结发妻子,越发地觉得她是个不可管教的悍妇。“当时当时,事情都这样了,提当时有什么用。”
米妈无辜的看着米爸,她实在太有辜了。一切起于她手。“要是我的孙子,我不可能让他不回米家。让小桀和那个女人离婚,和那个简单结婚,这样我就有第二个孙子了!”
“说的轻巧!”
心里有了底气,说话自然声响大,“有什么难的,还没看明白吗,卓家看上的是咱家的好条件,我们若强硬的要结束他们的婚姻,也是钱能摆平的事。你看那奶娃娃,小鼻子小眼睛那么像我们家小桀。”
米爸心底发寒,他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再年轻十几岁,恐怕是他这个老头子考虑换个妻子了。
如果简单跟在他们的身后,听到这段可笑的对话,该是悲痛欲绝还是心花怒放。这个家庭,只想要他们家的孙子,好在,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扣了教务处的门,指骨酸痛。
“请进!”是她的声音,那么,他也在吗?为什么卓佑蓝没有一起去法国。
手不自在地放口袋里,一会儿又把它拿出来。现如今,我承认那为期一年的失恋旅行治疗效果并不完美。
看到我,她先是一楞。她绝不像旁人那样夸我漂亮。她不能输给我,在任何方面。其实一年前,我也没发现她哪个方面可以赢我。匪夷所思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他不在。物是人非。
“你是?简单?”
微笑着点头,此刻我的眼睛一定很漂亮。隔壁桌的热情老师抬头看我,抱歉这么久一直没记住他姓什么,只能用热情作为称呼的开头。我同样的把微笑也给了他,“我来办手续,谁,可以帮我?”
“手续?”热情老师还没来得及反应,卓佑蓝已经抢先一步与我对话。“回易大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悲凉和早预料到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我不可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东西。“米桀也回来了。”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告诉我她先生的行踪。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回易大复课的,是转学。还有,恭喜你,升职了。”她坐的是米桀原来的位置,以她的阅历,是不可能轻易办到的,中间过程不言而喻。米桀,当真对她好极了。
卓佑蓝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她在揣度我有没有撒谎。但是这个课题太严肃,我没有撒谎的空间。她一张张翻阅我的申请表,“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野心会坏事?”
有,第一个是你婆婆,第二个是你。“可没有野心,我会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我祝愿你不会遇到。”这个祝愿多么像诅咒。她的潜台词也许可能是,我祝愿你活的比死更难受。
敲了章,办完手续,没有理由留在那里了。又不是话唠,和卓老师也无话可说,再留就是互相诅咒了。可是,那间办公室,有我太多美好的糟糕的片段,一刀切的做法我办不到。
环顾四周一遍,与热情老师道别。是时候,和易大道别了。
嘘了口气,拿了东西就掩门走了。那是一个晴朗的傍晚,美的让我怀念在A中的那些个傍晚。你要问我要不要时光流转,回到过去,我一定答不要,因为那些不好的过去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可那些个好的记忆,比如在A中的傍晚,我多想复制。
拖着步伐安静地告别这里。四五点的太阳落在我耳际,让我爱的很。
迎面过来一个人,他,我们淡淡地看了对方很久。夕阳很公平地也沐浴他的脸,我的后背。什么都没改变,他的脸蛋,眼睛。他在抽烟,就像第一次我遇到他的时候。曾几何时,我以为他戒了。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抽烟。走近,靠近,踌躇地痛苦。这真是刮心地痛苦。
“你好吗?”他先开口。
眼珠犹豫地摆动,好,也有不好的。最终坚定地点点头。
他一定很好,有了他追求的安定,婚姻,不久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她一定很好,追求自己的理想,开她喜欢的车,去她喜欢的城市。
他不能告诉她,他回过A中了,那个遇见她的地方。常常躲在他们初见的走廊里抽烟,记忆起她的脸庞。假期了,去苏黎世走走,或许迎面扑来的是关于她的气息。看法拉利的车展,即便擦身而过了,即便是璀璨的她完全看不到躲在角落的他,他仍然感到庆幸。
他不能告诉他,一年之内,米桀追随简单追随的辛劳、快乐、挣扎。她的行程扑朔迷离,上午可能在巴黎闲逛,夜里就飞到古巴去了。好在这样的情形发生的不多。他也不能常常跟的上,他有工作,只是当想她想得紧的时候,才会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打探她的方向,即使是知道了她所在的位置,他也不会贸贸然地出现,坐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斜角,人群的一隅远远看看她,仅此而已。
记忆里仅有的几次,一次是美网,简单和LEO一起在纽约看球。一次是上海车展,简单回国助阵沙老师的节目后,顺便看了车展。再有一两次在欧洲,米桀可以驱车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很久很久,一点也不落寞,仿佛生活中还是有梦可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或者说,能享受这种生活多久。他想要的只是确保她的快乐,确保她得到她想要的生活,然后在思念来袭的时候看她一眼。然,简单不是迟钝的人,这般没有道理的追随随时能引起她的注意和反感。他不希望事情与他的愿景背道而驰。
久久地对视着对方,眼睛酸了也不眨,也不哭。
第一次,我认识他,在阳光下,在走廊里。我爱上他了。
最后一次,我们相见,阳光、走廊。我想卸下爱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有一个梦被烧了。
我们曾经以为是梦的那些爱,有些醒了,大部分是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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