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炮灰?

31 31 出城


    住了两日,临走的时候那小哥见我身边突然间多了一个人也没什么表示。只出了客栈才隐隐听见他说,“唉,啥世道,太监也玩女人。”
    我回头,那小厮扇了自己一耳光讨好的笑。
    恬妞不像我,我一哈腰就一麻杆似的,装起男人就像模像样,除了太阴柔。恬妞最近虽然瘦了些,但还是丰腴,即使穿着男装,怎么看怎么有点异装的诱惑。
    街上时而还是会有小兵走来走去,但好过并没有逮谁都检查,路上的行人不多不少,我们两个走在路上倒不是很显眼。太阳是出来了,雪却积了很厚。找人买了一辆驴车,车子只简单的弄了个挡风挡雪的板子,简陋的可以,顺带着买了一床铺盖,赶恬妞进去的时候她还眼眶红红的。那是因为我一剪子剪了辫子哭的。
    头发本来被大胡子剪过一次,狗啃似的,后来长了几个月才留长了。昨晚上两剪子又给解决了,恬妞就边哭边唠叨,说什么头发代表福气,这次又剪了,遇见将军又不得宠了。
    我倒是没想过还会遇见他,只是若能出城,若能摆脱宋思成和皇帝老儿,就改头换面的好好活着。我猜她是吓的,毕竟是第一次见实实在在的这么砍人,这么久都没有缓过来。
    甩着马鞭靠在车厢上慢悠悠的冲着城门去了,我摸摸自己专门拍过黑灰的脸和在泥糊糊里面浸过,专门没洗干净指甲缝的手,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盘腿坐在驴车前,小兵过来盘问,我掀开车帘给他看,一面还道:“婆娘生了病,身上烂了。大夫说城外观音庙里观音土加香灰能治,过去瞅瞅。”
    小兵推搡了我一把,我忙跳下车恭敬的站着。荷包里银子少,打定主意一个铜板也不贿赂。恬妞也是开了窍,伸出半条用拌了朱砂的面糊黏出来的烂兮兮的胳膊,还哽咽着道:“怎么停了?快些去吧,要疼死了。”
    我忙拉着她的袖子将那半条烂胳膊盖住,小兵嫌弃的甩了帘子,骂道:“可不是传染病?”
    “不是不是,俺们一床躺着,也还好好的。”
    “晦气。”小兵说着摆手。
    后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慌忙牵着毛驴往前走。
    “什么人?”一个陌生的声音。
    “一对夫妻,大冬天的,那娘们身上都烂臭了。”小兵说着还扫了我一眼。
    我垂着头控制着脚步不急不缓的走,等远远的将声音抛到后面才敢重新跳到驴车上。恬妞擦了胳膊和脸探头出来,喜道:“小姐,总算出来了。”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说不上惊喜,只是茫然居多。破毛驴还不好好走,到最后不2是它拉车,简直是我和恬妞背着它走。雪太厚,城门口的地方还被人扫过,往外就成了荒野。想着扔了毛驴步行,又舍不得那几两银子买来的懒东西。最后只能扔了车,卸了车板子让它拉着,破毛驴还不如狗跑的快。
    我和恬妞裹着被子坐在板子上,许是嫌站在雪窝里冷,毛驴倒是偶尔会紧着跑几步。走到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找了几户农家想把毛驴卖了,人家嫌瘦,说喂到来年种田还废草料,气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牵着准备走,那人又不让,说想拿鸡蛋换。雪地里牵着毛驴实在是累赘,最后二十个鸡蛋换了一头毛驴。鸡蛋煮熟了装进包袱里,走的时候他家里那个半大的孩子就眼巴巴的看着我流口水。恬妞拽着我的袖子想让我给孩子一个,可凭什么呀!我那驴杀了卖肉也比二十个鸡蛋值钱呐!
    亏!第一笔生意就亏成这样,唉,开头不利。
    走了半天恬妞还在吸鼻子,大抵是觉得我心狠。我是看见那孩子鼻涕邋遢冲着我哧溜哧溜吸气,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我还真不信那人家就只有二十个鸡蛋,指不定是想再讨回去一两个。手里攥着的两枚鸡蛋也冷的差不多了,递了一枚给她,想了下道:“你身上还有值钱的不?得把差价补回来,不然我以后做生意准亏。”
    恬妞含着眼泪瞪我一眼,“小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玩笑。”
    唉,白天不懂夜的黑,说了也白说。最后拔了她唯一的一根簪子,第二天才当作赏赐又还给她。将那簪子想象成金子,心里总算平和了许多。
    恬妞的家太远,以我那身子骨也走不到,一个月后在一处不算大的小镇上停了下来。小镇虽小五脏俱全,竟然还有早市和一些不大不小的店铺。更重要的是,小镇上常有外人来,不至于像村子里那般把我们俩当猴子观赏。
    住客栈不是好法子,银子又不够买一处宅子。找来找去在一处普通人家租用了一间房。毕竟是个小镇,比上次那些山民要开化很多。我只说家中婆婆病愈,陪丈夫去山上还愿途中遭人打劫,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走散了。顶着大肚子不好赶路,先找地方住下等着府上的人来找。
    大娘倒是个好人,听这么说了还一阵唏嘘,说我这肚子不像三四个月的,孩子指定是受了委屈,非要做一顿好吃的。从大娘嘴里得知她有个很争气的儿子,在镇上做教书先生。镇上几乎所有的信和状子都是从他的手写出来的,手下还教了百十个孩子。
    晚上那个所谓的杨先生回来的时候我和恬妞还是愣了一下。并不是说古代的美男少,只是这人长的着实3是干净了些。五官并不是很出众,但看着就是让人舒服。吃过饭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回屋的时候才琢磨出来他身上那股子味道叫淡雅。
    男人也能淡雅。大胡子那叫胡子邋遢野性十足,宋思成那叫阴险狡诈小白脸,谢怀仁看着就阴险,但是目前为止却是唯一一个比较干净的。相比之下,杨文举就是真的干净。粗布青衣,墨色发带,走路的时候喜欢微微低着头,说话的时候面对我和恬妞也是低垂着眉眼,只看向杨大娘的时候才满眼的温柔。
    我躺在床上回味无穷,想着躲在这旮旯里还有美男看,心里十足的宽慰。有人说盯着什么样的人看孩子出来就像谁,也许我应该多看看杨文举,以免宝宝出来的时候成了大胡子那副德性。这想法给恬妞说了,恬妞嘱咐我少看几眼,省的孩子真长成杨文举的模样不招大胡子待见。
    好久没这么轻松过,我躺在床上直乐。恬妞倒是比我还淡定,只睡的时候感叹了一句,“这要搁我们村子里,多少姑娘都得巴结着呢。”
    我笑,“其实宋思成和谢怀仁的五官都比他好看。”
    “可是杨先生干净啊。”恬妞坐在床边整理那两件破衣服,一面算计着,“明个小姐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买点布啊啥的,先给宝宝准备着衣服。”
    我摸摸基本没什么变化的小腹,叹口气道:“说实话,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路上饿的狠了才这样。”恬妞又叹气,唠叨道:“要是将军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唉,孩子还是太单纯,怎么就把大胡子想的那么好呢?
    不过倒真是应了她的话,将养了一个月,肚子跟吹了气儿似的就鼓了起来。春暖花开,没事儿了我喜欢搬个椅子坐在太阳下晒太阳,有助于钙吸收。还让杨文举帮着找了些核桃每天一颗。也许是逃亡之后幸福点就会下降,这种穷酸的日子,我竟然过得欢乐无比,还开始琢磨怎样用最小的成本做生意。
    每隔六天杨文举就会在家里呆两天,这期间偶尔两个人也会聊些事情。越聊越觉得顺眼,要是说和给恬妞就好了,她日子也好安稳下来。若是我再跑路了,他怎么着看在恬妞的面子上也得给二两银子不是。
    这日下学早,他回来的也早。进了门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视线在他身上飘了飘,忍不住问,“杨先生也有二十三四了吧,怎么就没成亲呢?”
    那边杨大娘边晾衣服边道:“可不是咋的,也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也说了几户人家,他总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我眼睛蹭的就亮了,莫不是遇见了天然gay?4
    不料杨大娘又道:“他心气儿高,说什么说不上话。其实两口子过日子,有什么说得上说不上的,我和他爹也不那样过来了吗?”
    这倒是可以理解。还是那句话,白天不懂夜的黑,何止是忧伤。
    杨文举微讪的垂了头,竟然耳唇还红了一点。我心里不免后悔捡了个大胡子,当初要是捡了个书生,他教书我做生意,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我只是觉得,还是找个能够说得上话的比较好。”
    “这个容易。”我闲闲的摸着肚子,“我认识的人多啊,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好的。”
    说这话纯属矢气,我认识的未婚女性,一把手都能数得过来。杨大娘却惊喜不已。
    “看夫人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敢高攀什么贵人小姐,有读过书的丫鬟也是好的。”
    “大娘又客气,还是叫我名字吧。”我扫一眼坐在阳光下缝小衣的恬妞,笑着道:“你看我妹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脑子活络……”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恬妞从背后拧了一把,还挺疼。她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自从称呼从“小姐”变成“姐”,时不时就这么动一下手,说话也就更没顾及了。
    不光是她不满,就连杨文举也爆红了一张脸,拱手行了个礼匆匆的进屋去了。我憋着笑看身旁红脸的恬妞,听大娘笑着道:“我看是极好,恬恬姑娘长相就有福气。”
    “可不是。”
    最近恬妞那掉下去的肉倒是没长上去,只是生活一好皮肤就跟着滋润,许是心思和刚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不一样,也算见过世面,现在看着怎么着也有点大户人家出来的意思,说话做事上比我还有规矩。
    我最近倒是胖了些,之前突出的肋骨也慢慢的掩藏了起来。脸上起先的那层黑已经彻底的褪了去,恬妞总说我好看,我照了几次镜子,也觉得这样的眉眼确实是好看,想来那真公主应该也是个漂亮的人,只是比柳莹玉那副身子差点个头差点贵气。
    晚上恬妞给我揉脚的时候就开训了,“姐以后莫要乱说,这些话说出去总归是不好。杨先生要是当真了看你到哪儿给他找一个谢恬恬去。”
    我疑惑,“你没看上他?”
    恬妞反问,“我哪里看上他了?他好是好,那也不是但凡一个好人我都要喜欢吧?”
    我不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见你前几天还盯着他偷瞧呢。”
    恬妞撇嘴,“我见姐老是看他,拿他和将军比了比,还是觉得将军好。”
    “为什么?”
    “将军有力气,能保护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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