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炮灰?

19 19 风满楼


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不太幸福,宋思成不见了,酒楼也不见了。出门看,昨晚的酒楼已经变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宅。院子不大,院子里正在晾衣服的人也很普通,一个大众脸已经发福了的大娘。看见我走出门笑着招呼:“小姐醒啦。”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脸,触手还是粗糙的皮肤,鼻端依稀还有残余的血腥味。
    “小姐先洗漱,饭菜都温着呢。”
    我狐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大娘,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昨夜的事情,不确定的问:“这是在京城?”
    “不是,但也算是。京郊,想进京过一道城门就是了,村子里常有人进城赶早市。”
    “您是?”
    “呵呵,小姐太客气了。昨天有位先生让我先帮着照看一下,说是你身子骨不好,可能要起来晚些。”大娘抬头看看天,“还真是,你看这太阳,都偏西了。”
    “对了。”大娘一面在围裙上擦手一面道:“那位宋先生说是给你留了一封信,让你先在这儿安心住着。”
    我呼了口气。看来穿越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这样我就放心了。
    宋思成的信不长,几个不认识的字连蒙带猜大概的意思是: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京里的事情结束,将军会来接你。书院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简单的几行字,将纸张翻过来倒过去也没找到多余的字来。坐在桌子边想了一会儿,思绪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干脆就不想。
    我想我还是适应这种温吞水又闲适的日子,每天吃过就睡,睡饱就找点小乐子,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有人过来对我进行失物招领。我想,我这个丑女肥女加笨女,想必被箫大将军遗忘了。战争气息渐弱,大娘的儿子天佑也开始进城去私塾报道。战争来的快去的快,昨夜还是鲜血遍地,今日一桶水一泼,又是一个“干净”的京城。
    村子里生活简单,比之让我心有阴影的长埔村好上太多。大娘寡居,听她自己说早年在宫里做过宫女,到了三十多才放出来,找了人成了亲却不几年老伴就病故了。她倒是一个人自在,也没有想过再嫁,只收养了一个小乞丐做儿子。
    大娘对我的一张黑脸很是在意,每次早晚都要用醋水泡上两次。我倒是不在意,也没有萌生过DIY面膜的想法,但大娘每天第一面就是说,“看看,白了不少。”
    那个读私塾的儿子每天第一面就是说,“怎么还那么黑?不过没有干皮,此乃好事也。”
    吐血!
    大娘似乎对她做宫女的那段日子十分自豪,就连下学回来的天佑似乎对自己养母这段经历也十分骄傲。每次见到大娘对着我唠叨就在一旁大眼睛晶亮的说,“娘真厉害,以后我也要进宫。”
    “你一个男孩子进宫做什么?”我故意语调惊讶眼神诡异。
    天佑嘴巴一撇,很不屑的说,“我才不会做太监,我要进去做官做护卫。”
    我戳戳他的细胳膊,“就你?刀能提得起来吗?还去做护卫?”
    天佑涨红了脸,“身体会越长越壮的。人家说箫将军小时候也是个瘦麻杆。”
    时隔这么久再听到大胡子的大名,心里一阵翻滚,却乱糟糟不知该做何想。
    “娘,那你在宫里还有熟人不?找人让我进将军府看看呗?私塾里的大头每天都带着一根棍子,他说那是箫将军给他当刀用的,我也想要。”
    “净瞎说,将军那么忙,怎么会有空给你做刀?”
    天佑瞪大眼睛,“是真的,大头说他们在街上闹,他跑得快没看路,一拐撞到了将军的轿子。”天佑做了个“怕怕”的表情继续道:“大头说他吓的差点尿裤子,以为要死了,旁边都有人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了。可是后来将军问他要了手里的棍子,还用自己的刀给他刻出个手柄,让他以后好好练。”
    天佑很神往的样子,搞得我也忍不住有些神往。大胡子将军,冷着脸为坐在地上差点就尿裤子的小娃娃做木头刀?这情境,脑补无能。
    “不过最近京里在找人哩。”
    “找谁?”我疑惑。
    “不知道,反正有一对兵每天搜来搜去,先生说让我们直接去私塾不要乱跑。”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这一辈子,看着前朝灭,又看着……”大娘叹口气没再说下去。
    我想,大娘这一辈子也够坎坷,不仅要看着前朝灭,也许现在的皇帝也坐不了多久了。
    翻来覆去一夜,还是决定离京城远点。早起给大娘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娘有些为难的说,“先生吩咐过,不让小姐一个人离开,怕有危险。”
    我咧嘴笑笑,他怕的可不止是危险。
    “大娘不是问过我家在哪里吗?我家在兹州,家里的姐姐最近就要嫁人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得赶回去。”
    “有家就好,可是兹州离京不近……”
    “这没关系,我能走过来就能走回去。这一段实在是让大娘费心了,我身上也没有银子……”
    话没说完出门上学的天佑一路小跑奔了进来,嚷嚷道:“门口有大兵。”
    我鼓鼓腮帮,唉,来得真是时候。
    小路进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寒着的,看见我的那一瞬竟有一丝不屑和怨怼。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好像我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情。
    正想着呢,就听小路说,“带回去。”
    身后两个兵上前,我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将军呢?不是说安排好就来接我吗?怎么现在才来?”
    大娘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小路连看我一眼都不屑,直接转身出了门。两个小兵想架住我跟上去,我慌忙道:“不用,会走。”
    大娘紧张的手直颤,天佑也眼神怯怯。我笑了下道:“我等的就是他们,他们会送我回家,等闲下来再来找你们玩啊。”
    大娘张张嘴没说话,搂着天佑往前跟了一步。
    小路已经率先上马,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先行离开。待遇不错,还是马车,可是气氛总是有些压抑。将军府很大却也很冷清,小兵将我扔到一个院子里便走了。我站在院子里视线越过月亮门看外面更显冷清的院子,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小姐!”一声压低声音的惊叫从背后传来,还没扭回头就被抱住了胳膊。
    恬妞再开口说话之前先掉起泪来,哭了两声拉着我就往屋子里拽,回手关上门一面抹泪一面问:“小姐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小姐出事了呢。”
    “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呆了几天。”
    “路副将说小姐逃跑了,害将军在朝中不好做。”
    我一怔,笑了下道:“哟,几天不见关系是不是又亲密了?竟然连这种秘密话都对你说了。”
    “才不是。”恬妞一脸气愤,“那天宫里来人让将军带小姐进宫,将军说当日混战你就丢了,至今没找到,那个公公脸色就不好看。路副将找遍了城,我去问她小姐的消息,他就说,就说……”
    “说什么?”
    恬妞垂了头,“也,也没什么,就说,嗯,小姐不懂事。”
    我撇撇嘴,“不懂事”这样的词路马力说出来的可能性不大。要是大胡子肯定说“贱人”,路马力嘛,啧,不好说。
    恬妞抬袖擦泪,“小姐,你又变漂亮了。”
    抓抓额头,看来大娘的醋还是很管用的,可我倒希望还是一张伸手一摸直掉皮子的脸。
    至晚饭也没见到大胡子,从恬妞那里得知他也算是孤家寡人,不但没有结亲,家里父母也在当今皇帝的篡位大战中被殃及惨死。不过既然有赐婚那件事情,很快就会有女主人入住将军府了。
    大胡子从不踏进我这个园子,我也不没事儿找事儿往外跑,只有恬妞偶尔出院子去领饭菜,回来捎带些八卦。听说,大胡子救驾有功被封赏了百亩良田和数不尽的珠宝,爹娘追封名号;听说,皇上念及他年纪大又一直东征西战,将赐婚的婚期提前了,正好也用喜事冲冲近来一段时间的晦气;听说,后院住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假公主;还听说,此假公主在途中偷偷爬上了箫大将军的床,极其□□的、极尽手段的、极不要脸的与将军XXOO才被勉强带回了将军府。
    恬妞说到最后的时候嘴角整个都耷拉了下去,手里的勺子还摔得叮咚直响,一面还狠狠道:“就是一群狼,虎视眈眈的看着大将军。若不是将军有令,除了刘妈、小厮和他的人,其他人不准踏进去半步,估计她们早就洗干净把自己送过去了。”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极其□□的、极尽手段的、极不要脸的与将军XXOO的姿势,觉得还是“鱼接鳞”和“蝉附”(□□)比较附和,其他的都不太够档。唔,这粥还挺好吃,竟然还加了果脯。
    “小姐~”恬妞顿脚,“到底有没有听啊。”
    “听了。”我又捞了一块杏肉放嘴里,含糊不清道:“恬妞,狼是狼狈为奸或是狼贪鼠窃,不能用虎视眈眈。”
    恬妞鼓鼓腮帮,闷闷的踢了脚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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