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炮灰？

    说不好自己的心情，一切呈现在面前时说不失望是假的。之前纵然有千万种理由解释那种种，到了眼前，不可置信之余满满的都是难受。她让我好好想，时隔那么多年，想什么呢？
    恬妞再进来时端了凉水，泡了湿帕贴在我颊上，轻轻说了句：“姐别难过，心里无愧说明咱们是对的。有的人喜欢钻牛角尖，但那不是咱们的错。”
    “恬妞永远比我看的清楚。”我接过帕子捂着，看着床上大眼瞪小眼的两个小坏蛋，各自戳了一下脸蛋道：“看见娘被人欺负了你们也不哭一声，小没良心的？”
    葡萄吐了个泡泡，动作不稳的将拇指伸进嘴里开始吮。桂圆儿依旧大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我，半天才扁了扁嘴开始小声的哭。伸手抱起来，立即就止了哭声，脑袋又往怀里钻。
    桂圆儿胆子小身体弱，偏又知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每天睡觉都是理所当然的霸着我这个娘。这么文文弱弱，真不知道长大了该怎么办。
    喂饱了两个孩子接着喂饱了自己。躺在浴桶里泡澡，顺便想想高二那年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忆不好，并没有发现什么对不起她值得她恨我如斯的事情发生。
    若说起来，应该还是那次事故。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收了一封情书，想也没想就扔到了柳莹玉桌斗里。当年漂亮，情书收的不少，仔细看的却不多。当然，那些信件里女性朋友或者是本班同学玩笑写来的居多，我只当是繁忙的高中生活中一道调味剂，大家说说笑笑也就罢了。每每我都是顺手扔到她桌子里，然后她带回宿舍两个人抵头用手电筒一起看一起笑。
    之所以记得那天晚上那封信，是因为出事之后的某一天，她瞪着我骂我狼心狗肺，说若不是因为我故意将信扔到她桌子里，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记得当时下晚自习拉她回去，她掩掩藏藏的说要把习题做完让我先走。我个头飞长的时候，每天都撑不到放学就肚子饿，每晚都要加餐，趁着宿舍关门前跑去超市煮面加餐兼打热水。将两个人的暖瓶都打满热水又吃了一包煮面一枚煮蛋她还没有回来。当时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是隔开的工地。老师不止一次嘱咐不要从工地抄小道，同学们说笑间也流传了一些黑色暴力事件，背景都是杂乱的工地。差五分钟要熄灯的时候终是忍不住跑下了楼，沿着路往教学楼奔，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的哭声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还是太小了，惊吓之下抽了根拆掉的椽子朝着趴在她身上的人的脑袋都是一棍。那人一声没吭就倒了，我拉她出来，慌忙帮她掩好衣服就奔回了宿舍楼。宿舍不敢呆，直2奔楼顶，两个人坐到天明，自此她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时而满是厌恶，时而满是嫉恨。谁都没有想到报警，那一段我也精神恍惚，每天偷偷的观察工地是不是死了人，做梦都是我杀了人，被警察拷着手铐抓紧了监狱。
    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听说死人的事情，柳莹玉反而慢慢正常起来。
    我往水底潜了潜，想着她那句“萧敬腾也不过被灭的下场”就心情悒郁。恬妞进来添了热水，什么也没说又出去了。我猛地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脑子里反而明朗了。
    是的，不管和柳莹玉有什么过节，以后不在一起生活就是。大胡子在不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势必不会回来，我要做的不过是说动宋思成让我离京，虽然很渺茫，但是也不无可能。
    想通了又是一夜好眠。中间过了两日接旨进宫，提前喂饱了两个小坏蛋。一再嘱咐恬妞不让柳莹玉靠近孩子，不吃过了别人手的东西。恬妞在这类事情上似乎比我还在行，一脸凝重的做了保证，我这才不慎放心的跟着路马力进了宫。
    跟着公公去了一处偏殿，公公说让我稍坐就离开了，这一稍坐就到了中午。早上因为顾及孩子本来吃的就不多，看到主座上的点心又见四下没人就偷偷的过去，从下面捞了一块甜饼出来，快步走回下座，还没塞进嘴里呢就听见宋思成道：“还是那般样子啊。”
    我慌忙闭上嘴巴，捏着糕点的手一时从嘴边收回也不是举着也不是，接触到后面公公的眼神暗示才猛地醒过神，起身将点心放回盘子里，又快步走回来恭恭敬敬的跪下，还没开口就听他道：“罢了，起来吧，没那么多讲究。”
    想了下利索的起身，垂着头道：“皇上招奴婢进宫有事？”
    “也不算大事。”
    宋思成摆手让公公下去，不一会儿就有其他下人进来摆好桌子，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菜品。宋思成坐到上位，示意我坐下，我苦笑着摇头，他却笑着道：“坐吧，算是叙旧。”
    我还真不敢和他叙，生怕一叙叙到棺材里。只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让它那么叫着倒不如吃点东西。
    气氛很宽松，除了方才那个公公并没有人在身边伺候。宋思成自己动手夹菜，主动解说道：“宫里其实还不如外面自在，重新回来了，才发觉这个道理。只是有些事，朕不得不做。”
    我讪笑，“皇上高义。”
    宋思成慢悠悠的吃饭，半天没再说话。古训有曰，食不言寝不语，倒是好事。有时候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边聊边吃会加大胃部负担造成消化不良。
    我捡着几样没见过的菜都尝了尝3，最后还是选定了一条鱼。鱼身一半被夹光的时候还用那双公筷左右开弓为它翻了个身，接着吃另一半的时候才想起身边儿还有一个皇帝。我端庄的笑笑继续吃饭，一条小二斤的鱼干掉时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需要长奶喂孩子，只能瞅点有助于那啥的东西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吃相让宋思成找回了某些记忆，他反而显得有些开心。饭吃到最后的时候才听见他笑着道：“朕听说你生了孩子。”
    “回皇上，是的，还是两个。”
    “萧将军的？”
    我憨笑一下，“是吧，奴婢那时候一直禁足在府里。”
    “搬进宫来住吧。”
    我摇头，“住在将军府那个小院儿比较舒服，宫里规矩多，奴婢怕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
    “不用担心那些，以后你就住这处。”
    我见逃不脱，起身行了礼，“谢皇上恩赐。”
    “罢。”宋思成转开视线，好半天才有问：“见过谢晴吗？”
    “是。”我偷瞄他一眼，想了下道：“她说您做了皇帝，是个有担当有谋略的人。”
    宋思成轻笑一声，“你觉得朕如何？”
    我站直身体，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先前奴婢觉得您温文尔雅，竟不料还是前太子。夫人说的谋略奴婢也不懂，但必定会是一代明君。”
    “何以见得？”
    拍马屁都看不出来？何以见得，我也不知道。
    宋思成没待我说话就叹了口气，“你也不用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清楚，自从萧将军攻城，或者更早，你就对朕有了防备。能说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感觉吧。皇上您当初劝我离开，有点太殷勤了。奴婢当时就猜想，可能是想暗示萧将军我是什么公主。”
    “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朕有意恢复你净月公主的封号……”
    我心里一惊直接跪倒，垂着头道：“皇上三思！”
    “你不愿？”
    “皇上心中定也明白，奴婢不是什么公主。公主吉人天相，总有一天会回宫和皇上一家团聚。”
    宋思成沉吟片刻，好在又岔开了话题。不着边际的又聊了会儿，宋思成这才起身走了。我奴性十足的行礼送人，接着瘫坐在桌子旁唉声叹气。
    进宫啊，唉，基本也算是软禁。大胡子若回来，他果真会要了他的命吗？还是会留为己用？只是当初大胡子两面插刀的德性，估计他也不可能再信任。
    临近戌时，才见到被人护送进来的恬妞和两个孩子。好在知道睡觉宋思成也没有再出现